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是什么讓你成為你
薄琛聽到基蘭的話諷刺地笑了，“很抱歉？你把我扯進這么大的陰謀里，只是一句‘抱歉’，你覺得就能夠一筆勾銷的嗎？”
“私心？別拿什么‘注定的路’來給自己的野心打掩護，你不過是想完成自己的目的罷了！”
薄琛大吼著將心里的不滿說了出來，基蘭沉默了片刻，并沒有解釋什么，“我不會為自己的私心打掩護，我在這里等你，只是為了告訴你你想要知道的一切，一切的真相，而在知道真相后你會如何選擇，我并不會干涉。”
“到那時候，你就會知道我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薄琛的胸廓劇烈起伏，對著面前道貌岸然的老者她就想沖上去給他一拳，但是思及對方很有可能是對她有再造之恩的師傅，又不敢下手，只是師傅和幕后黑手兩個身份互相交纏，讓薄琛一時間深感頭疼。
她算是領略到薔薇對涼冰那種復雜的感情了。
“你說真相，是指當時發生的一切嗎？還是你就是我的…”
“我并非你要找的人，但是紅蓮給你展示的記憶是真實的，而那個人刺傷了你的人，就是我。”
“刺傷？你殺了我！”薄琛聽到承認了他的罪行以及那段記憶的真實性，并且否認了她的師傅這一身份時由衷地松了一口氣。
革蘭沉默了片刻，“我給你的傷口并不至死，而且你已經擁有了紅蓮的再生能力，”基蘭看到薄琛張口的動作立刻打斷了她，“相信你已經看過外面的壁畫了。”
薄琛咽下嘴邊的話皺著眉點點頭。
“我要告訴你真相，就要從一切的最開始來說，所有的起源就是‘造神工程’。”看到薄琛疑惑的表情，基蘭繼續解釋到，“我所說的造神工程并不是你了解的三大造神工程，而是更為古早的超級基因計劃，由我的老師丁格黑提出，這原本只是為了延長人體生命的工程，在該工程取得初步成功后，老師將它面向了超級戰士。但在當時的年代，想要造成超級戰士是很困難的，我提出了一個方案來加速這個工程，并且成為了這個方案的首個試用者。這個實驗，意外的成功了。”
“自那以后，神河文明開始向更高級的超神時代前進，卻被一場災難毀滅了一切，我們的太陽毀滅了，神河文明不復存在，而我也成為了流浪在各個文明傳播神河文明和知識的人。我在流浪宇宙的過程中遇到了我的學生，卡爾，他是個聰慧而有野心的年輕人，我們有著相同的目標，于是我帶著他創立了超神學院。”
“我在德諾星系創造了德諾文明，并將超神學院建造在那里。我看著德諾文明一步步成長，又將曾經未完成的超級基因工程和造神工程交給他們，只不過當時的三大造神計劃還只是雛形。后來我分別找到了天使和烈陽，與他們建交，并將基因工程交付他們，只是烈陽接受了，天使沒有。”
“再往后，我與卡爾的觀念逐漸相左，他不顧我的反對執意要研究最終恐懼，我雖從學術上欣賞他，卻也不像將這一切付諸現實，直到，我遇到了一個神秘的人物，他說他來自另一個時空，他看見了這些世界的未來，并下定決心想要挽救這些正在走向滅亡的世界，于是他給了我三個禮物，其中你最熟悉的，就是這柄匕首。”
基蘭說著，手中便出現了時空之刃，“它讓我擁有了穿行于不同世界的能力，但是我的肉身無法支持這個能力，于是我舍棄了肉身，成為了幻體。”
薄琛看到對方手里真實無比的匕首，反射性地想要召喚出時空之刃，但匕首卻遲遲沒有出現在她的手中，唯一的解釋，就是它已經在基蘭手里了。
“我穿行在各個世界里，尋找那個拯救世界的關鍵，于是，我看到了你，原本我要做的，只是激活你身體里沉睡的魔術回路，讓你成為魔術師，只是，一念之差，也許這才是真正的開始。”
“后面的，就是你想要知道的東西了。”
基蘭隨手用時空之刃在空中劃過，洞穴里的景色突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在黑色的煙霧散去后，薄琛看到了熟悉的月光。
她又來到了那段記憶，那段與她，與紅蓮都有些差別的記憶。
薄琛跟在基蘭的背后，當她看到基蘭將時空之刃刺進年幼的她的身體里時，薄琛不由地用手捂了捂胸口，她聽到自己內心的吶喊：
阻止他，阻止他！這樣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即使她直到這一切都是虛幻，這不過是又一段記憶，薄琛還是不由自主地在基蘭將針筒刺向薄琛的瞬間沖了出去。
只是一切都晚了，針筒內澄清的液體已經被注入到她的身體中，飛身過來的薄琛突然感到無名的怒火沖上心頭，拿出長槍就向準備離開的基蘭刺去。
啊，這只是一段記憶，一切早已發生，我又何必呢…
薄琛如此想著，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會穿過基蘭，而基蘭也會就此消失在她面前。
但令薄琛吃驚的是，面前的基蘭好似早已意料到地轉過身，用時空之刃擋住了長槍的攻擊。薄琛瞳孔忽地縮小。
這不可能！這怎么可能？她只是在一段記憶里，她怎么會碰到對方？這不…
薄琛的身體突然被定住了，面前的基蘭摘下兜帽，笑著看著她，“你終于來了，薄琛，看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薄琛眼里透出一絲疑惑，而后突然像是將一切串通了起來，“你，是你，你早就知道，不，你看到了未來，這里是不是記憶，你早知道我會來找你，你早知道紅蓮給我的記憶會促使我來到這個地方，你把我帶回去了，你知道我會做什么，將要做什么，所以你把我帶回來，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基蘭聽著薄琛語無倫次的話溫和地笑了，他揮手解開了薄琛身上的禁錮，并將手里的時空之刃交到薄琛的手上，“只有你才能將它的所有力量發揮出來。薄琛，你曾經是誰，將來又會成為誰，并不是別人能夠決定的，沒有一個人能夠將誰造就成為誰。這一切都出自于你的選擇，不是誰將你變成了現在的你，而是你選擇成為你。”
基蘭說完就消失了，徒留呆愣在原地的薄琛。
是什么讓你成為你自己？
這個答案，永遠都只會是，
薄琛突然捂住臉笑出聲，眼淚從她的眼角溢出，原來一切的一切，答案早就擺在她的面前，原來真相，早就已經有人告訴她了。
薄琛握緊手中的匕首，轉身一步步走向捂著傷口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眼神迷離的薄琛，她向她伸出手，把她從冰冷的雪地上拉起來，一把抱住了她瘦小的身體，伸手一掌劈在她的頸側。
她身子一軟，倒在了薄琛的懷里。
“啟動虛空引擎，修改目標記憶。”
“正在修改中…”
阿琛，睡吧。
等你醒來，
這個世界已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