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心語
明明在心中默默告訴過自己很多次不要再想起懷念她，可當知道她就坐在自己旁邊的時候，忘川的心亂了起來。
還有，他已經猜到是云歆悄悄溜走的，為什么他還會馬不停蹄地趕過去呢？
真的是為了保護矮人族的東西嗎？還是自己沒有放下她，只是一直在騙自己？
可能兩者都有吧，只是后者更多一些......
那又怎么樣呢？他們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每每想到此處，忘川的心就隱隱作痛。
他想當面問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喜歡過，或者愛過他；又或者只是一場陰謀，只是為了謀害他。
這一切又要誰替他回答呢，他想過很多次和云歆再見的場景，也想過要和她說什么話。
可當他真的見到她時，他卻沒有問下去的勇氣，生怕得到自己不想得到的答案，他也許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吧。
沒有什么幸運和不幸，成長總是伴著失去。我們也在長大，同時也在失去和獲得，只是獲得的東西可能比不過失去的東西，這大概算人生的不幸之一了。
忘川同樣也是這樣認為，誰知道事情又會怎么發展呢？他們兩個的愛情本來就帶著巧合和無奈，何況，真的有過愛嗎？
一個人的深情不能代表兩顆心的共鳴！
“我的阿花啊，要是我死了，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平復了心情后，忘川又胡亂說道。
黑袍人平靜無比，沒有理會忘川。
“啊，我說過我一定會去娶你，你也說過你就算我世界的唯一，為什么不能出去，我如果不加入光明教廷就好了，就能和你永遠在一起......”
忘川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些話，難道自己就這么想套她的話，聽她的一個回答嗎？
本來可以忘掉的一些事情，為什么還會縈繞在他心頭。
失去了云歆，還有深愛著他的麗絲公主，還有米婭，那位純真的少女。
她們也許沒有云歆漂亮，但一定比云歆可愛！
“閉嘴！”
又一道黑光射到忘川的褲襠前。
“管你屁事，要殺就殺吧！反正我沒打算出去了。”忘川一把把祭祀袍扯開，大吼道：“我不當這個教廷的教徒了。”
“你真的要找死？”
黑袍人閃爍到忘川身邊，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忘川被黑袍人卡著脖子舉了起來，他拼命地掙扎著，但是并沒有用上斗氣或者魔力。
他的手胡亂地拍打著黑袍人的身體，忘川曾多次抱過她，那種觸感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如果剛才他只有九成的把握確定黑袍人就算云歆，現在他能百分百確定她就是！
忘川十分難受地說道：“你殺吧，你個冷血的魔族人！”
誰知在忘川說完這句話后，云歆用的力更大了。雖然力道很大，可云歆都掌握著一個度，保證不會讓忘川真的被掐死。
“冷血，呵呵！”云歆放下忘川，又閃到了石頭上，“再說話我真的弄死你。”
“那你來啊，弄死我你也別想出去。”
“知道嗎？如果換做其他魔族人，你已經死了幾百次了！”
死了幾百次？忘川心想，難道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死就死吧，反正我見不到阿花了。”
云歆再度閃到忘川的身邊，舉起他的脖子說道：“說吧，你到底是誰？”
忘川掙扎著說道：“我叫保羅·科爾，家住艾爾里爾郊外博舍村。”
云歆放下了他，又回到了原地。
忘川假裝后怕地問道：“前輩，你真的要殺我嗎？”
“你很像一個人。”
聽著云歆說這句話，忘川心中百味交集，很像一個人？他很想問那個人是不是叫吉爾·忘川，那個曾經深愛過她的那個人。
“是不是前輩你喜歡的人啊？”忘川的語氣十分小心，看起來很是害怕。
“是與不是很重要嗎？”
云歆的語氣冷漠無比，像是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
“重要啊，阿花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會很想她。”
云歆冷眼看著忘川，怒道：“你裝這么久的二愣子，到底想要問什么？”
“不是啊，我只想聊聊天，增加增加感情嘛。”
“你的性格也和那個人很像。”
云歆的這句話又撩動了忘川的心弦，她為什么會在陌生人面前常常提起自己呢？
“啊？前輩你是不是真的有喜歡的人吧。”
忘川假裝驚愕，明顯沒想到她會這么說。
“喜歡又如何，不能再一起。”
“不一定啊，你們可以爭取啊。就像我和阿花一樣，我就是死皮賴臉的追她，她才答應我的。”
聽完忘川的話，云歆輕聲一笑。
忘川很容易就聽請了她的笑聲，她笑的時候沒有壓低聲音。
這一聲笑令忘川失神了好久，回憶涌上心頭，沒想到他們再一次的對白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展開。
云歆淡淡道：“你知道我是魔族的人，可我喜歡的那個人是人族中的人。”
“什么？！魔族人怎么可能和人類相愛，根本不可能！”
忘川雖然已經知道一切的事情，但他還是裝作很驚訝的樣子。不過他抓住的重點不是這里，她真的喜歡過自己嗎？她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不可能再有假了。
“魔武大陸太大，沒有什么不可能的。”
“那好吧，前輩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喜歡上人族的人呢？聽你的聲音，你是一個女生吧。”
“是男是女不重要，那不是重點。”
忘川繞繞頭，看起來疑惑連連。
“那前輩你能給我說說你和他的故事嗎？”
“可以。”
云歆顯得很有耐心，慢慢地將她和忘川的故事講了出來。故事很長，云歆講了很久才講完。忘川坐在一旁認認真真地聽著，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云歆把每件事都講得很平靜，忘川聽著她的聲音，內心不斷地起著波瀾。
她口中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忘川和她共同度過的，那種溫情，那種刻骨銘心的愛在云歆緩慢地的講述中再度出現在忘川的腦中。
愛情，一種明明存在，卻令人看不懂的東西。
有些時候的愛情只是兩個人的荷爾蒙的催動，跟可貴的愛情是能在一起經歷滄桑后還能深情的對視一眼，可這種愛情太少見了，柴米油鹽已經打敗了很多人都愛情的奢求。
可忘川和云歆不用考慮這些，他們之間只有愛或者不愛；成為敵人或者殺死對方。站在各族上來說，選擇第二種才是最好的結果。
不愛他或者她，然后殺掉他或者她。
“前輩，你莫非就是大陸風云會上的云歆？”
云歆沒有回答，也沒有出手攻擊他，算是默認了這一切。
“我聽說啊，吉爾·忘川很可憐的，他喜歡的人居然是魔族人。”
忘川說起自己來點都不含糊，他心中已經看開了一些事情，但總忘不了一些人或者事。
云歆問道：“你知道他的故事嗎？”
“知道啊，我聽說他在醒過來之后就離開圣地，準備游歷魔物大陸，剛才他出手救了我們，現在還應該沒有醒過來。”
“那你能告訴我他為什么要離開嗎？”
“不知道啊，他說是要求索。”
“求索嗎？真有意思。他還算和之前一樣笨呢，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聽著云歆的話，忘川的心一下子絞痛了起了，是啊，那還有什么用呢？他們兩個人注定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是只能以這副面貌見她啊。
如果他以真面目見她，誰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呢？無論怎么樣，他們還是說明白了。
“來吧，該動手了。”云歆手中舉起黑暗魔法，對忘川說道。
忘川會心一笑，把周圍的魔法蠟燭都點亮了起來。
黑暗中一下子就亮了起了，忘川抬頭看著云歆，雖然隔著一層黑袍，但她的臉在忘川眼中清晰無比。
云歆對他說道：“你用火焰灼燒結界的一個角落就行。”
忘川隨便找了結界的一個角落，舉起一團小火焰，灼燒起了結界。
忘川不解道：“這么小的火，能行嗎？”
“你的魔力夠維持五個小時嗎？”
“什么？五個小時！有點難，我試試吧。”
忘川假裝把手中的火又弄小了一點，然后蹲坐在結界的一個角落灼燒起了結界。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忘川用心地用火焰灼燒著結界，他的嘴中還喃喃有聲地念著私念他亂說的情侶阿花的話。
云歆坐在上面，看著坐下去的忘川，眼神復雜。
五個小時是很快的，對忘川來說，用這種火焰灼燒結界一天都沒問題，只是還得演一下才行吧。
所以最后一個小時的時候，忘川催動斗氣在自己的身體里面胡亂竄動，身體在斗氣的催動下，留著大汗，他的頭上也升起了白煙。
這種波動外面是看不出來的，只是忘川擔心云歆的精神力太強，他把這一切都做得很小心。
他猜想：云歆的這種力量應該是遠古水晶賦予的，她本身不可能一直都有這種力量，所以對她的增幅也應該會有時間限制。
“前輩，你看這樣行了嗎？”忘川熄滅手中的火，收回了自己的手，說道。
“可以了。”
忘川面前的結界已經被火焰燒得焦黑，雖然火焰強度不夠，但在火焰的不斷灼燒下，結界上的溫度也就會越愛越高。
“推開。”云歆提醒道。
忘川急忙跑到后面的石頭處躲著，這個結界的威力多強呢？他們真的能逃出去嗎？
到這時，忘川才想起他們出去都是一個問題。
可那又如何呢？
忘川看著前面正在施法的云歆，一時間他的嘴中有些苦澀。
“暗魔破星雨。”
就在云歆把魔法吟唱玩之后，在她的面前一道高五米寬三米的傳送門打開，門里面一道道凌厲的魔氣射出，就像箭雨一般。
當這些魔氣快要打到結界上時，云歆把這些魔氣全部聚集在一起，最后她的面前出現了一更很大的魔氣錐子。
只見這錐子的鋒利部分自己打到了忘川剛才灼燒集結的地方。
在錐子撞到結界上時，結界爆發出一陣藍色強光。
云歆和忘川強行用手遮住自己的頭，可云歆的另外一只手還在繼續催動魔法，抵抗著結界的反噬效果。
結界和錐子僵持著，云歆痛苦地支撐著，不斷地加大魔氣量。
也正是因為這樣，結界居然出些了一些裂痕。
這些裂痕密密麻麻地排在墻上，那些裂痕不斷加大，就在忘川認為結界快要被打破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結界瞬間復原，云歆被魔法反噬，擊飛了老遠。
忘川急忙閃到云歆的身邊，說道：“前輩，你沒事吧。”
“沒事。”
“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啊。”
忘川的語氣中帶著無比的擔心，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出這個結界了嗎？這里面是三天，外面可就是三個小時，誰敢保證那些笨拙的矮人會結界呢？
“不行，我還得再試試。”
云歆站了起了，朝著結界轟出一個魔法。
那結界的周圍鍍上了一層藍色的光芒，云歆的魔法根本毫無效果，甚至一道比剛才更快更強的反噬沖擊波打了過來。
云歆被打飛了出去，而后吐出一口鮮血，不知道到底什么情況。
忘川焦急地跑到她面前，一遍跑還一邊問：“前輩，你真的沒事嗎？”
這一次云歆沒有回答，忘川跑到的時候他才看見云歆的周圍全是血。
他先把云歆的面紗輕輕摘下，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再一次出現在了忘川的面前。
可云歆的臉比之前變了很多的地方，首先是她的氣質，那種孤傲和清高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一種神秘莫測的奇異美，那種深邃，那種深度，比之前好太多了。
忘川苦笑一聲，這就算你真實的模樣嗎？
他在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救她，畢竟她可是差點要了他的命的人。
理智和現實從來都不會沖突，但感情會！
忘川見云歆傷得嚴重，就先給他施法了一個木系治療魔法，幫她把血止住，確認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后又不知道該怎么了。
這本身就是一道復雜的感情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