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百五六得有了。我看看啊。”
小王叼著煙琢磨了一會兒,去人家后墻上拍了拍,笑著對張洋說:“往這上拉一下能行不?”
“能拉上肯定行,就怕人家不讓。你得打膨脹螺絲吧?人家能讓?弄不好就得漏雨。”
“也是,漏了就麻煩了。”小王嘆了口氣,揚頭往上看了看,說:“棚子往后串點不行嗎?前高后低,往后讓點出來,找個平衡。”
“你這找個屁平衡,最多退出去二十公分。得從前面頂,你得出個斜臂出來吧?從斜臂下面往槽鋼上支一下。”
小王撿了個小棍在地上畫,算了半天,拍拍手站起來:“能行,頂一下撐得起。”
“那就弄吧,你先把鋼焊回來,地面以上五米五啊,別弄錯了,立的時候稍微往后仰一點點。”
小王點點頭:“我在下面給你加個腳,穩當。”
把事情說好,晚上,張洋請小王吃了頓飯,結果沒想到這家伙是個酒包子,有點嗜酒,就是自己能把自己灌醉那伙的,喝了酒以后就興奮。
他平時白天干活,晚上就去河里弄魚,回來要不小聶家,要不就是小聶堂哥家,反正天天小酒得喝著,不醉不歸。
不過他挺能抓錢,鎮子上帶著邊上的其他鎮子,基本上彩鋼這塊的活路讓他承包了,天天有活干。
這段時間政府清理門面前面的蓬子架子,活也攬給了他。
他笑著和張洋說:“原來都是我做的,現在又是我來拆,沒想到掙了兩份錢。”
張洋搞不懂這么一個大山里面的鎮子,總共兩公里不到的馬路,折騰這些門面干什么呢?
晚上,張洋就在屋里坐在小板凳上寫東西,或者看楊洋直播。
楊洋這邊剛開始搞這個,還有點生澀,而且她的性格特別容易相信人,也分辯不出別人的話里的含義,張洋看著就特別累,經常就生氣。
因為在直播間里被別人調戲說些不三不四的下流話什么的,張洋和楊洋吵了幾次。
但是楊洋感覺,直播就是這樣的,隔著屏幕有什么嘛?刷禮物就行了唄。
“他刷了嗎?那幾個天天來泡你的哪個刷了?這個要微信那個加qq,把你忙的,有用啦?都約你去哪?”
“約什么嘛約?都像你一樣啊?媽賣皮,老子不是為了賺錢搞這個呀?你有錢?沒錢就少管我。你是我什么嘛?就不能看我高興一會兒。”
生氣,吵架,然后互相不搭理幾天,然后又想。打電話,合好,然后又生氣。
好像這個直播硬生生的插進了兩個人之間,使勁兒把兩個人往開了推。
張洋是個比較敏感細膩的人,再加上對楊洋的了解,她一個表情一個眼神一句話張洋就明白她的心情或者想法,想不去想都不行,一眼就看出來了。
楊洋就不承認,說他想多了,不尊重她。說直播間里這些人沒有扯到現實的,就是在網上逗一逗而已。
時間匆匆,轉眼六月底,山里也熱了起來,開始多雨。
一到下雨,屋子里全是螞蟻,那種分群帶翅膀的,密密麻麻,放半盆水在燈下一晚上能接個幾千只。
沒有辦法,只好關門關窗不開燈,把外面房間的燈開著,讓螞蟻往那邊飛,玩電腦都不能在屋里了,就這樣也并不是絕對,睡著覺落在身上臉上幾只都是正常。
進了七月,重慶的日常氣溫就爬上了四十,雖然天氣預報總在報三十九,實際要高得多,地表溫度五六十都是平常事。
普子這邊晚上也熱起來,張洋是流汗體質,一熱點汗流個不停,床單枕頭全是濕的,根本沒法睡覺,也睡不著,整宿整宿的坐著,就是黎明那會兒能涼點,能睡兩三個小時。
而且這邊又沒地方洗澡,熱受不了他就去三樓半用盆子打水下來擦一擦。那水又經常是混的黃的。
就這么一天一天熬著,那邊隔三岔五的還要和楊洋吵幾架。
七月十號,張洋實在是受不了了,木工正在做棚頂,大面積的活路,說是需要十幾天時間,張洋收拾東西坐車從山里出來跑到了重慶。
楊洋讓他去沙坪壩,三峽廣場。
張洋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楊洋在三峽廣場外面的布丁訂了房間等他。
“怎么訂到這邊來了?這邊不方便。”
“我也不知道,在網上找的。你說要住布丁嘛。”
“布丁,這邊有兩個店,我說的是三峽廣場里面那個,就在那邊,那里面方便撒?”
第二天兩個人又從這邊搬出來,去三峽廣場里面重新開了房。
楊洋有點不開心,頭一天還沒表現出來,第二天就有點不是心思了。她心里藏不住事兒。
手機全天拿在手里,不時的回信息聊天,發張自拍什么的。
張洋趁她上衛生間的時候看了看她手機,發了不少照片,包括睡覺的時候,穿著吊帶睡衣那種。
那兩個他感覺不太正常的人也找到了,都加了微信。
一個是巴南的,年紀不大,在玻璃廠上班:
“我明天過來,你來接我不?”
“你自己過來吧,懶得走。”
“你開車撒,開車接我。”
“不開。你能不能找個我方便的地方?每次都要跑多遠,總是找別別扭扭的地方,一點兒也不為我著想。”
對方發了些照片,胖乎乎的穿著工作服,還有一些在工廠干活的小視頻。
兩個人還有很多次視頻,這個看不到內容。
往后翻,對方說的話越來越露骨,視頻總是帶著大不大,壯不壯這類的。
“昨天我強不?你滿足沒?”
“沒想。”
“叫的那么大聲,糕朝了幾次?”
“不想說這些,你說些別的不行?”
另外一個叫藍天,聊天內容就正常多了,雖然也是一些想你啊喜歡你啊什么的這種意思,但沒有露骨過份的話。
還有幾個人,約楊洋出去見面,說可以包她火什么的,楊洋都沒太理。她從來不刪微信好友,不管對方是誰怎么了,反正就放在那里,最多就是不理就完了。
“這個是誰呀?”楊洋洗了澡出來,張洋拿著手機直接問。
“哪個?你翻我手機干什么?”
“看看。這個問你爽不爽的,你不是什么都沒有嗎?下播從來沒搭理過。”
楊洋有點心慌,拿過手機看了看:“都沒聯系了,他說可以借給我錢。借二十萬給我,約我去見個面我就去了。就一次。”
“你猜我信沒?你這自己說的,每次都要跑多遠,一點也不為你著想。這是一次?”
“怎么嘛?就是一次,再找我沒去了。我還不是為了弄到錢?你有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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