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實驗與惡魔

　　純白之塔，

　　那是一座前一段時間突兀出現在維吉瑪的一座尖頂高塔。

　　很高，建筑風格也很稀奇，

　　絕大多數外來人都沒見過這么高大，還是如此奇異樣式的建筑。

　　不過，這座高塔不同于尋常建筑。

　　與其普通的稱其為資本教會的教堂，亦或是教皇所在地，不如將其稱為維吉瑪資本信徒們的圣地。

　　每一天、每一夜，都會有不少信徒在工作之余前往純白之塔周邊祈禱、拜謁。

　　不過，為表對七日祈禱之人的敬仰，自認不夠虔誠的信徒往往不會踏足其中。

　　每一個想要進入參拜教皇的信徒，都會在純白之塔門外跪伏祈禱三天三夜——那是教皇冕下為了防止信徒們渴死餓死在門外而制定的最高期限。

　　久而久之，在純白之塔周邊跪伏祈禱的信徒們，也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有不少路過的商人游客對此感到稀奇，見過了之后有的嘲笑其愚笨，有的則感嘆其虔誠。

　　不過，只有那一日在維吉瑪見到過資本之主，經歷過無光蒼穹的那批人，才能明白這代表著什么。

　　現在，除了一部分因為見到真神而信仰崩潰的無神論學者之外，絕大多數維吉瑪城民都成了資本教會的信徒。

　　而此時的純白之塔內殿里，資本教會的至高教皇希里，正一臉百無聊賴的坐在辦公桌前，一頁接著一頁的翻看著面前的文件。

　　不過身為教皇的她并沒有坐在內殿主位，而是落座于一側。

　　主位上空空如也。

　　反倒是在那主位高高的靠背之后，韓白衣正皺著眉，觀看著墻壁上刻畫的無光蒼穹彩繪。

　　無光蒼穹，指的就是韓白衣讓瑪格麗塔和希里等人配合演戲的那一天。

　　因為資本之主降臨的那一日，明亮的天空被剝離了光芒，而且神名避諱不可輕易提起，所以信徒們便選擇用‘無光蒼穹’作為代稱。

　　原本韓白衣只是為了收割一點點信仰作為實驗，再順帶搞一個組織弄點錢和資源，這才弄了這么一場大幕。

　　沒想到，中世紀的魚唇西方人似乎實在受不得信仰勾引，一下子就把全城的維吉瑪人給收進了教中。

　　直到現在，聽聞了無光蒼穹之日的外來人還在源源不斷的申請入教。

　　整個維吉瑪城里，光是教堂就建了七八處，到處都能看見高仿版的純白塔尖。

　　第一步就不小心邁大了。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好處。

　　至少，實驗所需要的信仰資源與讓他恢復身體狀況所需的突變誘發物，從那天開始就沒再缺過。

　　現在，他們甚至連懸賞令都不需要發，每天都有身為職業者的信徒從外面獵取突變誘發物送到教堂。

　　比之前方便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不過，韓白衣的靈機實驗，卻遇上了不少麻煩。

　　韓白衣站在教皇座椅背后的壁畫前，單手一招，就將他親手放進這里的那一抹靈機取了出來。

　　原本，在韓白衣將這靈機放進去的時候，那還是一抹純粹、無暇的尋常靈機。

　　但是，在經歷過一段時間的信仰洗禮之后，再將他召出來的時候，這靈機中卻已然充斥著無數念頭混雜的意志。

　　卻始終沒有像小火女神說的那樣，從虛無中誕生神明意識的跡象。

　　簡直......就像是換了一種形式的妖化靈機。

　　聯系到這種想法，韓白衣不由得有些皺眉，他有點懷疑小火女神是不是在騙他，甚至還產生過去瑞達尼亞的永恒之火總部找她一趟的想法。

　　只不過，這段時間他雖然依靠突變誘發物中含有的力量，在世界壓迫下恢復了全盛期七成左右的實力，卻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徹底從根源抹滅小火女神的存在。

　　這就讓人很是為難了。

　　這一造神實驗中，還缺失最重要的一環——從虛無中誕生的意志。

　　這到底該如何創造？

　　韓白衣一邊看著手中充斥著混亂信仰的怪異靈機，一邊有些為難的皺著眉。

　　坐在一旁的教皇冕下則一副頭疼的模樣扔掉手里的文件——她一項不擅長這種彎彎繞繞的事情。

　　一抬頭，就看到她們家的神明大人同樣皺著眉。

　　希里奇怪的問他：“先生，您在為什么事情而煩惱么？”

　　“是啊，我的教皇冕下。”韓白衣毫不在意自己在其他人面前暴露屬于人的情感，因為他創立宗教時，本身就有種玩票性質，不認真對待也是正常，“我在思考這個世界有什么從虛無中誕生的存在嗎？”

　　“像你們本土的神明一樣。”

　　被隨手點成教皇的希里，對韓白衣那與人類近似的表現毫不在意。

　　在她這種原無神論者的觀念中，不管對方到底是什么，只要強到不像是人，那就可以被稱作神明。

　　至于韓白衣的反應，往往只被身邊人當做一種高高在上式的謙虛，或是裝扮成凡人時用以體驗樂趣的偽裝。

　　“從虛空中誕生的存在嗎......”希里抬起頭，回憶著自己曾經在家族書庫與凱爾莫罕看過的各類書籍，“不知道，傳說中的惡魔算不算？”

　　“惡魔？”

　　韓白衣聲音一滯，超凡的大腦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從他的記憶庫中翻出與這個詞匯有關的信息。

　　“沒錯。”希里冕下點點頭，“我記得我在維瑟米爾的書里見到過類似的記錄。”

　　“傳聞中，惡魔就是一種誕生于瘋狂、邪惡等負面情緒中的無形產物，不過它們往往能給人帶來難以想象的力量。”

　　“曾經，有不少術士追求過惡魔的力量，不過絕大多數都失敗了。”

　　“即便是少數成功的，最后也被惡魔的力量反噬崩潰——不過，他們臨死前確實獲得了很強大的力量。”

　　聽到希里這么一說，韓白衣才想起來，巫師世界中確實有‘惡魔’這種概念。

　　不過不同于很多游戲或是漫畫中那種屠城滅族，順帶侵略一下世界，或是與本地土著一同建立赤色大地的惡魔。

　　巫師世界中的惡魔較為獨特，它們可以以自己選定的形態存在，也能附體在動物或者有智慧的生物身上。

　　它們可以被召喚，或是進行交易。

　　不過與惡魔有關的知識，被管控得十分嚴格。

　　有一種召喚惡魔的法術被稱為“喚魔術”，或者叫“惡魔學識”，這是一種被全體牧師和術士兄弟會都嚴格禁止的法術。

　　因為他們的不確定性實在太強了。

　　巫師世界中存在感較強的惡魔，韓白衣只知道一個。

　　“鏡子大師”剛特·歐迪姆。

　　在游戲中，這個惡魔的實力已經強到了能夠改變一方海文氣象的程度，揮手間就能在低魔狀態的巫師世界掀翻巨輪。

　　除了推進主線劇情之外，游戲里還單獨以他為BOSS建了一個DLC，擁有一個完整的大劇情。

　　單論能力，剛特·歐迪姆似乎比許多軟骨頭的神明還要強大得多。

　　他的弱點雖有，但八成需要主角光環作為助力。

　　韓白衣不喜歡賭博。

　　除了他之外，從虛無中誕生的惡魔就剩下少數幾個。

　　只不過，大部分都不知道在哪。

　　思索間，韓白衣忽然想起一個人。

　　如果是他的話，應該會老老實實的待在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