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奇看看連反應都沒來得及做出,就被碾碎成渣滓的狂獵士兵。
再看看毫不計較,順勢準備離開的韓白衣,這頭傳奇金龍心中不由產生了一種劫后余生的強烈慶幸感。
那種近乎無法抗拒的強大,在博爾奇心中留下了極其深刻的痕跡。
哪怕畫面只有短短幾秒。
至于他判斷對方是神明的原因,也非常簡單。
因為他本身就是站在這個世界最巔峰實力天花板的巨龍。
傳奇級別的金龍。
在這個世界,只要是凡間的生物,基本沒有他看不出深淺的玩意。
而像面前這個男人這般輕易顛覆了他一切認知的存在,即便不是神明,對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生物而言,也沒什么區別了。
看著那灑脫的背影,再抬頭望向那天空中已然隱去的隨身神界,博爾奇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渴望。
‘上一次,凡人登臨神位的傳說,早已過去不知多少個百千年如今,神明再次踏入凡土。’
‘這是,意味著什么嗎?’
博爾奇腦中不由得浮現這樣的念頭。
他是一頭金龍,一頭傳奇級別的老龍。
雖然沒有仔細記憶,但從出生到現在,也有將近一個千年了。
巨龍的生命并不是無限的。
他們的實力,也絕非是這片土地的力量天花板。
規則。
限制。
制約。
陣營。
這些是每一頭巨龍生來就要遵守的。
他們并不絕對自由。
他們同樣有著自己只能臆想的愿望。
成神。
不是像湖中女神、達鋼那樣的神秘側世界生物,而是切實的,像梅里泰莉那個女人一樣,擁有自己的權能、神國、信徒的真神!
只是,他們巨龍已經被成神的門檻困死了整整幾千年。
上一次雖然隱約看到了希望,但最后成神的機會卻被梅里泰莉那個該死的女人奪走,這個不斷向外溢散著元素的世界,現在的施法環境已經降到了近乎低魔級別,連天生的魔法生物‘精靈’都無法施展大規模法術。
再這么拖下去,哪怕他們巨龍的身體力量強悍到能在低魔環境里縱橫無敵,也必定要被困死在這一方世界里。
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唯一可見的出路。
‘只是,他究竟是一位善神還是惡神?’
‘我向他乞求機遇,得到的又會是什么?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博爾奇的身體漸漸從半龍形態緩緩收縮,化作那副栗發騎士打扮的模樣。
望著韓白衣漸漸遠去的身影。
他忽然死死咬住牙。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富貴險中求!
干了!
韓白衣低著頭往城市另一邊的旅館走,腳下步伐很快。
雖然不是他干的,但這次畢竟毀了一小半街區,旅館那一排的房子倒了少說有十七八棟,鬧出來的動靜很大。
再加上維吉瑪現在還是尼弗迦德皇帝的駐地,估計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引來不少衛兵。
到被排查身份的時候,他長得這么帥,一水兒的黑頭發黑眼睛,站在人群里猶如鶴立雞群,別人一眼就能認出來,特別容易找就算了,找到之后肯定還會被抓住細細盤查。
韓白衣自認現在的自己是沒有掀桌子的底氣的。
在郊外隨便上了一個商隊,順路遇到巖石巨魔就能有十米多高,這明顯是被魔改的不像話了——在游戲里,這玩意可是他隨手亂草的雜魚。
巖石巨魔都這么強了,那些打一個立跪,打兩個跑不掉的城市衛隊士兵,又該有多強?
而且這可是維吉瑪,尼弗迦德皇帝恩希爾的駐扎點。
一個帝國皇帝身邊,肯定得有那么不少的大內高手隨身保護吧?從理論上來說,他們怎么也得比親衛隊要強吧?
如果是全盛時期,韓白衣還敢吹吹牛比,試著來一場維吉瑪全城無雙式潛行。
但現在是什么情況?
韓白衣低頭看了一眼面板。
突破進度:900/100
他還不知道這玩意的滿格是一千還是一萬呢!
而且他還背著一整個泰拉世界。
說實話,他現在時刻都有種腦殼要裂開的感覺。
韓白衣上一次有這種體驗,還是在貴林潛水的時候——他一個潛水菜鳥不小心從十五米區潛到了三十米區,飆升的顱內壓差點要了他的親命。
現在他的感覺就跟那會兒差不多。
一個字。
頭疼。
就現在這么差的身體情況,怎么也不可能來上一場全城潛行了。
他會玩脫的。
正煩心著,就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忽然從他前面的小巷總鉆了出來。
那是一個栗色短發,約莫有一米九上下的碧眼兒壯漢,胸前別著紋章。
大概是什么落魄貴族吧?
還是什么軍官?
腦中轉移注意力似的想著,正打算與他擦肩而過,韓白衣就見那壯漢忽然攔在他面前。
抬起頭,就見這壯漢面容嚴肅,四肢肌肉緊繃,腰間還別著劍。
眼神中透出一股狠辣肅殺之意。
似乎正在思考著什么即將決定人生的重要問題。
韓白衣飛快在腦中捋起近期的活動記錄。
好像,沒得罪過什么人吧?
甚至連接觸過的人都很少。
還是說,他是看上了什么東西?
腦中的念頭轉了零點幾秒,在發覺自己想不到原因之后,韓白衣便立刻拋棄了多余的想法打開靈目,準備戰斗。
然而,正當他要從空間里掏刀的時候,就聽那壯漢小心翼翼的悶聲悶氣著問了一句,像是在確認自己的目標:
“請問您是來自另一個‘世界’嗎?”
韓白衣眉頭一緊。
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找上我的嗎?
只是這個世界的力量等級已經被魔改到這么夸張的地步了?
隨便一個路人,竟然都知道異世界的存在。
只是,他是怎么看出來的?
韓白衣思索著,故作輕松的攤攤手,半開玩笑似的試探了一句。
“被你發現了。”
“怎么?想要什么賞賜嗎?”
話音剛出口,就見面前這壯漢十分激動的半跪在地,膝蓋砸在地面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頭顱深深低下。
“高高在上的神明啊!請求您可憐卑微的在下,賜予我一個與您同行的機會吧!”
“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博爾奇說完,便深深的低下頭,半跪在韓白衣面前。
他的想法很簡單。
留在這個世界是沒有任何出路可言的。
相比幾千年前,這個世界的元素濃度已經下降了太多太多,哪怕力量層次還有他們這些長生種支撐,但他們的壽命同樣有限,又怎么可能將現在的局面持續到永久?
唯一的方法就是逃!
逃出這個世界!
無論面前這人是善神還是惡神,只要有一線機會,他都不想放過。
——他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見韓白衣沒有反應,博爾奇咬咬牙,繼續加碼。
“我的真名,是維綸特瑞坦梅斯。”博爾奇深深低頭,聲音沉悶,“只要您肯帶我一同離開這個世界,在下愿以真名起誓,成為您最忠實的仆人。”
“高貴的神明啊”
“請求您,應允卑微者的愿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