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歌賽總決賽的第一場比賽。
也是在校歌賽打入歐洲的第一場比賽。
更是校歌賽正式在海上龍宮舉行的第一場比賽。
卻沒有展現海上龍宮那無比絢麗的舞臺效果,兩個校歌賽排名前二的人也沒有展現什么高難度的聲樂技巧。
他們就是簡簡單單地彈著琴,唱著歌。
但卻帶給了現場的觀眾們,無與倫比的震撼。
這種震撼,不是來自于舞臺本身,甚至不是來自于舞臺上唱歌的兩個人。
而是來自于遠超過了現場表演本身的思考和延伸。
真正能夠震撼人類心靈的,往往是他們自己。
舞臺下,最前排的位置,坐在付中梁身邊的阿利舍爾,已經淚流滿面。
他張著嘴巴,大聲喘著氣:“噢天哪,噢天哪!噢,天哪…梁…天哪…我們為什么,為什么沒有一起走下去…為什么沒有一起完成我們的夢想,梁…現在一切都晚了,都晚了…嗚嗚嗚…”
阿利舍爾在旁邊泣不成聲。
付中梁的情緒,比阿利舍爾含蓄地多,但他此時也已經雙目含淚。
他深深吸了口氣,仰頭看著舞臺上謝幕的兩個人。
付中梁的臉上全是驕傲,為了付文耀,也為了谷小白。
這兩個孩子啊,或許會真的一起肩并肩走過三十年。
畢竟,到哪里再去找一個更優秀的朋友,能夠和自己一起走下去呢?
兩個少年,在舞臺的中央互相擁抱,拍打著對方的后背,然后互相舉起了對方的手,對著舞臺下鞠躬致謝。
依然青春,依然靚麗,依然滿臉笑容。
并不是剛才看到的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
現在,兩個人的演出完了,是時候要開始投票了。
但是現場的觀眾們,現在都不想投票,他們現在只想再感受一會兒。
就再一會兒。
如此美好的感覺,為什么一定要分出個勝負。
評委席上,專業評委們,也都格外為難。
“我為什么要坐在這個評委席上,我現在應該五體投地才對。”
“那孩子的吉他,讓我嘆為觀止。”
“那么,鋼琴呢?”
“從我專業的角度來說,無懈可擊。”
“這真的是校園歌手的比賽?天哪,太可怕了!”
“這兩個孩子才20歲,我們20歲的時候在干什么?”
“這是中國最厲害的兩個歌手了吧!不然為什么會這么強!”
各種討論聲之中,安哥走上了舞臺。
“請各位觀眾和評委記得投票,投票通道將會在五分鐘之后關閉,下一場表演也將會馬上開始…”
“噓!”
安哥被毫不留情地噓了。
全場的噓聲,匯集在一起,聲勢浩大,頗有排山倒海之勢。
但是安哥卻是淡然處之。
他攤手道:“你們噓我也沒用,這就是校歌賽,就是這么殘酷,能走到現在的每個人,都非常優秀!其實不只是你們難過,我手里也有一票呢!我現在也很痛苦…”
現場是鋪天蓋地的哀嚎。
如果可以現場扎小人的話,現在安哥都被扎死了。
“但是,痛苦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建議大家平復一下心情,欣賞接下來的精彩演出。接下來請邀請本次校歌賽第一位外部挑戰歌手…或者說,叫踢館歌手?有請‘冰原海妖’雷納德·彼得·庫茲敏演唱《Arcade》,并向校歌賽歌手譚偉奇發起挑戰!”
“啊啊啊啊——”在角落里,有一群人站了起來,大聲歡呼著。
這些人,都是雷納德的粉絲。
現場的攝像機,給了他們一個特寫鏡頭,看到自己上了大屏幕,粉絲們拼命揮舞著手臂,大聲吶喊著雷納德的名字。
而舞臺上,雷納德也已經從舞臺下踩著升降機登上了舞臺。
雷納德在舞臺上,一向是以妖異的扮相示人。
此時他光著雙腳,頂著一頭藍色的頭發,身上的衣服像是魚皮制作而成,遍布鱗片,還抹著藍色的眼影,涂著藍紫色的唇彩。
他對舞臺下揮舞著手臂,然后發起了一聲高亢的吶喊:“啊————”
高亢尖銳的吶喊聲,像是一波海浪,席卷了全場,而最后那尾音的上揚,像是要刺破蒼穹。
頓時,場中有更多的人歡呼了起來。
雷納德有些驕傲地巡視著全場,昂起了自己的下巴。
你們這些無知的人啊,你們對真正的實力一無所知!
剛才那種表演,就讓你們覺得震撼了?
然后,雷納德對著話筒道:
“準備好了嗎?接下來,我會讓你們知道,真正的有實力的歌手,是怎么樣唱歌的!”
全場突然靜了一下。
這什么意思?
真正有實力的歌手怎么唱歌?
難道這意思是,剛才的谷小白和付文耀的演出,是沒有實力的唱歌方式?
誰給你的勇氣?
現場,立刻響起了一片噓聲。
但是雷納德一點也不在乎,他在舞臺上踱著步,神色之中帶著一絲癲狂和亢奮,還對舞臺下,丟下去了一個飛吻。
然后他大聲吶喊道:“看好了,瓦萊里婭,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Oh!!!!”現場觀眾們驚呼。
雷納德和譚偉奇的競爭,雖然也算是蠻多人知道的,但是畢竟不算是最主流的關注熱點。
很多人現在才意識到,似乎有什么故事?
校歌賽的導播,向來是特別能搞事的。
現場的大屏幕,立刻切換到了觀眾席上的一個人。
觀眾席上,雷納德的現任女朋友,俄羅斯的流行女歌手瓦萊里婭,正雙手捂著臉,雙眼睜的大大的,一臉感動到泫然欲泣的表情。
她留著夸張的妝容,眨著眼睛,想要把眼角的淚水擠下來,長長的假睫毛能在三尺之外把人拍死。
被攝影師關注了,她更是瘋狂地回應雷納德的飛吻,還兩手放在頭頂上比心。
而攝影師,還給了后臺正準備上臺的譚偉奇一個特寫。
譚偉奇兩手抱胸,一臉“你們快點死了吧我就不用去唱了直接下一個無不無聊”的表情。
譚偉奇的臉,顯然激起了雷納德的戰斗熱情,他在舞臺上,又發出了一聲野性的吶喊,然后前奏起。
雷納德頗有侵略性的吟唱聲響起:
只剩下一顆破碎的心 我試圖修補這些裂紋…”
那邊,付文耀和谷小白剛剛從升降機里出來,付文耀問身邊的谷小白:
“這個咋樣?”
谷小白撇了撇嘴,聳了聳肩:“就不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