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凝是個雷厲風行的女人。
當她拿起手機時全場安靜了下來。
她開口第一句就開門見山:“老孫啊,你那半死不活的唱片公司賣不賣?”
坐在陳凝對面的李峰覺得自己遭受了暴擊。
不是,我是來簽人的..
我真的是來簽人的!
可是無論內心怎樣吶喊,面對張小劍和陳凝這對組合,他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且,對于華庭內部的問題很熟悉的他明白,如果價錢合適,沒準,沒準張小劍還真的會成為他的老板。
簽人簽到未來的老板,這事兒說出誰信?
不管他信不信,陳凝打開了公放。
那邊老孫回道:“怎么就半死不活了呢,華庭運作的很好啊。”
陳凝一撇嘴:“好個屁,這幾年的新生代歌手你簽到一個了嗎?公司里面的那幾位,光跑商演能賺幾個錢,這年頭要講粉絲經濟,那幾位誰有粉絲經濟,誰有流量?別跟我抬價,到底賣不賣。”
老孫:“…,不是陳凝,你真的想買?”
“不是我,我一個朋友。”
“你朋友?靠譜嗎,能開多少?”
張小劍一挑眉,看來還真有戲,買華庭這事兒純熟一時興起,但百利而無一害,但具體價格他還真不知道。
反正他又不在乎數目,花的越多積分越多,他還生怕陳凝砍價砍的太狠。
于是他害怕的事情發生了。
陳凝一開口:“你說個價錢唄,都是老熟人,不行就找專業團隊評估。”
老孫:“…,不是陳凝,你朋友是你朋友,我就不是你朋友了嗎。”
“你沒他和我好。”
噗,全場的人差點笑出聲。
這也太直接了。
那邊老孫久久不語,最后嘆了一口氣道:“電話里就不談價格了,要真是有意向,你們來魔都面談吧。”
陳凝倒是利索:“行,我們商量一下,到時候給你電話。”
“好嘞,話說您什么時候復出啊...”
“關你屁事。”
說完,陳凝掛斷了電話,霸氣十足。
張小劍看著陳凝問道:“不是,這樣不好吧。”
陳凝一笑:“沒什么不好的,我第一張專輯就是華庭出的,跟我玩套路,幸好我提前留了一個心眼,沒造成什么損失,不罵他就算給他面子了,還想我好言好語嗎?”
于是所有人目光看向了李峰。
李峰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今天這到底算個什么事兒,自己的命運為何如此…。
想到這里,他低著頭夾了一口菜,試圖裝作若無其事。
坐在他身邊的顧家晗卻笑道:“李大制作人,難怪你這些年沒升到管理層,你也沒點眼力價啊。”
這邊社會人史進立刻一舉杯:“小劍啊,這馬上就要當唱片公司老板了,哥哥我敬你一杯。”
李峰這才反應過來。
自己最先認識張小劍,也沒留下什么壞印象,現在還坐在他的酒局里。
萬一張小劍以后真成了華庭的老板,自己現在就處于千載難逢的機會之中,怎么能不好好巴結巴結。
只是他的確是個搞音樂的,只端起了酒杯,躊躇了半天沒放出半個屁來,就和張小劍與史進干了這杯。
正暗嘆自己可真笨,一句話沒說出來,李峰卻不知道他這拙劣的可愛反而讓張小劍覺得這人不錯以后可以重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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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熟絡的眾人舉杯越來越頻。
以張小劍和陳凝這兩個酒桶為首,不過一個小時,酒量稍差的幾人已經趴在了桌上。
“不能喝,別勉強喝,能喝的,咱繼續。”張小劍再次舉杯。
史進當然是一員干將,白的啤的混著來,胖臉越紅,好似就越清醒。
話題也天南地北,最后因為在場的音樂人實在是太多,自然回歸到了音樂。
而回歸到音樂,史進就一拍桌,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沒由來的說了一句“小劍,我和你說,我以前也不是滿身同臭味的商人。”
張小劍回問:“怎么說?”
史進暗嘆一聲:“我起初想開的酒吧,和現在不一樣。”
張小劍一蹙眉,酒吧不都一個樣,就問道:“你想開個什么樣的酒吧?”
史進一拍桌:“我想開一個夢想酒吧,不賺錢的那種,給樂隊提供最好的音響和設備,讓每一個有夢想,敢上臺表演的年輕人都有機會,而他們的報酬就是酒吧當天的酒水錢,可惜啊,可惜。”
這話一說出來,張小劍眼睛亮了:“可惜什么?”
“可惜維持不下去,那時候音樂現場也沒有現在成熟,現在有機會可以做成這個事,可是我又不敢了,畢竟老了。”
“老史原來年輕時也是個理想主義者。”陳凝舉杯一笑,自顧自的就干了杯中酒。
她在演藝圈呆了太久,什么樣人都見過,最后她發現,她最喜歡的居然是傻啦吧唧的理想主義者。
“不理想,不理想,這事兒能實現啊。”
張小劍一拍桌:“既然是音樂現場,那酒吧不行,必須得是廣場。”
高青松想了想道:“地點不用太好,城市邊緣就可以,全國吃不上飯的樂隊可太多了,有實力的也不在少數,到時候廣告營銷一波,花不了多錢。”
陳凝點了點頭:“場內只賣低度酒,價格比平常高一點就行,如果能容納的人足夠多,樂隊一晚上可以拿不少,只要他們真的能賺到錢,無數樂隊會蜂擁而至。”
反正瞎侃,白楊道:“不能沒門票,門票價格定在一塊象征一下,如果晚上有很多樂隊演唱,門票上印上不同的樂隊,買酒必須用門票,用那個樂隊的門票,計入那個樂隊的收入。”
老史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跟真事兒似的,連忙道:“別鬧了,廣場場地費用一天得多錢,這么干不得賠死。”
張小劍心想,賠錢好啊,賠的越多越好,他一拍手:“買一塊地不就得了?”
于是全場陷入寂靜之中,這話也就張小劍能說的如此輕松,一塊地那得多少錢?
張小劍看向顧家晗:“你們排練室那塊不錯啊,城市邊緣,又不是那么太遠,就你們身后的那塊苞米地推平了建成廣場,在搭建個舞臺不就妥了?”
顧家晗酒量本就一般,喝的有點多了,懵懵的回答道:“哥,我怕玉米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