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窺探
王老掌柜帶著王少掌柜，往自己的院落里走去。
剛一踏進院門，王老掌柜看見房門被關著，正想喊一聲。
一旁落后半步的王少掌柜見狀，立馬上去捂住了王老掌柜的嘴巴。
“嗚~嗚~嗚~”王老掌柜剛到嘴邊的話被強行咽了回去，他口里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王少掌柜頓時一驚，連忙從后面抱住王老掌柜的胸口、拖著王老掌柜后退。
王老掌柜被人從背后面勒住胸口、捂住口鼻，身體頓時不住掙扎，雙腳后跟在地上倒劃出兩條痕跡。
“嗚~嗚~嗚~”王老掌柜雙手扯著捂住自己口鼻和勒住自己胸口的兩只手臂，他看著那有些眼熟的袖子顏色，不斷的嗚嗚嗚。
“爹，你別動，別掙扎，小點聲，別被人聽見了。”王少掌柜對著懷里不斷掙扎的王老掌柜輕聲說。“我們先到院子外面去，找個沒人的地方。”
王老掌柜聽到耳邊熟悉的、屬于自家兒子的聲音，頓時掙扎的更兇了。
王少掌柜見狀，也使出更大的力氣抱住王老掌柜。
王老掌柜見王少掌柜用力越來越大，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他的心頓時冷了下來，身體也不掙扎了，淚水從他渾濁的雙眼中流出。
就如同一副僵死的尸體一般，直挺挺的被王少掌柜拖到院子外面的一個角落里。
“好了，爹，就在這兒了。”
王少掌柜剛一松手，王老掌柜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
王少掌柜被王老掌柜的行為給搞懵了，他連忙蹲下身子去扶王老掌柜。
“爹，你咋了？怎么坐地上了？”
王老掌柜抬手一扯，掙脫了王少掌柜的攙扶。
他的表情有點奇怪，有些哀莫大于心死的意味。
“不用你扶，也不用你給爹體面的死法。
你要想殺了爹，那現在就動手吧，別假惺惺的作態了。
還特意找了個隱蔽的角落，是不想被人看見你弒父么？
你放心，爹死的時候，血一滴都不會濺到你身上的。”
王少掌柜被王老掌柜突然飆出來的駭人話給搞懵逼了。
“爹，你怎么突然這樣說兒子？我沒想殺害您啊。”王少掌柜解釋。
“那你方才突然從背后捂住爹的口鼻，還勒住爹的胸口將爹往后拖。還特意將爹帶到這無人的角落里來。
這不就是想趁機殺了我嗎？！”王老掌柜不信的質問。
“爹，孩兒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您誤會了。”王少掌柜蹲了下來，搖頭苦笑，他為自己辯解。
“爹，我捂住您嘴巴只是讓你不要發出聲音罷了。
您不是不信那個小維不是妖孽嗎？孩兒今日就讓您見見她的真正面目。”
“小維不是妖孽！”王老掌柜扭過頭去，不肯搭理王少掌柜。
“爹，您親眼看了，就知道了。
別再執迷不悟、自欺欺人了，畢竟人鬼殊途。
兒子這都是為了您好，您就別任性的故意和兒子唱反調了！”
王少掌柜不由分說的扶起坐在地上的自家老爹，往院子里走。
他一邊走，一邊很嚴肅的告誡：“爹，你小心點，千萬別發出聲音，不然兒子還是會捂你嘴巴。”
王老掌柜悶悶不樂的，動作拖拖拉拉。
王少掌柜拉著王老掌柜在屋子外面繞了半圈，找到了張志清口中說的那個沒有關上的窗戶。
“爹，你小聲點，待會不論看到什么都不要發出聲音！”
王少掌柜轉頭看著自家老爹，張著嘴巴不發聲音，用唇語將上面那一句話說了出來。
說完，父子兩動作輕巧靠了過去，趴在墻上，視線往窗戶里面掃去。
只見屋中，有一個猙獰的惡鬼，正背對著他們。
王少掌柜他們從惡鬼背后看見惡鬼的小半張臉是翠綠色的，咧著個大嘴，嘴里面都是尖銳的、像鋸子一樣的牙齒。
此時，惡鬼正將一張已經清洗干凈的人皮鋪在床上，那張人皮的相貌正是小維。
手里拿著一只筆頭是彩色的畫筆，在人皮上面畫著。
畫了一會兒之后，惡鬼將手中的畫筆一丟，畫筆隨之就消失不見了。
她提起那人皮，仔細的打量一下自己畫的東西，滿意的點點頭，發出難聽的、像是用手指甲劃扣黑板的嘎吱聲的嗓音。
這與她平常時的嗓音大相徑庭。
“終于畫好了！都是那個家伙，我一定一次性要吸干他的陽氣，讓他痛苦的死去。”
這話的語氣里面充滿了刻骨銘心的仇恨。恨不得生啖其肉的那種！
隨后，她將人皮像抖落衣服上的灰塵一樣給抖了幾下，接著往身上往身上一披，瞬時就變成了小維的樣子。
“好了。”
這下子，狐鬼的聲音又變成了小唯那種充滿魅惑力的誘人嗓音。
王老掌柜看著這一幕，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害怕極了。
一旁的王少掌柜也被嚇到了，不過他比他爹要好一些，最起碼還能強行冷靜下來。
他伸手拉著自己身旁的自家老爹，就躡手躡腳地往小院外走去。
這短短的一段路，在二人眼中，漫長得不亞于從青州到京都。
精神極度緊繃的二人生怕自己弄出什么響聲被屋里的妖孽聽見了。
花了許久，二人才終于走出了小院，來到了離小院很遠的地方，那緊繃的心神一下子放松，情不自禁的長出了一口氣。
“嚇~嚇~死人了。”王老掌柜的牙關只打哆嗦，聲音有些口齒不清。
他現在滿頭是汗，身上的衣服都在不知不覺中給浸透了，整個人像水里撈出來似的。
王少掌柜抹了抹額頭上的虛汗，跟他爹說：“爹，現在你相信我了吧？那個小維就是個妖怪。”
“這·····這該怎么辦啊？”王老掌柜慌亂的抓著王少掌柜的雙臂，雙手不斷顫抖。
“爹，咱去找道長降伏那個妖怪吧。
咱店里面不是有一位道長嗎？就是少東家讓我們留意的那位道長，咱去找他幫忙！”王少掌柜一邊安撫王老掌柜的情緒，一邊提議。
王老掌柜想了想后，搖了搖頭，說：“不行，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那個道士太年輕了！
兒啊，咱去找今天早上那個攔住我們的道士吧。
那個道士看起來年紀大一點，修為應該高一點。”
王少掌柜有些無語，他說：“爹，人不可貌相，道士的修為又不是看面相就能分辨出來的。”
“不成！不成！這件事情絕對不成！你還要再忤逆我嗎？”王老掌柜固執的連連搖頭，干脆、果決的拒絕了王少掌柜的意思。
聽了這話，王少掌柜也只能隨著王老掌柜的心意了。
“那好吧，爹，咱去找今天早上那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