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夢囈
巴扎開門后說道：“還是你小子識趣，進來吧。”
“大師你能把我們建造一個魔力發動機嗎？”忘川開門見山地問道。
巴扎問道：“先和我說說，古爾特比是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了？”
忘川說道：“嗯，所以我這才來尋求大師的幫助。”
“我，唉。本來不想提及這些往事，我覺得這些事情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十幾年來于與這些家伙為伴已經打碎了我很多的妄想了。”
巴扎大師讓開一條道，忘川很輕松地就能看見巴扎身后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魔器，還有很多的魔器碎片，以及一些材料。
最顯眼的還是擺在屋子最中央的大爐子。
“你看，人就像這一團廢鐵，怎么融都是鐵。”
巴扎取出一個小鐵塊，熟練地進行融鍛。
忘川說道：“巴扎大師難道真的不想去報仇了嗎？”
巴扎的眼中難得地有了幾分顏色，他說道：“呵呵，報仇？拿什么報仇？現在的我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級魔法師。古爾特爾相信你，我可不相信你。”
忘川認真道：“大師如果相信我，我一定會幫各位完成心愿。”
巴扎大笑幾聲，不屑道：“哈哈，你算什么？”
“我什么也不算，如果你們不相信我，那我也沒辦法。”
巴扎怒道：“小子，你別想激我。”
“你也知道我的精神力強，那你看看這是什么？”
忘川攤開手，在手心上聚起一團白色的斗氣球。
“斗氣？！”巴扎先是一驚，而后回過神來，“斗氣又怎么樣？魔武雙修知道多難嗎？”
忘川又道：“你再看看斗氣強度。”
巴扎感受了一下忘川的斗氣，怒氣這才消了不少，說道：“高級武士，可以。你的精神力也這么強，如果你的背景也如同你的天賦一樣強，那樣才有可能幫我完成夙愿。”
忘川疑惑道：“什么叫夙愿？”
“我的妻女被那些人凌辱致死，我的兒子被折磨得不像人樣，還有我五歲的孫子，他被活活摔死，你知道嗎！你知道嗎？！”巴扎忽然暴起，十指緊緊地鉗住了忘川的雙肩。
巴扎只是一個中級魔法師，加上還是一個老人，他那點力氣對忘川來說太小了。所以他的手雖然鉗得很緊，力量卻是不大。
忘川只得勸慰道：“大師節哀。”
巴扎放開忘川，走到一旁站了許久，又道：“我無數次想過復仇，我也無數次想過回家！但我知道自己的力量太小了，做什么都無濟于事，哪怕我證據在齊全，說得再悲慘，在他們的權力面前，我也無能為力，只能被抓走。然后像個男人一樣地死去。
“所以我選擇當了一個懦夫，我在逃避他們，也在逃避我自己。我曾無數次在夢中想起過我妻女的慘狀，也曾無數次想過要報仇，但最后我都放棄了。要不是這些鐵疙瘩，我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
忘川平靜地說道：“大師，我的老師是倫特·塞爾，我的爺爺是吉爾·古斯。其實，劍圣劍川應該也算我半個老師吧。”
忘川他的劍術就是和劍川學的，說起來劍川也能算得上忘川的半個老師。
巴扎的眼睛一下子就變亮了，他問道：“真的嗎？倫特·塞爾，吉爾·古斯，還有精靈公主，應該說現在的精靈女王，還有龍族的公主，我年輕的時候，他們可是我們那一代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那劍川更是天賦絕倫，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武圣了。”
忘川肯定地回答道：“當然是真的了。”
“那我就放心了。”巴扎長舒一口氣，“但我也不能這么輕易地幫你！”
“大師你還要我做什么？”忘川問道。
巴扎說道：“幫我們清理掉這些海賊，上次要不是我們拼死守護，米婭那姑娘就被海賊帶走了。照時間來算，那些海賊在上個月這天的后天來掠奪過，海賊后天應該還會來。只是，憑你的實力，怕是有點懸。”
忘川十分肯定地說道：“這個當然沒問題，我就是從那伙海賊里面逃出來的。“
巴扎好奇地問道：“哦？給我說說。”
忘川說了一下自己怎么樣從海賊的手中逃出來的，又是如何流落到這座島上的。
“照你說的，海賊二首領被你卸了一只胳膊？”
“嗯，我用的是劍川教我的劍招。”
巴扎承諾道：“好，兩天后只要你能清理掉那些海賊，我就幫你。”
忘川見巴扎白發蒼蒼的樣子，又問：“巴扎大師，你剛才說這是你的夙愿？”
“你認為我還能活多久呢？”巴扎換了一副很厭惡的語氣。
忘川沒有再問了，巴扎也忍住沒有說下去了。
忘川他走出了巴扎的門，古爾特比三人早已在門口等侯著。
一出來，古爾特比就問道：“怎么樣，那倔骨頭松口了嗎？”
忘川說道：“巴扎大師答應幫助我們了。”
古爾特比又問：“他現在就開始做魔力發動機嗎？”
“他還要求我幫助你們打退海賊。”
其實就算巴扎不要求，忘川也會主動幫這個忙。
“也好，免了我們的后顧之憂，只是你的實力......”古爾特比有些懷疑。
西莉亞信心鼓鼓地說道：“我哥哥很強的。”
忘川說道：“老人家，我都說了我是從海賊手里跑出來的，我既然能打退他們一次，肯定也能打退他們第二次！”
“那好吧。”
古爾特比也不再說了，他現在也只能選擇相信忘川了。
忘川又對西莉亞說道：“我們就在這里住幾天吧。”
“好呀，這里的風景很好啊。”西莉亞看起來很是高興。
米婭摸摸她的小腦瓜，說道：“要不要姐姐帶你逛逛啊？”
“好呀，好呀。”
西莉亞拉著米婭的手，要她帶自己到處游玩。晚上米婭又動手煮了一條魚給他們吃。
海邊的氣候很是復雜，到了晚上的時候，天氣瞬息萬變，風暴即將來臨。
兩間木房子像是暴雨中的兩只小螞蟻一般弱小不堪，隨時都有可能倒坍掉。
西莉亞睡在床上，緊緊地抱著米婭，小聲地說道：“米婭姐姐，我有點害怕。”
米婭摸著她的頭，安慰道：“別怕，沒事的，木屋能抗住的。”
忘川掀起被子，看向了窗外。
窗外面風雨四起，狂風把海邊的椰樹吹得彎曲了起來，雨滴落在木屋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轟轟！”
忽然間，一道驚雷閃過天空，發出一陣強烈的聲音。
“啊啊。”西莉亞害怕地往米婭的懷里鉆了鉆。
米婭害怕地望著窗外，說道：“很久沒遇到過這么大的雷了。”
“那木屋能抗住嗎？”忘川疑惑道。
“我真的不知道了。”米婭擔心地搖了搖頭。
“轟轟！”
又一道驚雷閃過天邊，一道雷柱打到了海面上。
“姐姐，我真的好怕啊。”西莉亞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忘川看了她一眼，這小劍靈居然害怕雷聲。他動用起自己的魔力，用水元素把兩間木屋包裹了起來。
狂風不停地撕扯著木屋上的水膜，忘川繼續加大著魔力，和狂風僵持著。
“沒事的。”忘川對著她們兩個說道。
西莉亞把頭抬起，面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可忘川就不一一樣了，風越來越大，忘川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他的感覺到一股暖流從身體深處傳來。
“我來幫你。”
米婭的手中閃著青色的光芒，給忘川釋放了幾個恢復魔法。
忘川朝她一笑，而后繼續抵抗著狂風。
很快，狂風就停止了，忘川也終于松了一口氣，西莉亞也得以安睡。
抵御了狂風之后，忘川感覺十分的累，他順勢倒在床上，直接睡著了。
深夜很快來了，三個人都睡得很開心。
只是米婭似乎在睡夢中聽到了什么聲音，這聲音越來越大，很快她就被驚醒。
“嗯？”
米婭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等她再聽時，才發現這是忘川在說夢話。
忘川突然說道：“為什么你要離開我？”
這嚇了米婭一跳，他怎么了？但她見忘川并沒有什么異樣，而且睡得正熟，也沒去打擾他了。
西莉亞也被吵醒了，她揉著眼睛說道：“誰啊，大晚上讓不讓人睡覺了？”
“噓。”米婭示意西莉亞不要出聲。
忘川又說夢話道：“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西莉亞這才明白了過來，她搖搖頭，無奈地說道：“別理他，他又發神經了。”
米婭看著忘川，疑惑地問道：“他經常這樣嗎？”
西莉亞說道：“不知道，他其實也挺可憐的。”
“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結？”
“有啊，可能就是因為這些他才變成這樣的吧。”
“為什么是你，如果不是你該有多好啊！”
忘川的聲音更大了，他的話也更加悲涼了。
“我愛你，可你為什么要那么做！”
忘川不停地夢囈著，語氣十分悲傷，看起來凄慘不已。
米婭問道：“他說的是他喜歡的人嗎？”
西莉亞說道：“是啊，一個自己曾經無比喜歡的人刺了自己一劍，恐怕換做誰都會受不了吧。”
“你能和我說說他的故事嗎？”
“能吧。他啊，是......”
西莉亞開始給米婭說所知道的關于忘川的故事。她先從忘川的出身說起，又挑了幾件很重要的事情說了一下，尤其是大陸風云會上云歆刺了他一劍。
不過她特意編了一些謊言，不讓自己的身份被拆穿。
米婭聽著西莉亞的話，臉上的表情也在不停地變化。
米婭同情地看了忘川一眼，說道：“他的經歷好豐富，可是也好可憐。”
“是有點，誰叫魔族殺他呢。”西莉亞打打哈欠，“睡了吧。”
“他還挺有意思的呢。”米婭看著忘川，并無倦意。
西莉亞說道：“他人其實還是很不錯的，畢竟是我哥哥嘛。”
米婭說道：“他喜歡的人是魔族的人，可是他卻是魔族口中的天命之子。”
西莉亞不以為然道：“是啊，沒辦法了，他喜歡的人又不能和她在一起，沒瘋過去就算好了。”
“他真的好可憐！”
“可憐就可憐吧，睡覺了。”西莉亞鉆進被窩里面，睡了過去。
米婭最后看了忘川一樣，然后慢慢倒在了床上，也睡了過去。
在睡之前，她低聲說道：“喜歡一個人是怎么樣的呢？為什么會令一個人如此的瘋狂？”
第二天早上，忘川打個哈欠，早早地起來了。
“這海風，吹著還不錯。”
忘川走到海崖上，吹起了海風。
不出意外，米婭也來到了海崖上。
“你是不是每天都起來得這么早呀。”米婭開口問道。
忘川笑道：“我想吹吹早上的海風，很舒服。”
“是挺舒服的。昨天晚上，謝謝你啦。”
“也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釋放治愈魔法，沒準我都頂不住了。”
米婭問道：“我能感覺到我們都是中級魔法師，為什么你的魔力會比我強上好多？”
“我是多屬性魔法師。”
米婭點點頭，說道：“好吧，怪不得。”
她又調笑著問道：“對了，你以前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啊。”
“昨天你也問過我哦。”
米婭略帶歉意地說道：“是嗎？我不知道誒。我很好奇，你能給我說說嗎？”
忘川問道：“是不是西莉亞和你說了什么？”
米婭輕輕地搖搖頭，說道：“沒有啊。是你昨天晚上自己睡著后說夢話說個不停。”
忘川愣住了，他急問道：“我昨天晚上說什么了？”
米婭甜甜一笑，打趣道：“沒說什么呢，只是一直說什么‘你為什么要離開我’之類似的話。”
忘川的臉瞬間就紅了，他急忙解釋道：“你別亂想，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怎么亂想了。”米婭看著忘川，笑個不停。
忘川嘆氣道：“沒亂想就好。唉，這也怪我。”
“不怪你啊，我覺得你其實挺有意思的。”
“我其實挺無趣的，每天都像一個傻瓜，找不到目標和方向。”
米婭搖搖頭，說道：“不不不，我覺得你很厲害，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