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對峙
“好吧，我告訴你。”
彭醫生又是一嘆，知道自己無法阻止，也就算了，各有各的緣法。
在得知衛宏堡所在地點之后，蘇航便火速趕了過去。
這里已然是臨城的邊緣地帶，這里有一座小山，山上有一座破舊的小木屋。
木屋門前，有一個小香爐，爐上插著三根正在燃燒的香，地上飄散了不少香灰。
衛宏堡就那么蹲在小香爐面前，怔怔的看著。
“我哥不會來的，你死了這條心吧，你個大壞蛋!”
里面，傳來白小萌的怒吼。
她被綁在屋內椅子上，不能動彈，不過不知道為什么，衛宏堡并未封住她的嘴。
甚至怕她吼的口渴了，還給她準備了嶄新的礦泉水。
但白小萌哪里會喝，佯裝喝了卻立刻噴了衛宏堡一臉。
后者默默擦掉水，卻仍舊不言不語，也沒有發怒。
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從被抓到這里，她一直叫罵了幾個小時，而衛宏堡就安靜的聽著，一言不發。
白小萌能夠感覺的到，從他看見她之后，渾身彌漫著悲傷，看她的眼神也分外復雜，復雜得白小萌看不懂。
若不是這人只是綁住了她，但又沒有傷害她的話，白小萌都猜不出，他的目的是奔著蘇航而去。
終于，衛宏堡等來了那個身影。
“衛宏堡!白小萌在哪!”蘇航怒視著他。
衛宏堡走進木屋，拖著椅子把白小萌帶了出來。
“小萌!”
“哥…”頓時，白小萌終于忍不住淚如雨下。
“哥，我不知道他要對你干什么，你快走吧…”
“放開她，有什么沖我來!”
蘇航頓時轉頭對衛宏堡怒吼，他眼神閃爍著，琢磨著快速將白小萌帶過來的可能性。
“別激動，她的椅子上綁的有炸藥。”
終于，衛宏堡開了口。
“你對得起我嗎，我當初就不該救你。”
蘇航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蘇航，你相信嗎?小時候給女兒講格林童話，上面說：
“個體生命不同，到這世界善惡總量不變，每個人從出生就各自扮演各自的角色，有人是惡，有人是善…
“哎，有時候覺得所謂的童話，根本不是給小孩子講的故事，小孩也聽不懂。
“我和白武天然就是對立的，我從不覺得我有錯，他亦是在執行他擁護的正義…”
蘇航聞言不由瞳孔一縮。
白武!
而白小萌聞言，亦是徹底呆住。
白武，就是她的父親。
“可他已經死了!”蘇航不由低喝一聲，“白小萌是無辜的。”
白小萌聞言，不由眼神顫動，她這才明白，自己到底和衛宏堡是何仇怨。
“他的父母都死了，過去的都讓他們過去吧。”
蘇航盡量緩和聲音的勸解道，他怕衛宏堡一個激動，做出什么無法挽回的事情。
白小萌這邊想起了她的父母，早已泣不成聲。
“她無辜，難道我的女兒便不無辜了么?”
衛宏堡慘笑一聲。
“世界上最絕望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生與死，而是給人希望，又讓人絕望!”
當他得知女兒還活著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有多高興，他甚至想過為此放棄一切，放下一切仇恨。
然而現實卻給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蘇航，你為什么要殺她!”
衛宏堡睜大眼睛怒視著蘇航，目眥欲裂。
“是因為恨我么，所以報復…”
蘇航扶額：“你誤會了，我沒有殺她。
“你別相信無良媒體的謠言，警局已經調查清楚，我已經被無罪釋放了。”
“不然，你也不會在這里看見我。”
衛宏堡頓了頓，眸中蘊含著深深的痛苦，怒火已然快吞沒了他的理智。
他低沉著聲音，沙啞道。
“可是，當時只有你一個人，你讓我如何相信呢?”
蘇航這才發現，自己是真的有口難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好，你說是我殺的，便是我殺的，與白小萌無關，你先放開她。”
蘇航以退為進道。
衛宏堡未曾想到蘇航這么答話，居然就這么干脆的承認了，不由一愣。
并且因為后者承認的這么干脆，他的心中，反而升起了狐疑。
兇手真的是他么…
不，現場只有他，除了他，還能有誰!
衛宏堡便轉頭看向白小萌，后者驚恐的望著他。
她抿緊了嘴，卻不說一句求饒的話。
“好。”
衛宏堡之前看見白小萌后，就不由想到了他的女兒，想到她早早父母雙亡，其實本就心生惻隱，又記著蘇航之前的恩情。
他衛宏堡當年混在道上的時候，也從不欺凌弱小，此時做此決定，心中竟有幾分釋然感。
沒想到，衛宏堡輕易的答應了，讓白小萌不由一愣。
“蘇航，你之前救了我，我欠你一命，所以還她的命給你，現在，是你欠我一命。”
說著，衛宏堡便松開繩子，白小萌立刻起身跑蘇航面前，撲到他懷里，緊緊抱著。
“哥，我們走吧。”她小聲道。
蘇航立時領會了她的意思，沒有了人質，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衛宏堡你錯了，我不欠你任何東西!”
蘇航冷哼一聲，便拉著白小萌要跑。
“走?”
衛宏堡冷笑一聲。
“走的了么。”
說著，衛宏堡一個踏步，便超過了兩人的速度，出現在了蘇航面前，攔住去路。
他的速度好快，白小萌不由一驚，竟然能夠跟自己全盛時期不相上下。
白小萌之前本就有重傷未愈，現在連平穩行走都是個難題，要不衛宏堡也不會那么輕易的就抓住。
白小萌立刻放開蘇航的手，一臉堅定道。
“哥，你走吧，我來拖住他。”
“白小萌，你跟你爸一樣死腦筋。”
衛宏堡卻是搖頭一笑。
“我說了放過你，就放過你，他得留下。”
實話說，蘇航并不知道，衛宏堡究竟是什么實力，但現在白小萌狀態并不好，留下也無用。
蘇航低頭給白小萌小聲說了幾句，白小萌猶豫了一下，隨即咬咬牙，轉身離去。
衛宏堡果然沒有攔她。
“蘇航，陪我好好戰一場吧。”
衛宏堡深深的看著蘇航，一瞬間目中充滿了蘇航看不懂的情緒。
蘇航不由心神一震，竟有種錯覺，他并非想報仇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