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來,陸之開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兩人越聽越是膽戰心驚。
那一樁樁懸案…
那一個個憑空消失的受害者….
那一個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一樁樁慘無人道的人間悲劇,在陸之開繪聲繪色的講述下,悍然浮現在所有或做筆錄或旁聽的干警面前。
如果不是事實就在眼前,如果不是講這種話的就是犯罪分子本人,大家幾乎以為在聽故事。
就連經驗豐富的干警,也被陸之開描述的那些細節所震撼。
有人覺得陸之開瘋了,但也有人在局長的一聲令下開始調查。
當兩個小時后,第一具尸體被刨出來后,陸之開瞬間被人控制。
他還在講故事,這故事講的是那么深刻。
每個人都知道,要立大功了。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便與電視里,秦良所了解到的一模一樣。
直到進入這所監獄,陸之開拆終于恢復清醒。
他的內心感到無比恐懼,不明白事情究竟怎么了。
但他又清晰的記得那一句句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話,那一件又一件被人擺到自己面前的罪證。
事情已經塵埃落定無可挽回。
大勢已去,自己在劫難逃。
所以才有了他與秦良相見的這一面。
因為他放棄了掙扎,他想問秦良這究竟是什么事?
可秦良不給他答案。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他又長嘆一聲,“秦總,我確實很悔恨。”
他的語氣變得柔和。
秦良說:“人在做天在看。你不必感到不忿,你甚至沒有資格悔恨,因為你罪有應得。”
他又向秦良求情道:“是,我罪有應得,但我的家人是無辜的。我求求你不要動我的家人。”
虎毒不食子,或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秦良先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
他只是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像你對我動手之前,我也沒主動招惹你。是你先對我動了殺心,才有今天的因果!”
陸之開猛的站了起來,雙手按在桌子上,“但禍不及家人啊…”
秦良說:“我知道,你以為我是你嗎?你如果真的想保護你的家人,那你就告訴她們從今往后好好做人,別再去做什么違法亂紀的事。”
“就算我不制裁她們,舉頭三尺有神靈!有人會讓她們付出代價,這個人的名字就叫法律!至于你自己,該去哪去哪。我可以肯定,如果有來生,你做不了人。”
說完之后,也不用獄警來提醒他時間,秦良再不停留,起身就走。
目送著秦良的身影漸漸遠去。
陸之開內心深處既有些惆悵,又有些釋然。
比起這個年輕人,自己顯得既弱小又虛偽。
如果自己有他十分之一的光明磊落,又何至于淪落至此?
秦良出了監獄重新坐上車,安芝問道,“談的怎么樣?”
秦良捏了捏她的大腿,“還不錯,我這個人就喜歡看別人苦海無涯回頭不是岸。壞人從來不是被原諒的,越原諒他就越變本加厲,只有懲罰才能讓壞人懂得醒悟!但他放下屠刀,也成不了佛!”
安芝點頭,“說的好,這就是我們這些律師存在的意義。”
秦良又重重地捏她,“可別,你倒是好說,可有些律師。嘖嘖,嗯,一言難盡…”
“你是說為那些被告人辯護的律師嗎?”
安芝問道。
秦良點頭,“當然。”
安芝給他逗樂了,“你可真好笑。原告要律師,被告肯定也要律師啊,你覺得原告就一定是好人嗎?”
“哦,也對哦。”秦良比了比大拇指,“說的可真對!”
二人驅車回了市區。
本來秦良想回超越健身館,但又尋思韓文娜不在,才剛辦了拍賣會,去那也沒什么意義,不如找點兒樂子。
人嘛,就是要一張一弛才能活得痛快!
于是乎,他先跟安芝回了華林律師事務所,簽下一份新的協議。
這份協議的主要內容是進一步加強雙方合作,將安芝變成他的個人法律顧問。
同時,準備籌建的匠心工藝貿易公司的法律相關業務也一并交給華林事務所。
二人走出事務所,安芝媚眼如絲的看著秦良,“你猜我這個月在你身上賺了多少錢?”
秦良腦袋一偏,“大約是我的零頭的百分之一吧?”
安芝給他氣的夠嗆,“我掐死你!有你這么氣你學姐的嗎?”
秦良左閃右躲,“哎,這人哪,就是聽不得真話。”
二人打鬧一陣回到車上。
秦良又吩咐,“對了,玩具廠那邊的事情,學姐你也要好好跟進。我們不能在那上面留下漏洞!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安芝點頭,“是的。”
秦良又道,“如果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倒是建議你代表我,再去談一家會計師事務所,以及資產管理咨詢公司,如今你的身份不再是華林事務所的普通一員。你是我秦良的…”
安芝突然打斷他,“情婦?”
“呸!”
秦良戳她一下,“正經點,談正事呢!待會兒再玩。”
“好的。”安芝直笑。
“接下來我的業務會越來越龐大,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的,需要打交道的人和公司企業以及勢力會越來越多,所以你的職責會越來越重。我希望你能夠把自己從那些比較基礎的工作里抽離出來,你要學會站得高、看得遠、管得牢、判斷的好。”
安芝點了點頭,“是的,我的業務能力的確需要進一步加強。”
秦良對此認可,“學姐畢竟不是賓夕法尼亞大學,而是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州立,哎…”
安芝又給他氣夠嗆,在車里撲到他身上,“我坐死你!”
好一番打鬧,二人又到希爾頓酒店開了個總統套房。
晚上兩人心滿意足的又坐在一起討論歐美的法律條文。
如今公司在兩國的業務逐漸展開,必須防微杜漸,不能把自己的命運完全交給渠道公司。
需要那些代理商去擺平歐美政府關系,自己也得未雨綢繆,盡量避免被貿易戰殃及池魚,錢誰都不嫌多!
等到事情理的差不多清楚時,半夜十二點秦良正要睡,卻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接通一看,是韓文娜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