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東海市幾十公里的小群山,連綿不絕的大山是這里最常見的景色。
山巒起伏,奇石林立,一條蜿蜒靠山的公路,一輛越野車緩慢行駛在道路上,橙紅色夕陽懸掛天邊,為群山揮灑片片金黃紗衣,車內靜悄悄非常安靜,婁保東坐在后排閉目沉思。
昨天溫陵市發生的事情已經在總局分析不知多少遍,比起互聯網上真真假假的消息,官方了解其實也好不到哪里,紅眼鳥形的云霧,簡直讓他頭大到極點。
更為可怖的是,駐扎在石竹山外的營地,收押幾十名各勢力人員,其出現的詭異,讓人不寒而栗。
那迄今為止還矗立在營地大門的烏鴉泥塑,以及被劃為禁區的石竹山。
揉揉光禿禿的腦門,婁保東輕嘆:“難頂哦。”
車輛繞過一條彎,處于兩山縫隙的峽谷天險,視野內突兀出現密密麻麻的鐵絲網和布滿鐵刺的灌木,如同長滿倒刺的墻壁般,灌木間隙就算一只老鼠鉆過去,也要落層皮。
“軍事禁區,禁止入內!”
紅色油漆涂抹的標志,起威懾力作用,但越野車無視標牌,直接駛入。
大約又過了一公里左右,公路盡頭是一座不起眼的山包,在橫切崖壁下,一面高墻矗立,其上布滿鐵絲網,高壓電線,崗哨邊端著刺刀鋼槍的哨兵警惕的望著駛來的車輛,似乎早已發現的樣子。
在崗哨亭頂,七八個攝像頭對著周圍,只要稍有異常,警報就會響起。
立正,敬禮!
哨兵朝停下的越野車敬禮,跑了過來:“請出示證件。”
開車的黑馬甲中年遞過證件,那哨兵仔細辨認,又把證件插入塑料盒內,很快把驗證器遞了過來:“請按指紋。”
黑馬甲沒有動作,而是婁保東挪動身子,從車窗伸出右手大拇指按了下去。
“首長好!”
哨兵啪的一聲立正敬禮,然后朝崗哨那邊點點頭,攔路的厚重大門緩緩朝兩邊打開,越野車重新啟動,慢慢駛入山體隧道中。
隧道內的檢查更是嚴密,不僅黑馬甲下車接受搜查,連婁保東都被矗立在隧道鋼鐵大門旁的探測器搜索了一遍,確認沒有戴通訊器等電子設備后,才換乘輛觀光車拐入另一條隧道。
“高度20米,寬度14米,采用多種硬度重疊模塊組合,中間設計有柔韌金屬材料,就算穿甲和爆破也能應付,厚度有一米四…”
一個軍裝中年跟在婁保東旁邊介紹,平臺大門緩緩打開,暴露在面前的是一個占地五千多個平方的空間,沿著室內半空的玻璃道穿行,婁保東居高臨下俯視整個特質的實驗室。
防塵封閉式,一棟立方體盒子落座空間中央,通體金屬合金,四面墻壁鑲嵌特質透明玻璃,可以透過玻璃看到里面,布滿機械臂,一具躺在平臺上的尸體被無數探測器圍繞。
“所以,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還用問嗎?當然是指這個。”中年人指著下面那棟實驗室。
“我能怎么看,科學院的院士們不都說了,不可能是人類嗎?”婁保東撐著憑欄,短短距離的散布,讓他有些氣喘,推了推眼鏡又道:“那件看起來很破的袍子呢?”
實驗室內的平臺上,那明顯豐潤很多的尸體上,蓋著一塊淡藍色的無菌布,瀑布般的漆黑長發從平臺垂落,一些微型機械臂在研究人員操縱下,小心的收集數據。
“徐工那邊領走了。”中年人應道。
“有研究出什么東西沒?”
“怎么可能,顯微鏡下構成那些纖維簡直,不知道怎么形容。”中年人搖搖頭,兩人走下玻璃道,進入一扇小門,超過數百人活動在房間里,墻壁上以各個分劃屏幕監視著尸體周圍一切。
“哧哧!”
在房間的一面金屬大門從兩側滑開,一段段閃亮的柔和光芒通道,連接著尸體實驗室。
婁保東知道這看似普通的通道,實則蘊含殺機,若沒有身份驗證貿然進入,布滿柔和光芒的通道剎那間會爆發無數高脈激光,足以讓走在上面的任何生命切割成一灘不可名狀的化合物。
一個老院士走了過來,一言不發拉著婁保東就走。
略顯踉蹌的被拉拽到監視屏幕前,機械臂自帶的高清微觀攝像頭,一個微型機械臂正在以激光切割一根黑發,刺眼的紅光在機械臂尾端閃爍,那根頭發卻仿佛不會傳導熱能似得,依舊漆黑如墨。
“除了收集到口腔一些碎屑外,這具尸體完全不導熱,這不科學。”老院士厚厚的鏡片下,一雙紅通通的眼睛,叨叨絮絮:“皮膚表面雖然有紋理,但在顯微鏡下找不到任何毛孔。”
“區域解刨申請已經打上去了,由你操作。”老院士明顯知道婁保東的情況。
“有決定用沒有切割嗎?”婁保東接過遞來的資料,研究所想要的僅僅收集一些樣本,好更全面的分析構造研究,方案是用摩擦切割的方式嘗試分離尸體的右手小拇指的指肚。
“嘀嘀嘀…”
“嘀嘀嘀…”
“嘀嘀嘀…”
突兀間刺耳警報聲響起,可以透過玻璃窗看到處于空間中央的實驗室內,亮起紅通通閃爍的警示燈,房間里忙碌的人影齊齊對視,婁保東愣了愣沖向控制臺。
在奔跑中,他眼睛瞳孔猛地縮小,氤氳的白色從眼白覆蓋向棕黑色瞳孔,眼球伴著高頻抖動,一把推開身前不知所措的研究員。
“這這…這是什么?”驚呼聲從旁人口中發出。
只見布滿機械臂的實驗室內,在尸體正上方的空氣突然陣陣扭曲,仿佛燒灼火焰上一樣,布滿實驗室內的空氣偵測裝置也頻頻發出警報,類似聲波的反應圖像回饋,在實驗室空氣中徒然裂開一道漆黑的不規則體。
下一刻驚悚的一幕發生。
那赤裸的巨人尸體,猛地從合金臺上坐了起來。
瀑布般的長發垂到腰際,干癟的上半身潔白無瑕,在閃爍的警示燈下映著詭異的光芒,整個實驗室的研究員仿佛被掐住脖頸的大鵝,全部張著嘴巴愣愣的望向緩緩朝他們轉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