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服
與此同時。
族長程明元的屋院內，霍刀和宋家的四人正相對坐著。
“說吧，你們宋家，來找我什么事？”霍刀順手端起茶，一邊隨意問道。
名為宋雅的秀麗女子，先是頜首微微一笑，才輕聲道：“霍大人，實不相瞞，我們宋家此次，是為了霍大人的舉薦名額而來的。”
宋雅身后，其中一名宋府青年低下目光，眼神灼灼。
霍刀喝茶的動作頓住，眉頭一挑，沉默不語。
今年，他身為天御司派往幽河縣進行天人考核的兩位考官之一，是擁有一個可以直接帶人前往天御司的名額。
要知道，如果被帶到天御司，可以長期接觸天人的世界，突破天人的幾率遠遠比半個月的天人試煉高多了。
“霍大人請放心，宋家準備了十顆真源石，奉予大人。”宋雅露出笑容，對霍刀恭敬道。
“十顆真源石？”
真源石，對于天人而言，就如同金銀對于凡人的意義，而一顆真源石，若是換成凡人的白銀，都是至少萬兩以上。
可惜，霍刀這一次的名額，必須要留給程遠。
要知道，提前傳授真源筑基法，本是違規之事，霍刀沒想到程遠因為他傳授的真源筑基法，竟然直接成為天人。
因此，霍刀必須帶著程遠，在盡量不宣揚此事的情況下，回天御司敘述此事，所以只能將這個名額用在程遠身上。
霍刀皺眉，放下手中茶杯，搖頭道：“不過，這次的名額，我已經有了人選，你們宋家不用找我了。”
一時間，宋府幾人都有些驚疑，那名宋府青年更是猛然驚覺抬頭看向霍刀。
宋雅柳眉皺起，遲疑片刻，小心試探道：“若是霍大人覺得我們宋家誠意不足......”
“我確實已經選定人了。”霍刀搖搖頭，平淡道。
宋雅一滯，從霍刀語氣中已知事不可為，正要行禮告辭，忽然，身后一道急切的聲音響起。
“霍大人，還請三思，我們宋府愿令霍大人滿意！”
說話的人，正是那名宋府青年，此刻不自覺站起。
“宋青！”宋雅柳眉一豎，厲聲斥道，然后才連對霍刀道：“霍大人，還請見諒。”
“哼。”霍刀不置可否的冷笑一聲：“行了，你們走吧。”
宋雅連忙站起行禮，才冷冷瞥了那宋府青年一眼，帶著宋府幾人快步離去。
等到走出去數十步，她才猛然轉頭，對那名宋府青年斥道：“宋青！你太放肆了。”
“雅姐，”宋青不甘相讓，上前一步急道：“這霍天兵自從來了幽河縣城，就幾乎沒和王家、李家等接觸過，直接來了這程家莊。”
“除了那幾家，哪里還有人能和我們爭這個名額？這霍天兵說名額已經有人，分明就是托辭！難不成，他會在這程家莊尋一個人？”
名叫宋青的青年面有怒色。
幽河縣，每年內勁武者通過半個月天人試煉、成為天人的幾率，百中無一。可是，如果有了天人考官的舉薦名額，就可以直接進入天人的世界，長期下來，成為天人的可能自然大增。
要知道，宋家這次要的名額，就是準備給他的。
現在，名額沒了，這宋青自然怒極。
“也說不準，這霍天兵，真在程家莊選了舉薦的人選。”就在這時，宋府的那名老者忽然開口，聲音沙啞。
宋雅頓時皺眉若有所思，疑道：“難道，鶴老您說的......是那個程遠？”
之前連宋府老者也看不清虛實的程遠，給宋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霍天兵本就跟程家莊有舊，而這個程遠資質似乎也不凡，若是他將這個名額給那程遠，也并非是稀奇事。”鶴老緩緩道。
“什么資質不凡？就這破莊子，能養出什么天才？”
宋青眼中帶著戾氣：“我自小修煉，十數載苦修，沒有一絲懈怠。諸多武學一一通熟，更是受到鶴老、李師的指點，連吃的都是小精元丹，每日藥膳藥浴，早就是登堂入室的武士之境了。”
“這些破莊子里的泥腿子，拿什么跟我比？就憑一些莊稼把式？和那些粗餐飯食？”
他厲聲道：“那個霍天兵，我們宋府奉上十顆真源石不要，去選一個泥腿子？就因為和這破莊子有舊？我看他是昏頭了！”
宋青不服氣，論財富、資源，宋府高過程家莊千百倍不止，就算那個程遠有些天資，怎么能比得上他？還從他手里搶走了天人舉薦的名額。
“住口！”宋雅眼神冷冽：“宋青，不要口無遮攔給宋家惹禍！”
“青少爺，你太過自傲了，莫要小看這個程遠，他有些古怪。”鶴老看著宋青，也輕輕搖頭。
“既然這事談不妥，我們明日一早就啟程，返回幽河縣城。”宋雅瞥了宋青一眼，冷冷道。
另一名有些冷漠的宋府青年看著宋青，似乎冷笑了一下。
“哼！”宋青面色陰厲，轉身離開。
~~~~~~~~~~~~
清晨，天邊隱約有朦朧白光，尚還黑暗。
程家莊中，幽靜無比，森寒的晨風中有著薄霧。
喀拉。
程遠輕手輕腳打開屋門，轉身關好。
體內天人真源自然與精氣神契合，令程遠時刻神清氣爽。
他直接來到圍住程家莊的丈許高木柵欄墻邊，身形輕輕一躍，便悄然落在墻外。
“今天再吃一顆精元丹。”
程遠從懷中掏出一顆核桃大小的黃色丸子般精元丹，嚼著吃下去，頓時體力充沛，渾身舒暢。
“二十兩銀子又沒了......”
這兩天，程遠都習慣清晨到莊外修煉。
先是修煉一個時辰的渾天真源法，這是壯大體內天人真源的基礎，就如同凡人修煉身體力量，來不得半點懈怠。
然后，再修煉一個時辰的真源九圖錄，這是操控真源的秘法，越是精熟，運轉天人真源越發靈敏、精微。
“每天修煉渾天真源法，天人真源精純、渾厚的同時，也自然在蘊養身體，令身體力量增加。”
程遠感受著修煉的效果，微微皺眉：“不過，這進展有些緩慢。”
其實已經不算慢了，程遠這兩天修煉，身體力量約莫都增加數十、上百斤了。
只是，體內的天人真源增長的程度微不可察。
“還有兩點痛苦之力，也許能令修煉進度增加一些。可是在系統恢復獲取痛苦之力的能力前，最好還是留著。”
在完成兩個時辰的修煉后，天色已經明亮，程遠順便練刀熱身一下，便返回了程家莊。
“阿遠，這幾天你怎么都是早上就出去了？”一位程家莊長輩看見程遠從莊口進來，皺眉問道。
清晨，晝夜交替的時候，莊外是有可能遇見未知危險的，畢竟這是一個可怕的世界。
“離莊子不遠，就在旁邊空地上。”程遠只能如此笑道。
一路上，程遠和經過的族人們打招呼。
路過練武場門口的時候，程遠下意識看了一眼里面那些修煉刀法、槍法的程家莊漢子們，一看，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好粗糙啊。”
以程遠天人的境界，甚至水平超越了一切宗師，輕易就看出這些程家莊漢子的身法刀法，乃至發力運勁、腰胯轉動的時候，有諸多破綻和錯誤。
他下意識走進去，對著最近的一位赤膊練刀的壯漢笑道：“永河叔，練多久了？”
“是阿遠啊。”看見程遠，壯漢立刻收刀，憨厚笑著道：“早起來了，練了快一個時辰了。”
程遠很自然的抓起他握刀的手，開始拉著他比劃起來：“永河叔，剛剛我看你這一刀直劈的運勁不對，你來試試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