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見嗎?抱抱我!”西莉亞仰著臉,雙手環抱與胸前,眼神審視著忘川。
忘川暢懷一笑,伸出自己的雙臂,輕聲說道:“抱吧。”
“我要你抱我。”西莉亞飄在空中,依然保持著那副姿勢。
借著微薄的月光,忘川他隱隱可以看見西莉亞的輪廓。
他踮起腳,又在腳邊聚起風元素,然后輕輕一躍,把半空中的西莉亞抱在了懷中。然后他在空中輕輕一點,在斗氣的作用下他穩穩地抱著西莉亞,落在了地上。
“好了嗎?”忘川把西莉亞放開,輕聲說道。
西莉亞抬起自己的手,想要在忘川的腦袋上敲一下。就在她剛把手伸出去的時候,忘川在半空中就把她的手給抓住了。
忘川抓著西莉亞的手,無奈道:“你還想干什么?”
西莉亞咬咬牙,一副很兇惡的樣子。
“放開我。”
她又試著掙脫忘川的手,她知道忘川的力氣很大,所以她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可就在她叫忘川放開之后,忘川就松開了她的手。誰知道西莉亞沒有反應過來,她猛的向后一仰,雙腿站立不穩,突然后倒了下去。
“啊。”
忘川見狀,趕緊拉住了她的手,就是因為這樣,西莉亞才沒有摔倒。
“真笨啊你。”忘川捂著額頭,甚感無奈。
西莉亞看見忘川拉了她一下,本來還很感動的。可聽到忘川的話,加上忘川之前的所作所為,西莉亞氣惱地猛踩了一下忘川的腳。
“哇,你。”
忘川瞪著在一邊得意的西莉亞,很是生氣。雖然西莉亞的力氣很小,但是她是在忘川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踩的,忘川并沒有什么防備。
可好歹忘川的身體被龍血泡過,說實話西莉亞的這一腳真的和撓癢癢一樣。但同樣很讓人生氣,痛不痛不關鍵,關鍵是踩腳的行為!
“我怎么啦?活該!”西莉亞撅著嘴,一副不關她事的樣子。
“算了,不和你計較!”
“嘔,假惺惺。”西莉亞裝作很惡心的樣子,嘔吐了起來。
“你是不是還想被困住?”
就在忘川說完這句威脅的話后,西莉亞立馬竄回到了去邪里面。
“你現在來啊!”西莉亞在去邪上露出一個頭,她朝忘川吐吐舌頭,很是得意。
“不管你。”
忘川走到了帳篷中,他見西莉亞情緒恢復下來,就像去修習一下自己的魔力。
他發現的一個情況,就是他的精神力越強,修習引元術的效果越差,現在的他修習完一晚上的引元術后精神力根本沒什么增長。
“這樣下去精神力還怎么增加呢?杯水車薪啊。”
這還不算什么,更令他苦惱的是他現在根本不敢修習斗氣。就連使用的時候也都十分的小心,他不知道修習這卷心法失敗的后果是什么。
武師的心法等階有高有低,高如“問情”,九階心法,低的呢那就不可計數了。每種心法的修煉過程不相同,其威力也有很大的不同。
越是高階的心法越厲害這是亙古不變的常識。除了這一點之外,心法的創建也很有意思。
心法往往是武師對斗氣的感悟,也可以說是武師對斗氣和武技的理解。隨著武師修習得越來越久,感悟到的東西也越來越多,這些感悟到的東西產生的結晶就是心法。
心法的等階評定其實很簡單,就是按創造人的斗氣等階來算。一般來說,斗氣越強,說明其修習得也越久,其對武字一詞的理解也就更深。
武師的修習是復雜而漫長的,魔法師的修習則就是天生了的。身為魔法師,你有什么天賦,最后反饋回來的就是你最終能達到的實力。
武師則不然,武師的修習是自幼就開始的,加之修習斗氣比修習魔力還費勁也更難見到結果,如果沒有日積月累之功,根本不可能成為一代大師。
可世界何其大,凡事總會有些例外的。比如劍川創下的這卷“問情”心法。
可忘川并沒有在心法上看到什么其它的內容,除了可以讓他修習快一點之外,根本沒有什么其他特殊的地方。雖然功效很強大,但身為九階心法,光有這些明顯不夠。
雖然沒有用,可忘川還是繼續修習著引元術,雖然沒有什么作用,但他實在不知道該干什么。
冥想嗎?
按忘川的精神力強度,連續一兩個月不睡覺,只進行深度冥想是沒問題的。但他真的想這樣做嗎?如果不睡覺或者修習引元術,第二天的時候真的會沒精神的。
修習了半天,眼見沒什么效果,忘川也不想再修習下去了,索性倒到床上,睡起了覺來。
在躺下的時候,今天發生的事情又從他眼前掠過。那些美麗的風景在他的眼前一閃而過,并沒有留下讓他值得懷戀的東西。
可當他的眼中閃過西莉亞今天的行為時,他苦笑了起來。
管她呢,隨她去吧。
想著想著,他也睡著了,一晚上的時間就這樣過去。
王國西部的早晨的第一縷陽光打在了早就起來的忘川的身上。
他在這些天中都會起得很早,首先是為了看看草原美麗的晨景,第二就是為了練習劍法。
雖然說是練劍,他的劍鋒利依舊,那種往日的守護氣息也在他的劍招重現。但忘川總覺得當他在練劍的時候,他總會感覺到很別扭。
說不上來為什么,那種守護之意在忘川看來失去了之前的純真,以前是為了守護而守護,現在是為了為了什么而守護呢?
云歆嗎?不,她現在叫落瑤!
她的身份都已經換了,忘川的劍又何來守護之意呢?
西莉亞在一旁評論道:“嘖嘖,你的劍舞得真差。”
忘川聽到了西莉亞的話,可他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劍招。他的劍反而更快了,那種兇猛,那種狂暴,一環扣著一環。
“手中無劍!”忘川在使完劍招后,回想起了劍大哥之前給他說的話。
“那是什么東西?”西莉亞好奇地問道。
忘川抬起劍,隨手比劃了幾下,說道:“那是劍大哥給我說的劍術等階定位,他把劍道等階從高到低分為‘心中無劍’,‘心中有劍’,‘手中無劍’,‘手中有劍’四個境界。”
聽完后,西莉亞恍然大悟。
“你處于這四個境界中的第二個境界是不是?”
“劍大哥說的是這樣。”
“其實呢,說句實話吧,我看你使劍真的挺厲害的。老實說,去邪之前應該算作一件魔法師施法的法器來著,只是制作它的工匠心血來潮,用特殊的材料打造了這把鋒利的劍。”
忘川拿起去邪,把它舉過自己的頭頂,在陽光下,去邪上面反射著銀白色的光芒,看起來異常奪目,也異常刺眼。
忘川好奇道:“你能和你好好說說這把劍嗎?”
他知道能用斗氣催動去邪,使它劈出一道劍氣。可其他的奧秘忘川真的不知道了。
“就不告訴你,誰叫你昨天晚上要欺負人家的。”西莉亞生氣地轉過身去,根本不理忘川。
“那我只有再把你困住了。”
這一次,忘川也學聰明了,他先發制人,用精神力把西莉亞困在了原地。
誰知道,西莉亞這次并不慌張。
忘川看見她的表情,感覺有些奇怪,怎么她不慌張呢?
只見西莉亞勾勾手指,忘川手中的去邪不停地顫抖了來,想要從忘川手中飛出去。
忘川握住劍柄,不讓去邪飛出。但他明顯低估了去邪的力量,忘川用上全力也握不住去邪。
那把劍最后停到了西莉亞的身邊。
西莉亞用手指胡亂比劃著,在西莉亞的比劃下,去邪跟在西莉亞比劃的方向,胡亂地竄動了起來。
“這,這是怎么回事?”
忘川對此意外不已,雖然西莉亞是去邪的劍靈,可他才是去邪的主人啊。
西莉亞調轉去邪的劍尖,得意道:“傻了吧。”
“什么情況。”
“哼哼。”
西莉亞操控著去邪,在她周圍胡亂動了起來。
去邪就如同一只無頭蒼蠅,胡亂地在西莉亞的身邊游動。
忘川明顯感覺到,他包裹西莉亞的精神力居然被去邪切斷了。也就是說去邪居然能夠切斷精神力,他之前還沒發現去邪有這種神奇的功效。
忘川看著脫困的西莉亞,好奇地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還問,你是不是沒搞清楚狀況呢?”
西莉亞把去邪對著忘川,得意地說道。
忘川微微一笑,用精神力秘法轟擊了一下西莉亞。
西莉亞沒想到忘川會使出這招,她被打中后,站立不穩,差點倒下。
忘川向前踏出一步,把去邪拿了過來。
忘川笑道:“我沒認清情況嗎?”
西莉亞用手摸著頭,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你太過分了!”西莉亞憤怒地看了忘川一眼,隨即回到了去邪里面。
這下子,忘川又沒轍了。這劍靈真的調皮啊,都不講清楚去邪到底該怎么用。
“算了,我還是繼續練劍吧。”
早上的這個小插曲并沒有拖慢忘川的節奏,忘川的劍看起來還是如之前一樣有力,且充滿了殺機。在這股殺機中,更多的是守護!
今天早上,忘川舞劍格外入神,可他越舞就越覺得不對,還是那個老問題,他的劍缺乏了某種靈性,殺機猶存,可神韻早已不在了。
武師的武道是心道,想要武技不亂,首先自己的心就不要亂!
如果心亂了,他的道也自然失去了之前的價值和用處,只會越來越差!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這劍不對。”忘川收起去邪,苦嘆許久。
守護之意還在,只是怪怪的。
真的只是怪怪的嗎?忘川感覺自己的武師修煉似乎遇到了一個自己無法突破的瓶頸,不單單是斗氣,也還有武技。
他的武技其實早就失去了之前的靈性,然而那些事情讓忘川脫不開身,現在的他有機會矯正一下。可武道這種東西又怎是輕易就能矯正的呢?
本已失去的劍突然失而復得,守護中總會摻雜一些其他的東西的。
忘川換了一個思路舞劍,他在練劍的時候,腦中同時回想起他和落瑤在水晶礦洞說的那些話。
忘川本以為他可以輕易地得到啟發,然而忘川還是高看了自己,他想起那些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會想起跟多的東西出來。
魔族?黑暗教廷?傳說中的境界?
這些東西從他腦海中涌現,他手中的劍也變得奇怪了起來,他舞劍的動作看起來就像一個小孩子拿著一把玩具劍在亂揮一樣。
他回想這些話不僅沒讓他的劍回過來,反而讓他的劍更加的亂了。
“這怎么辦?”
忘川手足無措,面對這個困惑,他可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么辦了。
之前他在修習的時候,有劍川在一旁指導他,現在只有他一個人了,誰都不能出現指導。
他的道只能靠他自己去尋找。
想著想著,忘川的劍招卻沒停下,他加快著自己揮劍的速度,同時他的心更亂了。
到底該怎么辦呢?
就在他繼續想著的時候,他的劍居然從他手中飛了出去。去邪飛得很遠,遠遠地落在草地上。
忘川呆在一旁,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這到底是什么?”
忘川苦苦思索,卻找不到答案。他無心拾起去邪,他蹲在地上,看起來異常失神。
劍道也是武道,更是心道!武師最忌諱的不是天賦多差,武技心法多垃圾,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失去自己的武道。
連習武的理由都沒了,那還為什么要習武呢?還不如放下手中的家伙,干一些對自己來說真正有意義的東西。
所以啊,這修武,更多的是修心啊!
強大的武師不僅有強大的實力,同時還要有強大的武道之心。
忘川之前的道是守護,可守護只是暫時的,并不是多么長遠的事情。
況且他守護的理由一變再變,武道的根變了,武技亂了也就不足為奇了。
“我該怎么辦呢?”
忘川拍拍衣服,站了起來,然后走上前去拿起了去邪,一個人繼續苦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