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套老爹的話
張志清來到了后山處，他老爹平日里所居住的地方。
一個很清幽的地方，就只有一個茅草屋，周圍都是不知名的花朵，位于這片樹林子里。
張志清剛到時發現老爹張至順正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花叢中，仰頭望天一臉的憂郁樣。
“爹。”
張志清喚了一聲，但是張至順沒反應。
“爹！”張志清提高音量，又喚了一聲。
張至順的身體突然抖了一下，好像被嚇到了似的。
他回過神來，眼神還有些迷茫的掃了一下四周，等注意到張志清時，逐漸對焦的瞳孔中恢復了清明之色。
“是志清啊。”他抬起手，對著張志清擺了擺。“來找爹，有什么事嗎？”
張志清看著張至順的樣子，沒有答話。
這個世界的老爹，比起主世界的爹，顯得頹廢很多，一副不修邊幅的做派。
頭發亂糟糟的披在身后，還沾有花草的葉子，下巴的胡須也不知道蓄了多久了，都垂到凸挺的大肚腩上來了。
身上的道袍也沾著不少的泥巴，一看就是不知道多久沒換了。
按理來說，以老爹張至順的道行，早就達到了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的地步了，身上根本就不會沾染其他東西，只有他自己故意的，才能將自己身上搞得亂糟糟的。
張志清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張至順的身旁，父子倆肩擦著肩。
“我陪您坐坐吧。
說起來，從上次見您到今日，您又胖了不少，身上還是那么臟兮兮的。”
張志清看著身旁的張至順，鼻子故意抽動著嗅了嗅。
“不過還好，您身上只有花草的味道，沒有別的難聞的氣味。”
張至順低著頭，手掌摸在自己的大肚腩上，沒有回答。
“爹，您還在想我母親嗎？”張志清的視線重新回到前方，很隨意、很自然的問。
張至順依舊沒有答話，他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后。
張志清雙手后撐在地上，回過頭來看著躺在地上張至順。
“您能和我說說，我母親的事情嗎？
我真的很好奇，是什么樣的女子，讓老爹您這樣？”
張至順看了張志清的臉一眼，終于開口說：“你為什么會突然想著問你母親的事情呢？”
“因為這么多年，您和師爺一直在避諱什么似的。
從不在我面前提起我的母親，天師府里也沒人見過我的母親。
我就很好奇嘛·······”張志清語氣平淡的回答著。
他的情緒突然低落下來，跟戲劇變臉似的。
“母親，真是一個離我好遙遠的東西。”
說這話時，張志清的眼神一直偷偷注意著張至順的表情。
“其實，對于我來說，有沒有這個母親，都一樣啦。
拋夫棄子·····嘿嘿。”張志清故作不屑的笑笑。
“我是無所謂我有沒有這個娘的。
我管她現在是死還是活，和我又有什么關系呢，不過是從未見面的陌生人罷了。
倒是爹，我為您覺得不值，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作賤自己。
她不值·····”
“啪啊~”
張至順一下坐了起來，給了張志清一個耳光，他漲紅著臉，氣呼呼的說。
“那是你母親！哪有兒子這樣說自己母親的？！”
張志清見到自己的激怒計劃成功了，心中高興，但臉上還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我娘？我根本就沒有娘！那女人，根本不配當母親！”
“你！”張至順氣急，抬起手來又要打張志清。
張志清也不躲，就坐在那里，目光直直的看著張至順的臉。
張至順的手最后還是放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說：“你走吧。”
張志清微微挑眉，心中略微驚訝。
還是不肯告訴我、母親的故事嘛？我都這樣激將了，老爹還是忍住了。那我剛剛那一巴掌不是白挨了？！
這樣的話，我越來越好奇了，老爹和母親當年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不行，我一定要將老爹的話套出來。
張志清下定決心，準備再刺激一下老爹。
“爹，說起來，母親為什么會丟下您和我呢？
還是說，是您拋棄了我母親啊？
讓我想想·······”
張志清一副故作思考的樣子，他想了想，又說：“嘿，難道我母親是個風塵女子。
以師爺的性子，要是知道您喜歡上一個風塵女子，估計您會被打斷腿吧。
所以，在我母親生下我之后，您就拋棄了我母親，帶著我回到了天師府。”
“你！”張至順瞪著眼睛看著張志清，氣喘吁吁的，胸脯不斷起伏，看起來來他一直在忍著不發怒。
見狀，張志清故意一頓，他又說：“不對！不對！老爹您為了母親頹廢、消沉了三十來年了，我想來，您是真的愛她的，而不是拋棄了她。
那么就是我母親的問題了。
假設我母親還在人世的話，以您對她的愛，應該會時不時回去看她的。
除非她不肯見您！或者您沒法見到她。
這樣的話，您消沉、頹廢的原因應該也說的過去。
所以，我很好奇，我母親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是她拋棄了您嘛？還是她的背景阻止了您？
不過我想，以您天師府當代天師獨子、下一代天師繼承人的身份，這世上有哪個女子的身份背景比你還要高？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您能給我解釋解釋嘛？
當然，其實還有個可能，就是我的母親已經離世了········”
張志清注視著張至順臉上細微表情的變化，希望能夠從他臉上看出破綻。
但是，張至順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張志清無法從其臉上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有效信息來。
他知道他失敗了，本來還以為老爹在頹廢、消沉期間，心防松懈可以被他在激怒之后輕易套出話來。
“志清啊，你就別故意編排爹了，爹不會說的。”張至順語氣淡淡的說著。
“您反應過來了啊。”張志清攤攤手，笑著說。“那我現在坦誠的問您，為什么就是不愿意告訴我呢？”
“爹不會說的。”張至順搖搖頭，就是閉著嘴不肯說出一點信息出來。
“那行吧。”張志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拜了拜手，他說：“對了，老爹，師爺找您。”
“爹，找我？”張至順有些奇怪的轉頭看著張志清。
“嗯，因為我的事。”張志清嬉皮笑臉著，他臉上那個剛剛被張至順打出來的紅巴掌印還沒消失。“您可能會挨師爺罵，所以我先給您透個氣。”
“········”張至順抬手摸了摸他剛剛在張志清臉上打出來的巴掌印，什么話也沒說，默默起身離開了。
見張至順離去了一段距離，張志清忙跟了上去，遠遠的吊在后面。
剛剛不在乎的樣子，是假的，老爹那里是不會開口了。他打算換個方式、曲線救國來得到消息。
他也不想讓疼愛自己的老爹一直消沉下去了，他想著自己能不能在得到足夠的消息之后幫助老爹走出現在的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