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堂點點頭:“那既然這樣,不若我部掩護貴部,炸了達子的火炮,然后打掃戰場后,就歸營休息若何?”
說實話剛才打起來了還不覺得,這一會張書堂卻是暗暗慶幸的厲害,幸虧是達子撤退了,若不然等他們到了火炮陣前的時候,只要是達子換了散彈,就足以給方陣前排的士卒,帶來毀滅性的打擊了!
這時候的火炮,不管是什么種類的大炮,實際上都能夠發射獨丸彈藥和散子的。
但是散彈的射程卻是很近,就算是最大的八千斤大將軍,射出的散彈也不過是只有幾百步罷了。
若不然,以達子這么多的火炮,卻是只需要一輪齊射,就能夠給黑夜里到了跟前還不察覺的鄖陽營,一場難忘的教訓。
幸運的很是,因為后金一貫不曾掌握了火炮,再加上這時候后金掌握的火炮,還都在漢軍旗手中,直到了崇禎四年的時候,在吳橋兵變之后,孔有德、耿仲明、李九成、李應元發起兵變,十八個月后,孔有德、耿仲明叛逃后金,才將火炮的制作辦法、使用方法傳給了后金。
此時的滿洲軍隊,也就只有從各處明軍棄守的城頭拆卸的火炮,以及降將帶去的火炮,整個后金的大小火炮也不過是千門左右。
因為不曾掌握這等火炮的使用,才使得皇太極等人對于炮火利用的不熟悉,也間接挽救了鄖陽營…
秦拱明笑著應了:“貴部苦戰四天,卻是已經疲乏了,既然張兄愿意相信小弟,那么就按張兄的意思辦!”
秦拱明嘖嘖幾聲,可惜的道:“只是那些火炮實在是可惜了,若是能夠拖回去…”
張書堂一想也是,他只得再次道:“不若這樣,對于大將軍、紅衣大將軍炮,我等實在是無能無力,必須要找畜生拖拽,不若我們就給炸了,然后剩下的那些弗朗機、虎尊炮等小炮,就有秦兄收拾了,若何?”
“好!”秦拱明扭捏的道:“只是,所得還請張兄分與我部兩成!”
“哈哈!”張書堂大笑:“秦兄說的什么,貴部與我所益頗多,若是秦兄不嫌棄,就有我等三方平分了!”
秦拱明眨眨眼,我去,張書堂可真的大方,哪里可是有著三百門左右的火炮啊!
雖然拉不動的紅衣大炮、大將軍炮需要炸掉,不能給達子留下,但是剩下的那些火炮也足有兩百多門了呢!這樣平分他們一家都能分到七八十門,這可是整個石砫白桿兵所有的火炮數量了啊!
“張兄高義,小弟佩服之至,今后但有差遣,張兄只管來信便是!”
“哈哈!”張書堂拍拍秦拱明的肩膀:“秦兄說的是,今后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是有用得到張某的地方,只管派人來一封書信,就算是一個三尺幼童,只要是帶來了秦兄的書信,張某就必定拔刀相助!”
張書堂可是眼饞白桿兵好久了,以他的火槍手,配合上白桿兵,若是在加上一部騎兵,那么天下之大,何處能夠阻擋鄖陽營的腳步!
正因為這樣,張書堂才刻意的拉攏白桿兵來。
張書堂的空心方陣在一邊警戒,預防達子可能的反擊。秦拱明帶著人將容易拖拽的那些大炮全部都打包帶走…
等兵卒們拉著大炮朝著營地返回的時候,秦拱明看著遺留在陣地上的二十來門大型的火炮,心中很是不舍。
這些火炮越是巨大,實際上越是難以鑄造的,眼前的大將軍火炮和紅衣火炮可是這個時代最頂尖的大炮,可以說除了京師的鑄造局之外,其他別的地方的制造局,都是難以鑄造這等火炮的。
要知道大將軍炮可重達幾千斤的,雖然明朝創造性的在火炮下面加上了車輪,使得火炮的移動性大大的加強,但是這么沉重的火炮,若是沒有馱馬拖拽卻是在松軟的土地上很難移動的。
秦拱明一咬牙,下令道:“給我炸!”
士卒們含著淚將火藥塞滿了炮管,然后點燃了引線。
“走!”
秦翼明一揮手,帶著士卒快速的離去。
“轟轟轟!”
二十多門火炮的爆炸,就像是數個大型的煙花一樣,火光數里之外的城頭清晰可見。
巨大的震動,讓所有的士卒幾乎站立不穩,甚至城頭的士卒都覺得腳下的城墻開始搖晃起來。
“發生了何事?”
崇禎大驚。
“大喜啊,陛下!大喜啊!”劉文耀流著淚道:“這是鄖陽營張守備炸了達子的炮兵陣地,這是大喜事啊!”
自從有了火炮以來,對于士卒威脅最大的就是火炮,這并非是火炮的殺傷力有多大,這時候的火炮,并不像是一炸一大片的那種開花彈,而是實心的炮彈。
雖然大明也曾在技術帝徐光啟的帶領下,研究出了劃時代意義的開花彈,但是這時候的開花彈因為引信的問題,卻是很容易不炸、遲炸、早炸,甚至在炮膛內爆炸的都有!
還有因為火藥質材的制約,就算是炮彈爆炸了,但是因為火藥威力的緣故,也就是炸成了兩半——因此,開花彈除了在科研價值上有著意義之外,對于具體的戰陣,卻是幫助不大。
但是,炮彈出膛時的那種恐怖的聲響,以及無法確定的落點,和無與倫比的威力之下,一整條直線上,不管是人還是馬,都是一條血胡同!
是以,火炮對于士卒的威懾力卻是無與倫比的。
因此,當朝臣們知道達子的火炮被毀之后,頓時歡呼起來。
崇禎卻是難以自持,好將軍啊,真的是朕的好將軍啊!
崇禎只覺得心中就像是堵住了一樣,憋得他不吐不快,他當即開口道:
“露宿風餐誓不辭,
飲將鮮血代胭脂。
凱歌馬上清平曲,
不是昭君出塞時。
憑將箕帚掃胡虜,
一派歡聲動地呼。
試看他年麟閣上,
丹青先畫將軍圖。”
“好詩!陛下文采更甚啊!”
“是啊,是啊,陛下這詩句大氣磅礴,文理清秀,是在乃是不可多得之佳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