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3日,俄羅斯傳統新年的前一天,持續不斷的大雪終于停止了。
但是緊接著,罕見的嚴寒在暴雪之后席卷俄羅斯,莫斯科的溫度,一度降到了零下25度。
而在俄羅斯的北部,北德文斯克,氣溫更是已經降到了零下四十度的溫度。
今年入冬以來,北極地區對流層出現氣旋式環流,形成的渦流,就是北半球低溫、暴雪的罪魁禍首。
而從進入12月以來,莫斯科就一直籠罩在陰云之中,一直到現在1月中旬,莫斯科的日照時間加起來都不超過12個小時。
寒冷、陰郁、潮濕…
這或許比經濟低迷,更容易讓人覺得壓抑。
即便是臨近俄羅斯的新年,也無法驅散這種壓抑感。
戰斗民族并非真的戰天斗地,嚴寒之下,大街上的行人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行色匆匆,就連穿著紅袍的嚴冬老人,都懶得在外面多呆,縮在門可羅雀的商場門后,看著窗外,一臉的陰郁。
但是,在維度更高的北冰洋之上,海上龍宮的速度,卻絲毫沒有變慢。
它已經抵達了法蘭士約瑟夫地群島,距離目的地的北德文斯克港口,只剩下了不到兩千公里。
以海上龍宮當前的速度,如果日夜兼程的話,可以在一天之內趕到。
這也意味著,海上龍宮將會比預計的行程,提前三天時間,抵達目的地,還能趕上在北德文斯克過一個俄羅斯的新年。
也意味著,只要接下來不出什么意外,海上龍宮就可以完成一周之內穿越冬季東北航道的壯舉。
但海上龍宮卻停了下來。
海上龍宮里,近乎永恒的夜色里,谷小白站在海上龍宮的指揮艙里,凝望著窗外,然后突然問了一句:“我們是不是快要到北極了。”
“我們不是已經在北極了嗎?”一名船員問道。
“如果說北極點的話,還有一千公里。”王貫山道。
“只有一千公里?”谷小白猛然轉過頭來,兩眼閃閃發亮。
現在的王貫山,對谷小白實在是太了解了,他頭也不抬地拒絕,“不行,我們絕對不會破冰去北極點,我們的燃料,已經不夠了。”
海上龍宮這一路駛來,速度比預期的要快,但這也是燃燒了超量的燃料為代價的。
“而且,北極點附近的冰雪終年不化,即便是海上龍宮,想要破冰前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古往今來,不論是使用什么手段,所有能夠抵達北極點的人,都堪稱英雄。
即便是現代的科技,依然沒有辦法讓人輕松地抵達那里。
某種程度上來說,那不是一片冰層,那是一座漂浮的大陸,白色的大陸。
已經凍結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冰雪,冰封了過往,冰封了歷史,冰封了一切。
不知道為什么,在知道北極點距離這里,只剩下一千公里的時候,谷小白突然無法淡定了。
為什么,會有一種心靈上的悸動,似乎有什么在呼喚著自己。
沒有聽到谷小白說話,王貫山還以為谷小白已經放棄了。
但是當他轉身回頭看去時,就只看到谷小白轉身離開的身影。
幾分鐘之后,一道光芒,沖天而起。
看著那光芒,王貫山嘆了口氣。
果然,這個人啊,他想要做什么,就一定要去做。
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海上龍宮一個房間里,306/1正在排練自己的演出。
王海俠突然轉頭看向了窗外:
“小白又去哪里了?”
“好狡猾,自己跑出去玩了!”
“竟然不帶我們!”
三個人抱怨了幾句。
然后周先庭突然道:“小白該不會去秘密排練去了吧!”
“秘密排練?”王海俠納悶,“為什么要秘密排練?”
“嘖。”周先庭瞪了他一眼,“小白排練個什么,準備點什么,你都要大嘴巴的到處講,當然要秘密排練!”
“是哦!有道理!”王海俠拍掌。
周先庭無語地看著他。
你就沒有一點點的自責和反省嗎?
你這家伙!
“我們是猛男隊的,小白是我們的對手!我當然要把小白的動作通知耀哥兒他們了!但是小白又是我們306的成員,所以我一定要把耀哥兒他們的動作告訴小白,不能讓小白沒有準備!”
王海俠說得理直氣壯:“有問題嗎?”
沒問題,真的是…
好有道理。
周先庭已經被王海俠氣飽了。
飛劍在高空中穿行。
以驚人的速度駛過那雪白的冰面。
一千公里的距離,對海上龍宮來說,需要接近十個小時,但是對飛劍來說,卻不過是短短的十分鐘時間。
在臨近北極點不到一百公里的時候,飛劍從天空中降了下來,降低了速度。
在距離地面幾十米的距離,谷小白踩在飛劍之上,凝望著下方。
那是一片雪白的冰原。
皚皚白雪,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降下的,積了一層又一層。
化成了巨大的冰川和冰山。
看著這雪白的冰原,不知道為什么谷小白卻突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似乎,許久之前曾經來過這里。
這不像是普通的即視感,谷小白也無法忽略這種感覺。
經過了無數次的穿越,橫跨了兩千七百年的時光,有的時候,谷小白會懷疑自己的大腦對時間的感知,人類對時間的認知,是不是真的正確。
他皺眉思索著,這種熟悉感到底來自何處,腦海中似乎一閃而過了一幅畫面。
自己穿著厚厚的毛皮,乘坐著幾十只狗拉著的雪橇,一路向北。
轉回頭去,身后,是另外十多架雪橇。
前方,一座冰窟出現在眼前。
“什么鬼!”谷小白搖了搖頭,自己怎么會看到這種畫面。
這畫面是什么時候的?
突然,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小白哥哥!”
“小蛾子!”
谷小白猛然轉頭。
身后當然空無一人,只有飛劍噴射出的氣流,化成了白色的云氣尾跡。
剛才的聲音,似乎只是在內心深處響起,卻并非是真正的聲音。
當他側耳傾聽的時候,一切都消失了。
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谷小白搖了搖頭。
怎么會聽到小蛾子的聲音?這怎么可能?
他站直了身體,極目遠望。
這一刻,谷小白飛越了北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