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土司難題

第366準備平亂　　馬祥麟在洛陽事后，調回了四川，攝助母親秦良玉指揮大軍平亂。

　　馬祥麟長得像母親，面如冠玉，素有美子男之稱，銀甲白馬，當地人稱小馬超。

　　此番歸來，嚇了所有人一跳，這位以英俊瀟灑而聞名的將軍，瞎了一目，顯得有些猙獰，不過人更成熟沉穩了，也更加彪悍強大了。

　　一身蟒袍讓他顯得威風凜凜，英武不凡，在花園口率部拼死堵河堤，為他贏得了錦衣衛千戶之銜和蟒袍一件，雖然沒有在錦衣衛中擔任任何實職，卻是公認的錦衣衛上堂高官之一。

　　馬尚風和牛歡喜見了，連忙下跪口稱：“大人！”

　　馬尚風和牛歡喜為東廠五虎之一，十二大掌班之外，實權在握的人物，雖然是百戶銜，但是來了地方，他們可以連巡撫徐可求、總兵黃守魅都不鳥。

　　在基地三人組之中，秦良玉負責指揮軍隊，其它事宜，全部由馬尚風和牛歡喜負責，秦良玉也不敢小瞧兩位百戶官，她親眼所見，這是兩位權力大得嚇人的百戶官，在巡撫徐可求面前，也只是一拱手，他們可以輕易弄整船的盔甲、火槍、大炮，至于糧響，自從他們聽從東廠調遣之后，最不缺的就是糧響，許多兵哀嘆：“地主老爺也沒有這般吃法，以后怎么回石柱？”

　　在他們的秘密營地中，三個人的地位，是平起平坐的，但是此時，他們見了兒子，連忙跪下，口稱大人，秦良玉震驚而欣慰。

　　東廠和錦衣衛原本屬于兩系，但在米柱的整合之下，日漸自成一派，馬祥麟極受米提督賞識，而且千戶銜擺在這里，他們必須行禮。

　　馬祥麟連忙扶起，說道：“兩位大人不用多禮。”

　　馬祥麟向母親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說道：“不孝孩兒，見過母親大人。”

　　以前在正式場合他拜見母親，必須口稱拜見安撫使大人，秦良玉是正兒八經的六品石柱安撫使，但現在馬祥麟有錦衣衛千戶銜，官居五品，六品安撫使受不得他一禮。

　　錦衣衛千戶官在京城不太值錢，但是到了地方，就是巡撫布政使也不敢強迫他下跪，當日米柱以東廠千戶掌刑官出使遼東，與一群大佬們平起平坐。

　　秦良玉還是那一句，欣慰而激動，她眼淚差點流下來，說道：“你的眼睛，你毀容了！”

　　馬祥麟淡淡的道：“又不是院子里的相公，孩兒早嫌生得過于文秀。”他作為千戶長官，又有蟒袍加身，自有一股威嚴氣度了。

　　馬祥麟來了，還帶來了三百手下，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好手，他隨孔德興剿滅了伏牛山上的福藩余黨，孔德興率大軍返回，他則奉命回歸四川，作了地方和東廠的聯絡人。

　　馬祥麟帶來的火槍手，起到教官的作用，他們加快訓練石柱白桿兵，使之能形成戰斗力。

　　他們的秘密營地設在明月山中，明月山為川東平行褶皺嶺谷區的第三條山脈，北起開江縣，呈東北至西南走向，跨達州、梁平、大竹、鄰水、墊江、長壽、渝北區等縣區，止于巴南區永興場。全長232公里，寬4公里——6公里，因長江橫切渝北區與巴南區之間的山嶺，形成峽谷。峽岸峭壁上有圓孔如滿月狀，故稱明月峽，山以峽為名，他們布置在渝北附近，距重慶不遠，遇事可以迅速增援。

　　他們多達六千人，分幾隱蔽點，進行駐扎，現在射出穿云箭，進行緊急召集，各處駐軍迅速往指點集合點集合。

　　此刻！他們不怕暴露了。

　　六千大軍迅速集合，集結在一個廣闊的平原上。

　　馬祥麟一身板甲，外罩蟒袍，走上高臺，大聲道：“本官錦衣衛千戶馬祥麟，奉旨討伐逆賊！”

　　馬祥麟三字一出，頓時引起轟動，馬祥麟冒死堵大堤，救百姓之舉，登上了《大明日報》頭版頭條，皇帝公開稱之為熱血豪膽、國之麒麟，是名揚兩京十三承宣布政使司的英雄人物，石柱白桿兵當然知道這是他們的少主，引以為榮的少主，頓時以白桿頓地，齊聲大叫：“少主好！”

　　馬祥麟厲聲道：“逆賊奢祟明，犯上作亂，公然殺害巡撫徐大人等官員，謀取重慶，爾等隨本官前去討伐，誅殺逆賊，保家衛國！”

　　六千名白桿兵齊聲道：“誅殺逆賊，保家衛國。”

　　秦良玉大感滿意，馬祥麟在米伯爵手下幾個月，大有長進，人是憔悴消瘦了，卻更見沉穩，更加彪悍強大，威嚴十足，作為主帥，她上前講話：“本安撫使奉皇上密旨，討伐逆賊，一至六營隨本使馳援成都，七至十二營隨少主支援重慶，拋棄一切輜重，立即出發。”

　　六千白桿兵齊聲應喏，立即出發。

　　他們六千人之中，有兩千騎兵，馬上兵分兩路出發。

　　秦良玉和牛歡喜率領一千騎兵和二千步兵，馳援成都。

　　而馬祥麟和馬尚風則是率領三千步騎，馳援重慶。

　　救兵如救火，馬祥麟率領一千騎兵搶先出發，飛撲重慶通遠門，一旦讓賊軍搶占了重慶，據險而守，他們這一點兵力，根本難以攻城，所以他們全力以赴，搶奪時間，希望可以在叛軍前趕至通遠門。

　　這也就意味著，搶先一步就可以少犧牲很多人，這也等于在搶人命。

　　奢祟明親手斬殺了徐可求，手提其人頭，殺氣騰騰的道：“全體集合。”一句集合，立即有軍官組織士兵們排隊，他們本來就在校場之中，這倒也方便，不過因為剛殺了大明高官及其手下們，他們當兵吃食，殺人不是一次兩次，但這一次殺的是大明高官，堂堂行省巡撫，大明別無選擇，只有派遣大軍來剿，這等于公開與大明決裂，大伙兒興奮又惶恐，鬧哄了將近一柱香的功夫，這才排好了隊。

　　奢祟明命人將徐可求等死難人頭插在旗桿上，殺氣騰騰的道：“漢人世代欺壓咱們彝人，一直視咱們如豬如狗，動輒辱罵打殺，現在更是逼咱們去遼東送死，連口糧都不給一口，這叫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奢寅、樊龍、張彤等將領齊聲大叫：“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這些永寧土司彝族士兵受此鼓動，也跟著齊聲大叫：“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奢寅等見士兵的士氣被挑起了，大聲叫道：“大梁王萬歲萬歲萬萬萬歲！”搶先跪下，連連磕頭，羊群效應之下，士兵們也跟著大叫大梁王萬歲萬歲萬萬萬歲！

　　奢祟明當即當封為大梁王，封奢寅為世子、元帥，封女婿樊龍為丞相、封樊龍之弟為樊虎、張彤、周鼎、奢祟輝、羅乾象等為總兵，另外許多將領頭目們都封為參將、游擊、指揮使、千戶、百戶什么的，總之人人升官，都由一個彝人土官成為將軍、總兵什么的。

　　偽大梁王奢祟明拿出刀子一指：“攻下渝州城，城中子女玉帛，歸盡爾等！”

　　這樣的賞賜，令士兵們像是發情的野獸，嗷嗷直叫，從永寧鄉下來的他們，早就羨慕渝州的富裕，聽說可以自由搶劫，興奮得像狼一樣嗷嗷嚎叫。

　　奢寅混了世子之名，又有元帥之后，立即命令總兵周鼎、羅乾象搶攻重慶通遠門和水東門，他們知道重慶天險，只能攻其不備，正面強攻死傷者眾，兵家不為。

　　重慶古稱渝城，其母城選址在長江與嘉陵江間狹窄的渝中半島上，由河谷、臺地、丘陵、低山組成，唯獨缺少平地，因此，古代重慶的選址與建設，也是以江為池、臨崖而筑的，其聳于兩江之間，與平原城市乃有天然之別。

　　名城危踞層巖上，鷹瞵鶚視雄三巴。，山即是城，城即是山，可以說，重慶從來就是一座山城，

　　重慶市區在中梁山和銅鑼山之間，嘉陵江和長江流經的河谷、臺地、丘陵地帶，城市依山而建，道路高低不平，建筑錯落有致，因此叫別稱山城。

　　明代洪武四年，重慶府指揮使戴鼎在宋代舊城基礎上大規模修筑石城，形成了九開八閉17座城門，格局保存至今。

　　重慶府的高級官員讓他們殺光了，這會只怕還不知他們叛變的消息，周鼎命令騎兵全力摧騎，只要拿下通遠門，這就是奇功一件。

　　校場距通遠門不過二十里之地，而他們斬殺徐可求才半個時辰，城中理應不知，只要出其不意攻下城下大事可成。

　　二十里之地，騎兵全力出發，轉眼即至，通遠門亂成了一團，城樓上通遠樓鐘聲大作，士兵城門亂成一團。

　　周鼎大喜，大聲道：“兄弟們！給我沖！”奪下城門，就是奇功一件。

　　眼見城門就在眼前，雙方不過七八十步，金山銀山就在眼前，叛軍士兵大為振奮，摧馬疾行，眼見士兵和城門吏們在手忙腳亂的關城門，許多士兵拿出了弓箭，射倒了七八人，只要城門一下，渝州城就是他們的了。

　　周鼎策馬揚鞭，大聲叫道：“沖！沖！沖！第一個沖進城去，賞美女一名，地百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