第十章 秦音乃的利息
“那么，名字的事情先放到一邊，現在請老板先生解釋一下為什么說方文樂先生沒有怪水心給自己的提議？”
秦音乃說話的時候，著重強調了老板先生兩個字，從那滿是嘲諷的眼神里，傅小優能看出她對自己的不屑。
但是，對于早就被鄙視慣了的傅小優，這種事情算的上什么？關鍵的是，剛剛她自己也叫了方文樂先生。
“咳咳，”
傅小優再次咳嗽了兩聲，然后轉頭看了看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表情上寫滿了好奇兩個字的凌水心。
真好聽的名字啊！
“從我對他的了解吧，先說說上次他面試的情況。”
“上次的面試？”
“嘛，抱歉哦水心，上次你男朋友他被拒絕的公司，就是我們公司。”
看著一臉驚訝的凌水心，傅小優也是有些尷尬，而秦音乃則是趕快解釋著。
這種情況怎么說來著，就像是自己給自己公司找了份生意一般，在外人聽來，很容易就會引起她們的誤會，認為這是自己等人故意這么做，以此來賺取她們的委托費。
而看此時凌水心的表情，應該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正在懷疑著兩人。不過，這也算是一個測試了，如果凌水心就這樣懷疑兩人的話，這次的委托也算是終止了。
這也是為什么傅小優在公司時，本來每天接到的委托就不多，但是依舊要嚴家篩選，就怕遇到一些比較奇怪的顧客，自己遇到了不要緊，但是不能讓秦音乃她們遇到。
凌水心心情復雜地看著傅小優兩人，撩起垂向一邊的耳發，隨后深呼吸了一口氣。
伴隨著這口氣的吐出，傅小優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
“我相信你們，不是故意想要回絕他的，”
“謝謝水心小姐的信任。”
“嘛，畢竟如果你們真的想要來騙我們的話，也不會直接說出來了吧！”
“而且，”邊說著，凌水心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
“一開始我們好像也沒認真看你們的職位介紹，現在看音乃和老板你們的這個工作，恐怕就算讓文樂通過了他也做不來啊！哈哈。”
“哈哈，是啊！”
對于凌水心的這個解釋，傅小優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了，急忙接過她的話，就是為了不讓氣氛冷場。
畢竟剛剛雙方還差點成了“敵人”。
“說實話我們這個工作，如果讓方文樂先生來的話，實在是有些屈才了。”
“嘛，老板也不用這么客氣啦！叫他方文樂就好，如果閑太麻煩的話，也可以叫文樂哦！”
對于凌水心這“過分”的要求，傅小優只能傻笑兩聲，以此帶過。
不要吧，這樣聽起來也太親密了點。而且…
在當今這個年輕人比較自由的時代，能夠讓一個女孩兒愿意跟你在一起四年，并且可以為了你留在這座城市，說明這個男人本身就有足夠優秀的品質。
從簡歷上來看，方文樂已經是一個合格的高材生了，而在來自己這里面試的時候，便證明了他品質不錯這一條。
對于面試的時候用的一些小技巧，看上去的確是做過功夫了，可是這些小技巧用的太過明顯，以至于本來就不是專業面試官的自己也能看出來。從這里來說，方文樂就是屬于那種比較老實的人，只不過因為被面試壓迫著，必須為此做出應變，只不過還不熟練而已。
而當自己問有關他情感方面問題時，他顯得有些不自然，直到問到有關他女朋友的時候，他才有些生氣，并且表示不想再回答諸如此類的問題。
這就足夠說明了他是一個對待感情很認真的人，不是炫耀。
只是這處處透露出絲絲誠實氣息的他，跟現在的社會的趨勢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根據傅小優自己的觀察，現在的一些大公司的面試，總會出一些比較奇怪且敏感的問題，來測試這個人才是不是自己公司所需要的，如果沒有通過，即使你之前的答卷交的有多好，也還是會被拒絕。
畢竟，現在的大公司，都不會缺人才，有能力，并且可以隨時隨機應變的人才，才是他們所需要的。
而方文樂所表現出來的誠實，應該就是他一直碰壁的原因了。
走在回公司的路上，傅小優正查看著手機，在公司信息的那一欄里，赫然多了一個已經通過了驗證的委托。
這是凌水心在傅小優的“忽悠”下，向他們申請的委托。
“不過說起來，老板還真的是能忽悠人呢，只不過是和方文樂見過一次面，居然就能夠把人家猜到個八九不離十。”
秦音乃走在傅小優的身旁，雙手背在后面，本來應該挎在肩上的包也早已經被抓在手心里。純白色的高跟鞋輕踏在地面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這雙之前為了這次約會而準備了許久的鞋，不過，老板這個榆木腦袋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呢！反應這么遲鈍的家伙，倒是可以一眼把別人看的這么穿。
現在想起來聽了傅小優分析后的凌水心的那個驚訝樣兒，即使秦音乃想要反駁也是無從下手。
而聽到了秦音乃這句酷似夸獎的話，傅小優回答著，
“工作需要吧，做我們這類工作的本來就需要察顏悅色，在短時間內分析出目標人物的性格特點，才能得到委托人的認可，雖說不能憑借第一次見面就能夠看清一個人，但是對于我們來說這是必須的。”
當然，這個能力也可以通過閱讀理解來提升。不過對于秦音乃這種半技術吃飯的人來說，倒不是顯得很重要。
畢竟她只要把名字掛在那里，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回頭客。
“回頭客？”
想到這里，傅小優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自從任星穎的那件事情過去之后，秦音乃待在公司的時間似乎是越來越多了。
因為自己對秦音乃足夠的放心，所以在大半年之前就沒有再過問她的情況，自己忙起來的時候也是她自己全程給找自己的委托驗證。
而這次的事情似乎并不這么簡單，
雖然自己前幾天問過她一次，得到的回答是，“太累了，不想去”，當時自己不過是“哦”了一聲，也沒有太多去細想，現在想來，其中的原因很可能是找秦音乃的人變少了。
而導致這件事情的起因，很可能就是上次秦音乃和別人說她已經有男朋友的事情。
這，應該很有可能…
“喂，老板，你在想什么呢？”
看著傅小優半天沒有反應，秦音乃稍微加大了一點音量，這才把深陷思考中的傅小優給叫了回來。
“…啊，哦，沒什么啊，我在聽呢！”
“豁？是嗎，”秦音乃滿臉寫著不信二字，然后一下子跳到了傅小優另一邊。
如此可愛的動作直接把一名默默路過的死宅給秒殺。“AWSL”
“那老板說說我剛剛說了什么，”
“你剛剛，，，剛剛說了，”
可惡啊，剛剛一直在思考秦音乃的問題，根本沒注意聽。
“我啊，剛剛說，我們快到公司了哦！”
“…嗯，哦，這很好啊！”
“可是，給花玲妹妹買日用品的事情，老板可是全忘了哦！”
“啊…完了。”
傅小優只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被一個名為“妹妹”的矛給戳中，整個人瞬間沒了血色。
“噗~~咳咳，”
看著傅小優一臉絕望的表情，心里一直不舒服的秦音乃這時才開心起來，果然，人的快樂還是得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啊，誰讓你約會約到一半就去找別人女生呢？
雖然知道這是工作，但是怎么想心里就是不爽，一路上的報復也不是沒有，就是不能讓自己看開而已。
而現在自己的心情，自然是雨過天晴了，以后說不定還能拉個盟友過來。
“嘛，不過相比起被放了鴿子的花玲妹妹，”
秦音乃伸出食指，輕點在絕望的傅小優的額頭上。
“約會被擱置了的我，已經是收了利息的。”
“…啊，利息，什么利息啊？”等等，什么叫約會被擱置，我們不是去買日用品的嗎？
“保密！”
伸直的食指放在嘴前，輕輕地吹了口氣，一只眼睛閉上，露出一副調皮的模樣的秦音乃，在說了這么一句話后，便甩開了傅小優，向前走去。
“…喂，音乃你倒是說說說什么利息啊，難道是絲襪奶茶的？可是那不是我自己付的錢嘛？…嗯？對了，你幫水心她付了沒幫我付，這就等于是我自己出的錢，哦，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利息嘛！”
“老板你這腦回路怎么什么時候都跟別人不一樣呢？”
“有嗎？”
“嗯，比如，一個16歲的女孩兒穿一雙白色的高跟鞋，你會怎么想？”
“嗯，我想想哦，，，，等等，16歲就能穿高跟鞋上街？而且冬天穿高跟鞋很冷吧，我猜，如果是夏天還行，畢竟有比較清涼的高跟鞋。”
“嗯哼！老板你還否定么？”
“（被秦音乃提醒后，突然醒悟的傅小優）我…”
數小時前，電影院里，
因為秦音乃選的電影是比較偏冷門的電影，再加上已經過了首映時間，所以放映廳里可謂是門可羅雀，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寥寥數人。
不過，這正是秦音乃所需要的，人少，安靜。
畢竟，她本來就不是來看電影的。
只是，即使秦音乃已經占據了天時地利，但是卻忘了一個人和，在這三者里，人和往往才是最重要的。
在好不容易準備好了，并且兩人的可樂爆米花已經準備就緒后，待秦音乃回過頭時，卻發現傅小優這個混蛋已經睡著了。
“老板這家伙…”
這下可是把秦音乃氣得不輕，不僅僅是讓自己看上去像個傻子，更氣不過的是，這家伙看上去睡的還挺香。
“…早知道，自己就應該選一點男生喜歡看的電影才對。”
事已至此，秦音乃只能認命，強忍住想要一拳把傅小優打醒的沖動，自己一個人抱著爆米花使勁地吃。最好把他的爆米花可樂也全吃完，這樣自己才算回本了。
不過，想是這么想的，但是秦音乃低估了這部電影的無聊，不僅劇情無聊，而且情節狗血，看的人只想睡覺。在堅持了一小時后，秦音乃也有些忍不住了，如果有一個人陪自己吐槽著看還好，這樣自己一個人實在是…
不行，必須現在就把老板叫醒，讓他嘗嘗這部電影的滋味。
于是乎，這么想著的秦音乃再次轉過頭，把目光對向傅小優。
但是，正準備動手的秦音乃，卻又呆在了原地。
原因無他，而是傅小優睡覺的樣子實在是有點好看 --這種隸屬于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特別濾鏡。
“…氣死我了。”
最后沒有辦法，秦音乃還是不忍心吵醒看上去睡的真的舒服的傅小優，只得憤憤然地坐了回去。
不過，坐回去的狀態不過持續了數秒，秦音乃放下準備拿起來的爆米花，表情像是決定了什么似的，然后快速歪過頭去，看著傅小優。
此時，兩人的距離只有數公分左右，而且因為兩人坐在靠后的位置，也根本影響不了放映廳里的這寥寥數人。
“…”
因為周圍較暗而睜大的雙眼，緊閉著嘴唇，就這么看著面前的傅小優，就這么大概持續了數秒后，秦音乃低下了頭。
濕潤的紅唇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地輕點在了傅小優的嘴唇上，雖然輕盈，但是就像是磁鐵一般地吸附在一起。在這安靜得幾乎能聽到針掉到地上的聲音，只有偶爾傳出來的電影里的對話聲才會提醒眾人這里是電影院的的環境里，一切都顯得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不管是電影本身，還是此刻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而慌忙坐回去的秦音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