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訣別
忘川苦澀一笑，說道：“還是算了吧。”
“什么叫算了？！”古爾特比大聲地問道。
忘川解釋道：“不是，前輩你想錯了。我肯定會幫助米婭，但是我在幫完她后我們肯定是要分開的。”
“好啊。”
忘川沒想到古爾特比會答應得如此爽快，便疑惑道：“就這么答應了嗎？”
“有什么問題？”
這時，米婭端著最后一盤菜，走了過來，說道：“你們在說什么啊，說這么高興。”
古爾特比笑道：“女大當嫁，男大當婚啊。”
“爺爺，你說什么呢。”米婭坐在西利亞的旁邊，嗔怒道。
“你都要走了，讓爺爺再看看。”
米婭的眼中充滿了不舍，她的這頓飯也吃得特別的苦澀。
忘川拿了一些飯菜到海賊船上，一腳踢醒小六，對他說道：“拿去吃。”
小六醒過來后，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船艙里面，但是他也不敢多問，接過忘川的飯菜就吃了。
忘川又道：“你以后就住船上了，我每天給你把飯送過來，三天后等魔力發動機做好，送我們回去后你就可以走了。”
“好嘞。”小六急忙答應，他可巴不得呆在船上，省得事情那么多。
接下來的三天都在平靜中度過，一切都很安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倒是米婭，她有些時候會聽西利亞的話故意來捉弄忘川，這搞得忘川苦惱不已。
面對天真的少女，忘川點辦法都沒有。可換做西利亞就不同了，忘川幾次單獨威脅她不要再搞這些惡作劇，不然就把她的靈魂寶石收走，不讓她呆在外面。
西利亞除了精神力強一點之外，就和一個普通女孩沒什么區別了，忘川要奪西利亞的靈魂寶石簡直易如反掌。面對忘川的威脅，西利亞也只能乖乖妥協。
這樣忘川的煩惱才少了不少，他也能靜下心去練習一下精神力秘法的后面兩個階段，他還不知道這秘法這么好用。
這天，忘川和米婭他們一起去巴扎的房間拿魔力發動機。
可是，忘川并沒有感受到巴扎大師的氣息。
他想著巴扎以前跟他說過的話，心中閃過一絲不安。
米婭見忘川表情不對，問道：“你怎么了？”
“走快點。”忘川加快速度朝巴扎的破屋跑去。
米婭在后面問道：“巴扎爺爺他怎么啦？”
忘川焦急道：“巴扎爺爺他可能出事了。”
米婭聽見忘川的話，急忙拉著西利亞的手加快速度跟著忘川。
“不會吧。”
忘川用精神力探查了一遍屋子，發現情況真的不對。
他走到破屋的門口，也不敲門，直接一腳踢開大門。
“巴扎大師？！”
巴扎安詳地躺在破屋里面，他的身邊還有一張寫滿了字的紙。忘川只看看見紙上面寫著“交給古爾老頭”幾個字后就沒再看了。
他身前的爐子里，一個嶄新的魔力發動機靜靜地立在那里。
忘川扶起巴扎，在他的鼻子處感知了一下。
“巴扎爺爺！”
米婭跑了進來，她看見倒地的巴扎，心底也大概明白了。
“巴扎大師他......”忘川不知道怎么說。
“我知道了。”米婭轉過身去，不讓忘川看到她的眼淚。
忘川這才明白巴扎的夙愿到底是什么意思，制造這一個魔力發動機居然用盡了他最后的精力。
忘川抱起巴扎的尸體，走了出去......
他也把巴扎留下的信交給了古爾特比。
“老伙計，走好。”古爾特比蹲在巴扎的墓碑前，看起來十分的難過，“和你斗嘴一輩子了，沒想到最后還是你先走了，唉。”
站在后面的米婭傷心地留出了淚，說道：“爺爺和巴扎爺爺是很好的朋友，我聽說他們的親孫子和孫女都定了娃娃親......而且巴扎爺爺對我很好的。”
幾個老漁夫站在巴扎墓前，惋惜道：“巴扎，唉。”
古爾特比收起悲傷，轉身對忘川說道：“你走吧！不要回來！記住，一定幫我們和巴扎報仇！”
“一定！”忘川堅定道，這不只是關乎古爾特比他們，也關乎著人族，如果云海帝國的皇帝真的和魔族有染......
古爾特比點頭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忘川把魔力發動機搬上海賊船，小六看見忘川，急忙跑過來幫忙。
忘川問道：“你會上這玩意兒不？”
小六急忙點頭道：“我會，我會，我在駐地搗鼓過這東西。”
忘川把魔力發動機交給了小六，自己站在甲板上默默地看著遠方的海平面。
現在的他早已沒了初見大海時的喜悅激動，大海對現在的他來說就像身邊的一棵樹，一朵花，失去了新奇和興趣，只剩下平淡。
米婭和西利亞走到了忘川的后面，西利亞小聲對米婭說道：“噓，米婭姐姐，等我嚇唬他一下。”
忘川想事情想得認真，加上西利亞的精神力也比較強，所以忘川并沒有注意到身后的西利亞。
“哈！”
忘川回過頭，并沒有被西莉亞嚇到。
西莉亞見忘川沒被嚇到，嘟著嘴不滿道：“你這幅面癱臉是怎么回事呀。”
“走了，回大陸。”忘川沒有回答西莉亞的問題，他說這話的時候的語氣，倒像是把這句話說給自己聽的一樣。
米婭憧憬道：“大陸嗎？我還沒去過，那里的人會是什么樣呢？”
忘川笑道：“那里的人很復雜，沒有島上的純真。”
米婭低頭說道：“那你和我說說大陸上的人怎么樣吖，其實我覺得你人還不錯的，只是偶爾有些壞壞的。”
忘川慢慢地給米婭說道：“大陸上的人啊，他們勢利，喜歡追逐權力，也喜歡無盡的財富。他們不像島上的這些人這樣純真，處處都是危險，和你談笑的人沒準轉眼都會為了錢而要你的命。”
“有那么可怕嗎？”米婭疑惑不解，忘川說的這些她從來都沒見到過，島上的這些人對她一直都很好。
“我還只是說了很少一部分，魔武大陸太大了，人心也太復雜了。魔法很強大的吧，你知道嗎？我曾經在一位前輩的札記上閱讀過這么一句話：‘人心才是最可怕的魔法’。”
米婭又問道：“什么又是人心呢？”
“米婭姐姐你好單純啊。”西利亞偷笑道。
米婭臉一紅，撅著嘴說道：“我就是問下嘛。”
“我和你說不明白，其實人族中也有不少為了正義而戰的人，比如教皇他們。”
米婭說道：“光明教廷嗎？我聽說過他們，爺爺他們都很不喜歡教廷的這些人，說他們做事太獨斷專行，憑借自己強大的實力無故干涉本來不該他們干涉的事情。”
“可如果沒有光明教廷制衡，人族又會陷入內亂之中，內亂又會導致流血和犧牲，又會死很多無辜的人。”
米婭倔道：“爺爺他們不喜歡光明教廷，我也不喜歡！”
“可能是吧，在這場爭端中，沒有絕對的正義，只有不同的立場，所謂正義也不過是犧牲別人的利益成就自己的事業。正義永遠都是冠冕堂皇之詞！”
忘川站在甲板上，彷徨了很久很久。
西利亞聽完忘川的感悟之言，認真地說道：“我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你。”
“以前的我是怎么樣的？”
“循規守矩，一直被環境左右。雖然你天賦秉異，表面上有著喜歡的人，有著要奮斗的目標，可從來沒有找到過自己真正想要的。”
忘川聽完西利亞的話，站在甲板上大呼一聲，又道：“我和你出來不就是要找到自己的路嗎？”
米婭好奇道：“那你現在找到了嗎？”
“也許找到了一點吧。”
“一點是多少啊？”西利亞舉起手，一只手指著另外一只手的小手指拇，“這么點嗎？”
忘川抓住西利亞細嫩的小手，笑道：“是的，就是這么點。”
米婭忽然問道：“那我的路又是什么呢？”
“姐姐，回答之前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多大啊？”
“今年十八歲了吧。”
西利亞驚訝道：“你比我哥哥還小啊。”
米婭嗔怒道：“我看起來很小嗎？”
忘川調笑道：“那你是不是該改口呢？”
“改口什么呀，叫你忘川哥哥嗎？”
西利亞偷笑道：“其實也可以吖。”
就在這時，小六的聲音的傳來：“魔法發動機安好了。”
忘川說道：“好，我們現在就去大陸。”
一聽說要走了，米婭急忙說道：“我要先去和......爺爺他們告別......你們等我一下。”
“嗯，去吧，我們等你。”忘川點點頭。
忘川他們等了一會兒之后，米婭回來了，只是她的眼角隱隱可見淚痕。
小六站在船舵前，問道：“去大陸哪兒？”
忘川問道：“你知道方向嗎？”
“這個簡單。”小六從船里面取出一副海圖，“你說去哪兒咱就去哪兒。”
忘川看了會兒海圖，指著離矮人族最近的地方，說道：“去這里吧。”
小六糾結道：“好嘞。只是在開船前我有一個小請求，希望大人你能答應......”
“別這么扭扭捏捏的，有什么就說！”
“大人能讓我跟著你嗎？離開了海賊，我哪兒也去不了啊。我早就沒了家人，要是有，我在當海賊的時候就跑了。我知道我實力很差，只是一個初級武士，但是我保證，大人叫我往東我一定不往西，叫我做牛做馬一定不做人！”
忘川見小六說話做事也還算機靈，沒準以后能用上，于是說道：“行了行了，別說了，你跟著我吧。”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小六激動得不行，連聲感謝。
忘川說道：“現在能走了嗎？”
“好好。”
小六收起錨，揚起帆，打開了魔力發動機，大船就這樣駛回了魔武大陸。
米婭站在船尾，目送小島消失在海平面上后，她才默默地做回到船艙里面......
小六對他們說道：“這里離我們的目的地很遠，至少得一天以后我們才會到。”
聽到還有一天，忘川就坐在船艙里修習起了秘法的第二個階段。
只是米婭憂心忡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忘川哥哥，你修習結束了嗎？”
忘川一睜開眼，就聽到了米婭在叫他。
聽到米婭叫他哥哥，他先是一怔，隨后微微一笑，說道：“怎么了？”
米婭憂心忡忡地說道：“爺爺他們說害死我爸爸媽媽的人他們的實力很強大，我真的能為他們討回公道嗎？”
忘川鼓勵道：“相信你自己，再說還有我啊，別擔心。”
“好吧，可是我們現在去哪兒啊？”
忘川說道：“先去矮人族，我要探查清楚一些事情。”
米婭乖巧地點點頭，說道：“好吧。”
“米婭，你是魔法師對吧？”
米婭驕傲道：“對啊，我的精神力有四階，魔力等級是中級魔法師，是不是特別厲害？”
忘川豎起大拇指，夸獎道：“厲害厲害。既然這么厲害，為什么要怕呢？你一定會為你還有你的爸媽以及古爾特比他們討回公道的。”
米婭給自己打氣道：“是的，我不怕！”
西利亞也鼓勵道：“嘻嘻，米婭姐姐最厲害。”
米婭看見西利亞，不禁去捏她的小臉。西利亞閃躲著不想讓她捏，兩人就在船上打鬧了起來，毫無生趣的船在她們的嬉戲下也多了幾分活力。
直到一天以后，大陸的輪廓緩緩出現。
小六說道：“前面是云海帝國的沿海城市洛河市，我們去碼頭靠岸吧。”
忘川問道：“你就不怕云海帝國的守衛查我們嗎？”
小六嘿嘿一笑，說道：“不怕的，這些人見錢眼開。一個銀幣不行就換一個金幣嘛，他們會心動的。”
忘川淡淡一笑，不說什么了。
船最終在洛河市的碼頭上靠岸了，果不其然，碼頭的守衛們立馬就來查。
小六取出幾筐海賊船上的早就有的魚，說道：“軍爺，你看，多新鮮的魚啊。我們都是打魚才回來的，要不拿兩條去嘗嘗？”
一個守衛大聲道：“嘗什么嘗，這些破魚值幾個錢。把你們的身份信息給我看看。”
“這里這里。”小六嘿嘿一笑，取出一個小錢袋交給了那個守衛。
那守衛接過錢袋，掂量了一下，金幣碰撞發出了“砰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