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俠無私心,凡人才有
沈羽聞言，詫異道：“哦？閣下竟也知在下祖師李靖之名？”
司空見慣頷首道：“略有所聞！”
他不想沈羽糾結此問題，當下接著道：“方才楚兄言及，天下間有一種小偷，叫做司空摘星！那么楚兄可否再說說，這司空摘星還有何特殊之處？”
司空見慣言辭懇切，目光迷離，分明已是中了那名為‘司空摘星’的毒。
沈羽心下一笑，臉上已是布滿傾佩之意：“司空摘星偷東西，從來不會將偷盜之物占為己有，有時候他會為了讓一件事情能夠得以發展、一個繩結能夠得以解開、一個計劃能夠得以實現而出手。”
“司空摘星不會因為自己缺錢花而去偷盜，他也從不偷值錢的東西。
然而，司空摘星也需要吃飯，所以他只會在別人出大價錢，來請他偷竊的時候，才會去偷東西。”
“別人請他去偷東西？”
司空見慣聞言，眉頭微皺，心中有些抵觸。
“若是這樣的話，豈不也是為了錢？這樣的司空摘星，似乎并不足以令人稱道？”
沈羽看著司空見慣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當下回道：“世上絕沒有十全十美的人，誰也不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上自己。
然而，一個人若是有了原則，有了行事準則，那么他的行為就會有跡可循，其人所行之事，也能讓人理解，如此一來，惡他的人，便會屈指可數。
司空摘星就是這樣一個可以讓人理解的人。”
“讓人理解？”
司空見慣若有所悟，而他眼中的那絲迷惑，證明了他還有不解之處。
“對，能夠讓人理解，就好像，世間有意氣豪邁、行事光明者、胸襟開闊者，他有情有義，為情堅貞，為國忠誠。
若是有朝一日，他突然發現，自己一直引以為豪的家國，實際上卻是他生來便該去傾覆的敵國，那么他最終會做出的選擇，也應該能讓人理解！”
“若真有此英豪，家國突變成敵國？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司空見慣下意識說道。
沈羽眼中的散漫之意，已消失不見：“是啊，還有什么意思…”
司空見慣漸漸明悟：自己也該有行事的準則、做人的原則，對待此原則，不可有一絲妥協。
他看著沈羽，突然問道：“那么，你的原則是什么？”
沈羽聞得此言，仿若得見晴天霹靂，他心間已是方寸大亂！
自己的原則？好像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自己是個警察，所以自己的原則應當是奉行公事，遵守法令。
不、我已經不是警察了。
哪有警察會暴力執法，哪有警察會收賊臟為己用，哪有警察…會意氣用事，暗殺惡徒，毒害上官。
那自己的原則？
想到此處，沈羽眼前有一面板彈出。
大俠搜索系統！
是俠！
俠，所謂言必行，行必果，己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阨困，千里誦義者也。
俠是一種行為，也是一種理想，是飽含著夢幻與榮光的意志。
無論于理是合是悖，無論于法是反是違，俠永遠固執著心中不變的追求。
俠，是有所為，有所不為。
俠，是替天行道，是代地執法！
沈羽忽然明白，大俠搜索系統本身的意義是什么。
是引導，是督促。
懲戒惡徒，擊殺郝有德，抓捕云中雕，毒殺奚弘士…
這陣子自己的所作所為，或許有私心，然而那些行為，都是在系統的授意之下完成的。
或許做這些事情的人不能叫做俠，然而有俠義者，若是做這些事情，必然是可以被人理解的。
司空見慣見沈羽突然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歡喜之意，于是問道：“閣下似乎有所領悟？那么，你的原則是什么？”
沈羽大笑：“哈哈，我說我要做大俠，你信不信？”
司空見慣怔了怔，笑而不答，反而問道：“哈哈，我說我要做俠盜，你信不信？”
沈羽果斷道：“我信！”
司空見慣止住了笑意：“哦？你有什么陰謀？”
沈羽擺了擺手道：“哪有什么陰謀，只是想讓你這俠盜幫我偷個東西罷了！”
司空見慣聞言，心中暗道：果然有陰謀！
卻是甘之如飴：“就好像別人請司空摘星偷東西一樣？”
沈羽頷首：“對！”
司空見慣嘿然道：“嘿，司空摘星需要吃飯，他只會在別人出大價錢請他的時候，他才會去偷盜。
我與他都是司空家的，自然是一脈相承，那么，你決定花多大的價錢請我出手？”
沈羽聞言，已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不是說要做俠盜嗎，你的原則呢？俠盜怎么能談錢，這樣多傷原則啊！”
司空見慣自覺今日收獲頗豐，也覺得這楚軒是個有意思的人，當下做了決斷：“你先說說，你要偷何物？”
沈羽心下歡喜，喜形于色：“我要你去偷程覓風的折扇，有沒有難度？”
司空見慣聞言，當即對此事進行了評估：“那程覓風不是好人，偷他東西不傷原則，可！”
這評估夠干脆，一點也沒考慮到行竊的難度。
“那么你要什么報酬？”
沈羽追問道。
問話的同時，他瞥了一眼系統面板。
金錢：365銀653銅 系統能讓自己碰見司空見慣，說明對方索取的報酬，不會超過365兩銀子。
司空見慣卻是不想談錢，他覺得這楚軒身上，有一樣東西，比金錢更貴重。
只聽他說道：“事成之后，我要你告訴我一個人的生平。”
一個人的生平？
沈羽不太理解，當下問道：“誰的？”
司空見慣笑了笑：
“無所謂是誰，可以是司空摘星；
可以是軍神李靖；
可以是你的恩師三絕老人；
也可以是你方才所說的那個大英豪。
只要你覺得值得一提，在下必當洗耳恭聽！”
沈羽愕然。
這人…怕不是故事聽上癮了吧。
不過講故事，向來是沈羽的拿手好戲，此要求半點難度也無。
當下點頭道：“好，成交！”
司空見慣見狀，當即拱手道：“如此，在下告辭！”
話畢，他腳下飛踏，向著遠處飛縱而去，眨眼之間，已跑出沈羽的視線范圍。
鴻飛渺渺！
天下最頂尖的盜賊，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