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翱翔
天使別墅，三樓，艾西亞的房間中。
艾西亞、釋詠和程山都一致的沉默。
“啊！！！”
“砰砰砰！！”
“快開火！快開火！！”
“怎么可能？！不！！不！！”
“······”
放在桌面的對講機中傳來了密集的開火聲，保鏢的吼叫聲，以及瘋狂和恐懼的慘叫聲，最后一切恢復平靜。
靜得可怕。
釋詠和程山面面相覷，難以想象樓下究竟都發生了什么。
這可是天使別墅，整個北區恐怕除了警署就屬這里的防備最森嚴，幾乎所有的保鏢都攜帶有槍支，這到底是什么人？！！
艾西亞此時的臉色卻出奇的平靜。
“小姐······不如·······”
釋詠臉色猶豫的對艾西亞開口說道。
如果對方真的只有一個人，并且還是在沒有手持槍械的情況下做到這種地步······
釋詠難以想象，對方究竟有著何等恐怖的實力。
這絕對不是強大職業級能做到的事情。
甚至頂尖職業級都沒有可能。
能夠做到這種事情的，只有人類格斗技藝的巔峰，達到人類極限的巔峰格斗家！
甚至，有可能是傳說中，超越人類極限的恐怖存在。
釋詠的眼中難以自抑的閃過一絲恐懼。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
砰砰砰！！
房間外傳來了響亮的槍聲和嘈雜的人聲。
嘭！！！
房間的大門一下被推開。
三人立馬朝房門看去。
“小姐！先暫時撤離吧，我們擋不住了！”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大漢滿臉的驚恐。
“撤離？你讓我撤離？！”
艾西亞忽然笑了。
自己花了五年的時間，終于有資格在這天臺山的最頂端眺望整個北區的風景。
為此，她付出了自己幾乎所有的一切。
而現在，有人要她撤離，像五年前那樣，如喪家之犬般逃跑？
自己付出了所有，等了五年，就是在等這一天嗎？
“可是······”
中年漢子的眼中流露著極度的恐懼。
噗呲！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一柄鋒銳的刀鋒就刺穿了他的胸膛。
鮮血灑了一地。
中年漢子雙眼翻白，嘴角和胸膛創口處不斷溢著鮮血，身體不停的抽搐，被穿胸而過的刀刃挑著，推入了房間之中。
刷！！
房中的三人瞬間站了起來。
艾西亞抽出了藏在披肩中的雙匕，程山戴上了自己薄薄的白色拳套，釋詠將銀白軟劍抽了出來，握在了手中。
如臨大敵。
背后的黑影用刀刃挑著中年漢子的身體，緩緩走進了房間中。
嘭！！！
黑影隨手一甩，刀刃上的中年漢子就像是布偶般輕飄飄的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一旁的玻璃桌，將之砸了個粉碎。
艾西亞三人終于看清了黑影的模樣。
全身籠罩在漆黑的風衣之中，看不清具體的體型，面上戴著口罩，頭上戴著黑色包頭帽，看不清具體的樣貌，唯一可以看清的，只有那雙密布細密血絲的冷漠雙眼。
滴答！滴答！滴答！
鮮血不停的從黑衣人的刀刃上滴落。
艾西亞看到孟軒的眼睛，先是微微一愣，隨后居然開始大笑，笑聲越來越大，就像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邊笑還邊說：“是你，居然是你，居然是你········”
釋詠也認出了這雙眼睛，這雙密布血絲的雙眼，實在是太讓他印象深刻了。
居然是他？！
他怎么可能擁有這么強的實力？！
孟軒沒有說話，立起了手中的刀。
認出來又何妨，今晚看清他雙眼血源儀式特征的，沒有一人還活著，眼前這三人也不會例外。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艾西亞拍著手掌，笑得直不起腰來。
但孟軒并不準備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
他深刻明白，自己沒有時間可以拖延，必須速戰速決。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暗紫色。
嗡！！
心眼能力，在這一刻完全開啟！
強大的精神力量肆無忌憚的回蕩在房間之中，持續不斷的沖刷著三人的精神。
在他們眼中，此時的孟軒似乎變成了難以戰勝的猛獸和天敵，帶著極其兇猛的氣息，讓他們心中難以抑制升起了怯懦、退縮等諸多負面情緒。
對于精神力強大者，心眼無法做到如面對普通人那般直接震懾，但卻能夠通過持續釋放精神力量，形成場域壓制，不斷壓制敵人心中的戰意和勇氣。
格斗之術，最講究的就是戰意和勇氣，沒有了這兩樣東西，實力基本先去三成。
“意？！人類極限格斗家才擁有的‘意’？！”
釋詠和程山心中一顫，本就被心眼能力壓制的戰意和勇氣更弱了三分。
他們深刻的知道，達到人類極限的巔峰格斗家擁有怎樣恐怖的戰斗力。
復數以下的槍支根本難以對他們造成威脅。
強大的體魄、達到巔峰的冥想法境界和格斗技藝，給與了他們強大的自信和精神意志力量，就會使得他們的一拳一腳，一舉一動，都具備常人難以抵抗的壓迫力。
練拳的人將之稱為拳意，練刀的人將之稱為刀意，練劍的人將之稱為劍意······
總而言之，這是體魄、精神和技藝達到巔峰的象征。
還沒等他們來得及驚訝。
嗖！！
孟軒動了，三大儀式能力疊加后的強悍速度體現無疑，這與當時拱橋之戰時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力量。
刷刷刷刷刷！！
他追求的是速戰速決，根本沒留一絲一毫的余力。
如同鬼魅般的身形。
刀鋒劃過一道道肉眼難見的殘影。
嘭！！！
僅僅數個回合，在北區兇威赫赫的鬼眼劍就倒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艾西亞身后的沙發上。
四五道猙獰的創口遍布他的全身，而一道從眉心到腹部的刀傷剖開了他的脖頸與腹部，奪走了他的生命。
而一旁的程山，雙臂的韌帶全部被孟軒的刀鋒斬斷，孟軒一個斜刀上挑，斬斷了他的咽喉。
這個鐵塔般的巨漢，帶著夾雜了不甘、恐懼和難以置信的眼神，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從始至終，艾西亞都沒有出手。
她在笑，一直在笑，看著那道黑色的身影提著刀離她越來越近，她的笑容越來越甜美。
用了五年，付出了一切，結果等來的就是現在這一幕。
“你終究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艾西亞臉上的笑容愈加甜美。
“雖然我只是個玩具，但他不會······”
她的話沒有說完。
一陣失重感涌上她的大腦。
她的視野旋轉著飛了起來。
她看見了天花板，看見了房間掛著名貴畫作的奢華墻壁，看到了了窗外陽臺上俯瞰整個天臺山甚至整個被北區的夜景，看到了黑夜中閃爍的茫茫星辰的夜空，看到了冷漠揮刀的黑衣人，看到了自己仍舊站在原地的無頭身體。
這一刻，她終于體會到了翱翔在空中的感覺。
她的嘴角掛著似不甘又似解脫的笑容。
她終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