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不得不戰

　　西洋人東來，仗著船堅炮利，滅亡了不少南洋古國，他們有武器上的優勢，又貪婪狡詐，所以許多小國和戰略要地都讓他們占領了。

　　就是今日的呂宋，也是在西班牙人滅亡了呂宋古國的土地上建立的國家，雙方的矛盾是天然的，不可調和的。

　　荷蘭人與葡萄牙人本來就是明爭暗斗，水火不容。但有一個好處，他們雖然撕比，荷蘭信新教，與新教橫行的英國人穿一條褲子，葡萄牙人則信奉天主教，與宗主國西班牙保持了一致，而這宗教信仰，也是他們長期沖突的原因。

　　不過在對外方面，他們又可以保持一致，畢竟他們都信奉上帝，對于不信上帝的異教徒，他們恐懼又卑視。

　　這次可以組成聯軍，天主教東方教區保羅大主教起了關鍵作用，他主動游說科恩總督，認為他們應該放下教見不同和利益，共同對付不信上帝的異教徒，所以才有《果阿巴達維亞條約》，保羅大主教為這條約背書，作公證人，任何人違反，將會受到上帝的譴責。

　　所以，這一次戰爭，包含了利益、人種、宗教方面的沖突，全部涉及底線，不可調和。

　　西方人打過來，她李暮作為呂宋女王，不能示弱，你要戰，我便戰，西方的英吉利國伊莉莎白女王，可是一點也不軟弱。敢挑戰羅馬教廷的權威，敢挑戰西班牙帝國，這才有了英國的迅速起，她作為呂宋女王，也是一國之主，同樣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為什么要軟弱，為什么不能雄起。

　　呂宋軍仿大明皇家軍制度，士兵的福利和待遇一樣，這升遷獎罰措施也和大明皇家軍一樣，米柱視呂宋軍為私產，所以在投入方面，不計成本，不但裝備和大明皇軍一樣，還往部隊里派遣了不少的教官，這讓他們的軍隊迅速形成了戰斗力，再打一兩場大戰，軍魂形成了，呂宋軍就成軍了。

　　擁有一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軍隊，是李暮一直的夢想，以前她以為她的爹爹和弟長會為她達成，最終為她達成夢想的，居然是她的夫婿，擁有了強大的軍隊，才可以讓她女王之位穩固，現在面臨外患，既是生死之戰，也是練兵之時，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她們將如鳳凰般沐火而涅磐。

　　呂宋艦隊在巴石河與荷蘭艦隊展開血戰，他們在大河之上追逐，猛烈的相互轟擊，大戰了一日，他們十五艘主力艦僅剩七艘，有八艘大型戰艦沉在河道之上，擋住了荷蘭艦隊前進之路，始終無法大舉前進，支援他們的陸軍，迫得荷蘭第二軍團，只能在遠離河岸的山區對呂宋王城發動進攻，這讓他們十分被動，攻勢雖然猛烈，但是效果卻不大，一直在城邊進攻，連城墻都炸不到。

　　而荷蘭海軍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他們是擊沉了呂宋海軍八艘主力艦，自身的損失也不小，他們直接的折了九艘，還多了一艘，不過現在整體實力他們占優，主力戰艦是呂宋海軍的三倍，只是大量沉船沉毀在河道之上，抯擋了他們去路，令大型戰艦行動不便。

　　大型戰艦出動不便，這小型加萊船和克拉克船駛入去迎戰大型戰艦，又是送人頭，雷杰森十分頭痛，他哀嘆道：“此戰打完，東印度公司還能有多少家底？還可以保住從歐洲至東方的航線的安全嗎？”

　　但是科恩下定決心一定要打，他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打下去，這叫軍令難違。

　　雷杰森知道，這樣打下去，他們一定會全殲呂宋艦隊，但他們也會損失慘重，死傷極多，這荷蘭變弱，西班牙人和英國人就會乘機坐大，最終殲滅了呂宋，他們也討不到便宜，帶著這些疑慮，他返回了飛鷹炮臺，向坐鎮于此的科恩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科恩道：“我們別無選擇，打到了現在，你認為我們還可以回頭嗎？如果這樣回去，呂宋坐大，我們會失去地在貿易霸權，西班牙也不會在本土撤軍，等待我們的，將是軍事法庭的絞索。”

　　雷杰森道：“我們的傷亡太大了，即使是打贏了，也保護不了勝利果實，只會便宜葡萄牙人，他攻打宿務十分順利，趕跑了顏思齊的艦隊，現在正在圍攻宿務，三天之內，必定可以攻下宿務，那時他們發現我們損失慘重，乘機偷襲，咱們死路一條。”

　　科恩道：“所以你的時間只有三天。”

　　雷杰森無語了，他曉以厲害，只想讓科恩退兵，他反而下了死命令，摧得更急，這勢必是無比艱苦的一戰。

　　呂宋人知道戰敗的下場，所以他們死戰不退，寧死不降，戰斗打得異常艱苦。

　　李季看見傷員和戰死的不斷從前方抬下來，受傷的安排人救治，戰死的妥善安置，城外百姓，全遷入城中避難，為了便于管理和防止奸細搗亂，他們全部編甲，五戶一甲，十甲一保，實行軍事化管理，連坐制，一戶有問題，全甲追責，一甲有問題，全保追責，雖然不至于處死，但是沒收財產，驅逐出城，還不是等于讓人去死？

　　他們通過這種手段，相互監視，相互督促，全民動員，揭發奸細，防止搗亂，科恩老奸巨滑，他收買了不少人，準備在城中散布謠言，制造混亂，乘機起義，奪取城門，里應外合，迎大軍入城，但是這些人一一被發現，被當場處死，沒有發揮到應有的作用，算是白費心機了。

　　保甲制的推行，也有另外一個好處，這就是可以進行全城動員，最大限度的合理的使用人力資源，他們暫時還不需要拉壯丁入伍，但可以將身體健康的男丁健婦編人民伕營，讓他們幫助運送物資、傷員做一些后勤之上的工作。

　　政府也大力宣傳，西夷人就是魔鬼，一旦破城，必定屠城，沒有幸理，所以全城上下民眾，也被動員了起來，上下一心，這些農眾由林光祖的國務院領導，負責起后勤工作，讓那些接受過軍事訓練的人，全部抽去打仗。

　　看到全國都動員了起來，也迸發出了巨大的能量，李暮十分欣慰，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這國家有了民心，才可以長久，才有凝聚力，才會變得強大。

　　他們團結了起來，西夷人想欺負他們，這就不容易了，現在他們是被西洋人壓著打，但并不意味著他們下風，西夷大舉圍攻呂宋和宿務，但是黑水艦隊也出發了，他們空巢而出，傾力南下，計劃襲擊馬六甲和巴達維亞。

　　現在葡萄牙人和荷蘭人不可一世，牛逼哄哄的樣子，但是等聽到他們老巢被襲擊，大明對他們宣戰，但愿他們還可以坐得住。

　　當然，這是軍事機密，除了政府官員和軍隊中的軍官知道之外，其它的人，并不知道，這些消息泄露出去，會讓敵人驚覺逃走。

　　當官們的有了這些機密，知道他們最終會獲得勝利，所以十分心安，當官的冷靜鎮定，百姓也就冷靜鎮定，沒有發生人心惶惶，軍心浮動這等事。

　　現在敵人陸軍己直扺呂宋王城之下，他們的海軍很快就可以炮轟呂宋王城，但是呂宋還是相當的冷靜鎮定，沒有出現那種民心浮動，爭相逃出城外的場面。

　　雷杰森因為巴石河上有大量的沉船，抯塞了河道，讓大型主力艦行動不便，他們就有三艘主力艦是撞到沉船而沉沒的，所以只好將大型戰艦當作移動炮臺，轟擊敵人，他們派出了小型的加萊船前去進攻，搜索前進。

　　這些一二百噸的加萊船肯定不是敵人二千料級大船的對手，他們的任務是開出一條航道，讓他們了解這一帶的水文情況，讓后面跟進的大軍可以避坑。

　　但是呂宋艦隊的指揮官虎頭鯊王孝反應也不慢，他立即派出他們的內河艦隊馬尼拉艦隊，剿殺這些小型的船只。

　　王孝與周義、袁天則、聶和平等齊名，并稱為李暮手下四大金剛之一，并無大小之分，現在經過兩日的大戰，他被任命為呂宋艦隊司令，其它三位也沒有異議，這本身就很說明問題，他在殘酷的戰斗之中，證明了自己，脫穎而出，讓其它的人心服口服，所以李暮便任命他為呂宋艦隊司令，負責指揮艦隊，與荷蘭人戰斗。

　　雙方派出了無數小型船只在巴石河上追逐獵殺，場面沒有大型戰艦一字排開齊轟的宏大，但兇險之處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這些船只，只能裝十來門十二磅炮，而且又是近距交戰，不可避免發生了接舷戰。

　　雙方水手不但用大炮互轟，近了還使用火槍、弓箭等武器射殺敵人，就是兩船連在一起，提著斧頭、彎刀沖過去砍殺敵人，乘機奪艦的場面也不少。

　　大家都是由海盜轉正成為海軍的，對于海盜的一套，相當熟念，一旦打急了，不免現出了本性，完全是以海盜方式打。

　　戰斗了半天，荷蘭人憑數量優勢，打退了馬尼拉艦隊反撲，直抵呂宋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