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本質是黑暗
孟軒向下看去，看到的是一片無邊的黑暗漩渦。
那里面的黑暗翻涌著，滾動著，透露著一種極其不詳的感覺，仿佛能夠將所有一切光明和希望都吞沒。
“那里就是第三層？”
孟軒看著那片黑暗漩渦對云夢問道。
“是的，那里就是第三層，我們稱那里為‘黑淵’，我們很少踏足那里，那里是一片的黑暗，本質似乎就傾向于負面和瘋狂，所有進入了黑死樂園之中，并在黑死樂園之中死去，被剝削了力量的靈魂個體，他們的怨念、恨意和不甘等等一切，都會成為這黑淵的一部分。”
“沉淀、累計、疊加，這么多年過去，那里不知道隱藏了多少負面影響，那里面又誕生了怎樣的恐怖怪物，沒有人能夠知道，甚至也沒有人到達過這片黑淵的最底層，它似乎和人心中的欲望一樣，是沒有底線的。”
“或者說，它就代表了人心，代表了黑死樂園的欲望本能，那種對靈魂信息、生命力量的貪婪的欲念，那種壓榨一切，剝削所有玩家的渴望，和這種欲望所造成的負面影響，全都堆積在了那里。”
云夢看著那片翻滾的黑暗低聲說道。
孟軒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從游戲的機制上來說，游戲的存在就是為了盈利，盈利的本質必然是對玩家的剝削和吸血，這是任何時代都沒有改變的事情，黑死樂園作為龐大的游戲信息的聚合體，自然也逃不開這種本能的欲望。
而這種欲望和所造成的一切惡性后果，產生的無數的負面垃圾，就全部被堆積和沉淀在了這最底層的信息層面之中。
千百年來，無數生命進入黑死樂園，在這里死去，在樂園機制的鼓勵下進行廝殺，凝聚成靈魂錢幣，那些死去的靈魂的暴虐、殘忍和瘋狂都在這片黑淵之中得到了具現。
“你們，也沒有深入過黑淵么？”
孟軒皺著眉頭說道，如果這個數據庫真的是仿造零界所設計，在第二層很可能是零界使徒意志寄托地的“大觀層”之后的層級，必然是超越了零界使徒層次的存在。
黑暗、負面、陰森、恐怖······難道在“大觀層”之下的那個超越了零界使徒的層級，屬于那些至高的存在？！
從云夢的描述之中，孟軒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這種層次的層級之中，會遇到什么東西，誰也說不清楚。
而且，云夢口中的那個“漏洞”疑似至高存在之一的“孕育黑角”，很可能祂們本身就屬于那個層級，很難知道在那個層級的復制品之中祂們的能力會得到什么樣的強化。
“我們進去過，不過只是曾經在最淺層游蕩，那里十分危險，負面和黑暗衍生出了諸多難以名狀的怪物，它們本身就以吞噬靈魂和制造恐怖為樂趣，鮮活的生命在那里就像是落入野獸群中的鮮血。”
“我會全力維持美夢泡泡，幫助你屏蔽大部分的氣息泄露，但如果那些怪物距離太近，那就不好說了，到時候就只能靠你了，盡快解決，然后回到美夢泡泡之中，我們的目標是進入黑淵的中下層，到了那里我自然會有其他的安排。”
云夢對孟軒說道。
“你確定那里面的怪物是我們能夠對付的？如果我猜得不錯，現在正在逃逸的那個‘漏洞’應該和黑淵有著某種聯系？那里面會不會出現和它同樣層次的存在？”
孟軒疑問道。
“這個你可以放心，如果有那種層次的存在，早就被認定為新的‘漏洞’了，黑淵之中的怪物雖然恐怖，但實力只能限制在一個能級，超過了那個能級，就會對黑死樂園造成威脅，樂園就無法對它們坐視不理了，必然早就想辦法將它們消滅。”
云夢解釋道。
“這樣么？那倒不是不能試一試，順帶問一句，到了黑淵中下層，你準備的后手是什么，那個誕生圣殿應該沒有那么容易找到吧。”
孟軒瞇著眼睛說道，如果黑淵真的是黑死樂園仿造生存著至高存在的零界底層構造所建造出來的，那么那個誕生圣殿所對應的······
是那傳說中的原初殿堂么？
那個據說無數至高存在找尋了這么多歲月都不可得的所在，那個據說蘊藏了世間所有知識、力量和權柄的地方，在某種程度上和掌控著黑死樂園之中所有一切的控制中樞，似乎十分相似，不過那個地方似乎并不容易被找到。
“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云夢轉過了自己僵硬的眼球看著孟軒，淡淡的說道，孟軒沉默，沒有回答。
“不過，我不能提前告訴你，總之我有所準備，最后還是需要你的幫助。”
云夢淡淡的說道。
“有趣。”
感知了一下自身的兩界穿梭能力，孟軒發現這一能力即使在目前的環境之中依舊沒有被封禁，仍舊能夠使用，心中也想著冒一定風險陪著云夢走一趟也無所謂。
他很感興趣，云夢要用什么方法找到那個在黑死樂園這一體系之中，對應原初殿堂的誕生圣殿，也許這個過程能夠給予他一些別樣的啟發。
畢竟，從某個角度來說，在艾格斯的記憶碎片之中，他也是曾經進入窺視過原初殿堂的人，也許這個契機能夠讓他進一步了解原初殿堂的奧秘。
“那么，出發吧，那個家伙應該不會趕在我們的前面，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
云夢說道。
嗡！！
從她的身上，再次閃爍起了信息數據鎖鏈的藍光，這些鎖鏈流入了美夢泡泡之中，讓美夢泡泡散發出了更加內斂的氣息，幾乎無法從任何層面感知到其存在。
“好了，我做了我該做的，剩下就看你了。”
云夢盤膝坐在了地上，臉色蒼白著不停維持著自身的信息數據鏈條的輸出。
“如你所愿。”
看出這家伙的情況似乎并不算很好，因此孟軒并沒有停留太久，很快就開始繼續前進。
噗嗤！
美夢泡泡在孟軒的操控之下一頭撞入了濃稠的黑暗漩渦之中。
幾乎是瞬間孟軒就聽到了無數瘋狂的囈語傳來。
這些聲音充滿了各種負面情緒，聽上去就像是死者不甘的低語，讓人感覺渾身毛骨悚然。
他能夠感受到美夢泡泡之外那些濃稠如同墨汁一般的黑暗在不停的蠕動，似乎在試圖侵入泡泡之中，淹沒和吞噬掉他們的一切。
雖然除了“物理”層面的阻力之外孟軒沒有感受到更多的壓力，但他知道這是云夢的能力在起作用，如果泡泡破碎，他所面臨的壓力絕對不僅僅只是現在的能級。
在這濃稠如墨汁一般的黑暗之中，孟軒根本看不清任何的東西，能見度極差，很難防備一些突然出現的襲擊。
他只能根據云夢的說法，驅動著泡泡一路朝下鉆去。
越往深層，壓力就越大，濃稠黑暗的密度就越加濃烈，那種不詳和負面氣息幾乎透過了美夢泡泡，進入了孟軒的腦海。
與此同時，他們偶爾還會碰到洶涌的暗流，不自覺地就會被席卷偏離原本的方向。
嘩！！
忽然，孟軒敏銳的感覺到前方有動靜，濃稠的黑袍忽然被破了開來，一個大概十幾米的巨大頭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個頭顱有著尖長的鳥喙，腦袋上有著數十只眼睛，密密麻麻的綻放著青綠色的兇光，這個鳥類頭顱的頭頂還長著犄角撞的凸起，頭部后方是一條條類似蛇一般的繩狀生物所構成的毛發。
這個鳥類怪物的數十只眼睛看著面前將孟軒和云夢包裹的美夢泡泡，眼中閃過了一絲難以言語的嫉妒和憤恨。
“黑淵生物，毗舍娜迦，神話傳說中的嫉妒之鳥，傳說它出生自黑暗的深淵，嫉妒著世間的一切生命體，會將它所見到的生命體的身體吞噬，然后折磨其靈魂，以發泄其深藏著內心而難以掩蓋的負面欲望，注意它的眼睛和頭上的蛇發，它那數十雙眼睛能夠輕易的讓獵物進入遲緩狀態，而那頭蛇發則是能夠讓獵物糜爛，變成它喜愛的流質食物。
不過還好，應該只是圣使級別的生命體，它的眼睛和蛇發是弱點，刺瞎它的眼睛或者斬斷它的蛇發會讓它感受到威脅，而這東西的膽子一向不大。對于你來說應該不難對付，趕緊解決吧，長時間的戰斗會引來更多的窺視和注意。”
云夢看著出現在面前的巨大頭顱，稍微松了一口氣的說道。
這并不是太難對付的怪物，憑借這個神秘的閻羅的能力，應該能夠在短時間內解決。
“你說的倒是很輕巧，但這畢竟是圣使級別的存在，而且還是在它的主場。”
孟軒嘆息了一聲，不過倒是沒有什么怨言，他來到這里本來就是做苦力的，而且圣使級別的怪物也確實不被現在的他放在眼里，更不用說云夢給出了較為詳細的資料，連弱點都讓他知道了。
噗嗤！！
他主動離開了美夢泡泡，進入了黑淵的濃稠黑暗之中，畢竟不可能隔著美夢泡泡戰斗，他擔心一刀把那東西給斬破。
離開了美夢泡泡的防護，濃稠黑暗的力量完全作用在了他的身上，無論是“物理”層面的，還是精神意志層面的，那種壓迫感都十分可怕。
最重要的是，他本身所攜帶的“生人氣息”簡直就像是這里的禁忌，就仿佛丟入鯊魚群之中的肉塊，立馬引起了某種窺視，他能夠感受到黑淵的濃稠黑暗在變得波濤洶涌了起來。
唳！！
與此同時，生人氣息的出現也徹底刺激了面前的毗舍娜迦，它發出尖銳的叫聲，龐大的身體朝著孟軒撞擊了過來。
巨大的尖銳鳥喙，龐大的蛇發群體，閃爍著青色光芒的多雙眼睛······
所有的力量瞬間作用在了孟軒的身上。
他感覺自身的血肉在糜爛，要變成某種流質體，他的行動變得遲緩，被那雙嫉妒之眼所影響。
毫無疑問，這是圣使級別的力量。
嗡！！
不過就在毗舍娜迦朝他撞來的下一i可，他的身上忽然綻放出來與這片黑暗深淵格格不入的純白光芒，這些光芒就仿佛黑暗深淵的克星一般，他甚至能夠聽到那些濃稠如墨汁般、一直朝著他的身體不停沖擊的黑暗，居然在尖叫著后退，被純凈意志撐起了一片空間。
他看清楚了毗舍娜迦的全貌，這是一個僅有頭顱的和半個身體的怪鳥，它的腦袋之后就是蝙蝠狀的翅膀，看上去十分突兀和畸形。
一把由純凈意志所構筑而成的長刀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這把純白的長刀，被孟軒握在手中，猛地朝怪鳥劈去。
一道純凈刀光破開了黑暗，沖破了陰霾，以一種極快地速度，朝著怪鳥的眼部斬擊而去。
怪鳥腦后飄蕩的大量蛇發本能的前護，遮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咔嚓！！
可惜，刀光所過，它的那些蛇發在一瞬間被斬斷，斬斷的部分迅速被濃稠的黑暗同化消失，剩下的刀芒余威不減，繼續朝著失去了防護的怪鳥眼睛斬去。
唳！！
怪鳥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尖叫，眼部出現了巨大的刀傷，并且純凈意志的力量就像是劇毒一般，強烈的腐蝕著它的身體，讓它的身體逸散出了大量的黑煙。
它的身體劇烈的顫抖，居然二話不說，看都不看孟軒，直接調轉巨大的鳥頭，飛快的重新沒入了濃稠的黑暗之中，隨著周圍一陣漣漪般的涌動，再也沒有了它的動靜。
似乎······在這里純凈意志的力量比想象之中的更好用。
孟軒也微微有些詫異剛才那一刀所造成的殺傷，本來他還覺得對方畢竟是圣使層次，以他如今的力量，不管怎么說都得多砍兩刀才行。
看來這毗舍娜迦是比較弱的黑淵怪物，沒什么牌面······
為了不引起更多的騷動，他很快回過神來，快速的的重新鉆回了美夢泡泡之中，利用自身力量推動美夢泡泡快速開溜。
畢竟被自己的生人氣息所牽引，那個地方很快就會出現不知道是什么級別的恐怖東西，還是走為上計。
從他離開美夢泡泡，到解決毗舍娜迦怪鳥，只用了極短的時間，回到美夢泡泡中之后，孟軒就感覺云夢看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