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狂徒。”
恩瑞仰著頭,不屑地看著前面的黑袍人。
“恩瑞大師果然自信,可是在我看來你只是自大而已。”
領頭的黑袍人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他眼神兇厲,但目光渙散,對恩瑞的嘲笑并不在乎。
“呵呵。”
恩瑞身后的卡西祭司和忘川還有艾琳釋放起了光明屬性的魔法,周圍矮人在光明魔法的照耀下都堵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明,看起來耀眼異常。
忘川穿著普通的祭祀袍,就像一個普通的光明教徒一樣,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西利亞待在忘川空間法戒的去邪中,沒有出現。
領頭的黑袍人對在后面施法的卡西祭祀他們說道:“你們已經在我手中逃脫兩次了,這次必須死。”
怎么是兩次逃脫?
“原來是你!”
艾琳認出了黑袍人,記得在塔克城的那場戰役中,領頭的魔族人就是他!如果沒錯,他的名字應該叫“黑一”。
領頭的黑袍人笑道:“鄙人黑一。”
“管你是誰,滾!”
矮人族長恩瑞閃身躍到黑一面前,然后轟出一拳,霎時間,整個礦洞都顫抖了起了,一個很大的斗氣拳頭砸向了黑一。
“嘿嘿,雕蟲小技。”
黑一用手輕飄飄地一拍,黑色的斗氣從他的手中涌出,黑色斗氣輕輕松松把斗氣拳頭沖散,而后黑一再度閃身,輕輕躲過恩瑞的拳頭。
“不行啊。”
黑一退到一邊,嘲笑起了恩瑞族長。恩瑞氣得直喘粗氣,把胡子都吹飄了。
黑一趁恩瑞生氣之際,拍出一道黑色斗氣,這斗氣快速接觸到了恩瑞。
恩瑞大驚,連卓爾戰甲都來不及釋放。
還好身后的卡西祭祀先行釋放了一個防御魔法,為恩瑞爭取了那么零點幾秒的時間,恩瑞這才用斗氣護住自己的身體。
誰知那黑暗斗氣接觸到恩瑞的斗氣外甲時,恩瑞的斗氣被腐蝕得發出了“滋滋”聲。恩瑞臉色大變,趕緊催動卓爾戰甲,這樣才沒有受到傷害。
“呵呵。”黑一淡淡笑道,“恩瑞族長,你的實力太弱了!”
矮人族中,恩科大吼一聲,帶領著矮人們朝魔族人沖了過去。
忘川他們在后面吟唱著魔法,給魔族施加遠程壓力。
就在雙方交戰之時,忘川時刻警惕著八階精神力的攻擊,可他發現,這些魔族人好像并不會精神力攻擊。
魔法在近戰格斗中起的作用很少,尤其是這種群體性格斗。
矮人族的人眾多,他們個體實力雖然不如魔族,但是憑借人數優勢,一時間也還能稍稍壓制住魔族人。
忘川又留意起了黑一身邊的那個人,可忘川發現他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自己想要尋找的那個人。
忘川心中嘀咕道:“她在哪兒?”
忘川一邊釋放著光明魔法,一邊觀察著戰局,他發現這些魔族人雖然處于下風,但是短時間內肯定敗不下陣來,他們好像并不是想要把矮人族的人干掉,而是在拖延時間?
他一拍腦袋,明白了過來。怪不得她不見了,這些魔族人可能就是在為云歆爭取時間,可是為什么這些魔族人不干掉矮人呢?
“我們中計了。”
忘川收回法杖,說了一句話后就急忙順著路線朝礦洞里面跑去。
艾琳和卡西祭祀還沒反應過來,忘川就已經跑了很遠了,她們這時再想叫住忘川已經晚了。
“魔族中有人潛伏過去了。”
艾琳和卡西祭祀的腦中浮現了一句話,這是忘川直接將精神力送入她們的腦袋,編制的一句話。
忘川來不及和沿路守著的矮人們多說,只落下一句:“有魔族人潛伏進去了。”
沿途的矮人都跟在忘川的后面朝通道里面跑去,有精神力的存在,忘川很輕松就探明白了這條路到底該怎么走了。
前方的路越來越窄,有些地方甚至只允許一個人通過,忘川同時釋放斗氣和魔法,讓自己的速度變得飛快,遠遠地甩開了后面跟著的矮人。
這條道快要走到盡頭了,忘川感知了很久也沒感受到前面有人,他以為自己走錯了,可身后的矮人全部都是往這跑來,這說明這條道沒錯啊!
忘川想起了那個擁有八階精神力的黑暗教廷成員,他剎住身體,跳到了墻上。
忘川把油燈全滅了,他有精神力,黑暗與否對他來說并不重要,但對那些矮人來說就不同了。
矮人們追得緊,沒有帶點火的東西。這些矮人著急得不行,還好有些矮人還算機靈,轉身去報告大部隊或者找火折去了。
忘川他可不管后面的矮人,他繼續用他的精神力探查著周圍,可他真的什么都沒發現。
他慢慢地朝通道最里面爬去,當他爬到頭的時候,周圍還是一片安靜。
“我是不是猜錯了?”忘川聚氣火元素,想要點燃油燈。
就在他剛把火元素聚集完成的時候,他前面的燈先亮了。
“原來是光明教廷的小蟲子。”
借著火光,忘川看得很清楚,說話的人就是黑暗教廷的那位八階精神力的魔法師。
“區區魔族而已。”
忘川頭上起滿了汗水,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如果托到大部隊來,他沒準還能走掉。
他不是沒考慮過后果,魔族既然這么處心積慮地想要這東西,說明它肯定不是凡物,要是讓魔族得到了,沒準會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那魔法師陰冷地說道:“看不起我們魔族?”
“看不起又如何?”
“你太弱了,不想殺你。”
那人似乎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不想再多停留。忘川聽到他的話,先是一愣,讓自己走?
就在這時,黑暗的空間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你胡說,你才不是我們魔族人,骯臟的生物,你現在還是人類嗎?”
“又是一只蟲子,我本來想讓你們兩個走的,現在嘛,都得死!”
那人伸出白骨一般的手臂,拿起法杖釋放起了黑暗魔法朝低沉聲音的出處打去。
忘川聽著那空間中低沉的聲音,他大概猜到是誰了,他平靜了很久的情弦又被撩動了起了,是她嗎?
“妄想!”
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一道黑色光線憑空射出。兩道魔法撞在一起,把整個山洞都炸得不停顫動。
黑暗教廷的那魔法師看見他的魔法被擋住,大驚:“遠古水晶?”
沒有誰理他的話,唯一的回答就是半空中再次射過來的一道黑色光線。
“再見了兩位,我殺不了你們了,可你們也出不去。”
那人揮動斗篷,果斷消失在了原地。
“可惡啊,沒有結界擋住他。東西肯定在他手上了!”
忘川看著兩人的所作所為,心中意外連連,黑暗教廷不是魔族的人?
那為什么說黑暗教廷的魔法師不是人類嗎?
“你是魔族人嗎?”忘川問道,他的樣子變了,同樣改變的還有聲音。
沒有人回答他,這地方死一般的寂靜,仿佛就忘川一個人呆在這里似的。
忘川不敢輕舉妄動,他不知道那遠古水晶到底是什么,可黑暗教廷那人都被嚇跑了,這效果不言而喻。
如果他隨意釋放出自己的精神力,鬼知道云歆還會不會再給他一劍,如果是云歆可能還好,萬一不是,他可能連尸骨都不會剩下。
“謝謝你救了我。”
忘川又朝著上面大聲喊道。
黑暗中,仍然一片死寂。
過了很久,就在忘川疑惑矮人們為什么還不進來的時候,半空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我們都出不去了!”
“前輩你在啊。”
忘川裝出激動的樣子,高興不已。
“我很奇怪,你們人族不是很痛恨我們魔族人嗎?為什么你還叫我前輩。”
“一碼歸一碼,我和前輩無仇無怨,前輩您剛不是救了我一命嗎?我娘告訴我做人要知恩圖報。”
忘川腦中快速思索了起來,想要套話。
“我不救你他也不會殺你的。”
忘川裝作不知所以的樣子,說道:“為什么啊?”
“沒有為什么。”
這句話聽起來很是冷漠,似乎在警告忘川不要再說下去了。
忘川假裝很傻的樣子,使勁撓頭,傻里傻氣道:“那前輩你怎么還不走呢?等矮人族援軍來嗎?”
“出不去,我們被困在結界里面了。”
“前輩,那這是什么結界嗎?我想出去。”
“我勉強能試試,你只能等死了!”
聽到這話,忘川的眼淚一下子就泵了出來,哭得稀里嘩啦的,跟他真的很傷心似的。
“不行啊,我剛和我鄰村的阿花訂婚,我娘看見我被選作當教徒,高興得不得了。我不想死在這,我還想見見阿華和我娘。”
忘川的表情傷心無比,再配上奪眶而出的眼淚,簡直真的不能再真。
半空中,那低沉的聲音開口道:“在人族中,光明教廷的教徒在人族中的地位很高吧。”
“高啊,要是我真的出不去,我娘不得擔心死我,還有阿花,我答應了她要去無盡之海上旅行,我都來不及實現了。”
忘川哭得更兇,明明二十多歲的樣子,但看起來就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你都這么大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哭鼻子?”
半空中的聲音嘲笑了起來。
“哭鼻子又不丟人,反正你是前輩。只要前輩你能救我出去,下輩子,不,這輩子我給你做牛做馬都愿意。”
忘川說這話的時候想起了當初的海賊小六,這話還真好使。
“別哭了,我救不了你,你是光明屬性的魔法師,破不了這個結界,最多三天后這個結界就會崩塌。”
“那要什么屬性的魔法師才能破啊,再說前輩你怎么出去啊?”
“火!”
“是這個嗎?”
忘川的手中出現了一團小火球,照亮了部分空間。
他抬頭一望,一個身穿黑袍的人正坐在隧洞半空凸出來的一塊石頭上。
“前輩,你看這個行嗎?我剛好是火系和光明屬性的魔法師。”忘川激動地舉起自己手中的火球,說道。
坐在上門的黑袍人說道:“可以。剛才我只有一成把握,現在有五成了。”
“前輩,你只有五成的幾率出去,我們難道就不可以等待外面的人救我們出去嗎?”
“出去?讓我去殺那些矮人和人類還算讓他們殺我?”
“對不起前輩,可是你需要多長時間才能破壞這個結界啊。”
黑袍人眼神焦灼,沉思了很久。
“你不要管,照我做的來。還有,這結界里面是三天,外面可就只有三小時。”
“好啊。”
黑袍人叫忘川安靜下來自己去修煉自己的魔法,忘川的腦中一直在思索。
在他印象中魔族應該是很殘忍的,這人沒有害自己,一來是看自己實力底下的緣故,另外呢就可能是休要自己的幫助了。
修煉著魔法,忘川突然問道:“前輩,你是男是女啊?”
石頭上的黑袍人沒有反應,繼續修煉著,看起來并不慌張。
“前輩,你聽到了嗎?”
誰知道,那黑袍人射出一道很細的黑線,黑線打在忘川的褲襠前一厘米處,在地上蹦出了火花,要是黑線向后打一厘米,那問題可就大了!
忘川老實巴交地說道:“前輩你別打我啊,我就問一下而已,別生氣啊。”
“安靜。”黑袍人惜字如金地吐出兩字后,繼續修煉著。
“嗯嗯,我安靜。”忘川盤膝做好,但是嘴里小聲嘟嚷著:“要是這前輩是一個女的,這么兇,多半沒人會喜歡她。”
忘川后面這句話當然是故意說的,他猜想應該是遠古水晶賦予了云歆極強的力量,憑借她的實力聽到這句小聲的話很容易。
不出忘川所料,當忘川說完最后一句話后,黑袍人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
這下忘川可以大概確定,她就是云歆了,或者說叫她落瑤更貼切一點。
可無論他叫什么,忘川的心中總有那么一塊疙瘩在那兒。他閉上眼,極力回想云歆給他種下的夢,可是怎么都回憶不起來,只是有兩句話忘川一直記得,這話也時常浮現在他的腦子里面。
“為什么?”
“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