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寺與神谷未來一邊交談,一邊又有同學陸陸續續的推開門進來。
倘若注意觀察的話,會發現京北的學員都已經穿上了夏季的制服。
畢竟現在已經是五月中旬,像東京這樣的城市已經暑意漸起,天氣逐漸向著炎熱那邊靠去,換下長袖,穿上短袖也是情理之中的。
況且京北的夏季制服也不難看,主以藏藍色搭配的馬甲外套,內以白色短袖組合,男生為長褲,女生為中長裙,簡潔的色彩搭配看上去有一種清爽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上課鈴打響,班主任千鶴響也是揣著一沓文件走了進來。
她先是按照慣例點名,發現無人缺席后便開始說明:“在上課之前我先說一些事情。”
千鶴響瞥了一眼手頭的文件,開口說道:
“我們學校下個星期三就要開始舉行京北一年一度的京北祭了,因此今天下午放學后希望各位同學暫時留下,討論一下京北祭之上我們班級要出的活動。”
京北祭,其實也就是在動畫之中經常看見的學園祭。
這也算是一個老生常談的活動了。
學園祭之中能夠舉辦鬼屋、女仆咖啡廳等娛樂活動,充分展示本校精神風貌,同時起到團結團體,培養學生動手動腦能力的作用。
只不過一般來說,其他學校舉辦學園祭的時間多為暑假過后九月份秋天。
畢竟九月份天氣涼爽,學生們不用頂著高溫去做活動裝飾以及道具,且在舉辦完學園祭后,學校還能順勢將‘體育祭’舉辦了,這也算得上是一石二鳥了。
當然,這里的‘一般來說’只是指大部分學校。
像京北高中這種在五月份就舉辦學園祭的學校其實也是存在的。畢竟五月份天氣也不錯,學園祭又與前面的黃金周串聯在一起,也同樣大受學生們的歡迎。
因此千鶴響今天所宣布的‘舉辦京北祭’這件事并沒有讓學生們露出太多驚訝的表情。
可是不驚訝歸不驚訝,這些一直被‘學習’這一巨獸壓在身上的學員在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止不住自己發自內心的小小歡呼聲。
一時間細碎的聲音在教室里面響起,學員們滿面興奮對視,都在討論京北祭之上要去做什么。
“安靜。”千鶴響開口將這些討論聲壓下,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再集中到她身上來的時候,便伸手將有關于‘京北祭’的文件遞交給了坐在前排的班長。
京北祭持續兩天,期間是允許他校的學生來到學校參觀的,為此提前一個星期將消息宣布給學生們,讓他們提前準備也是理所當然的。且這種活動基本上是學生們一手組織,只要內容不是過于少兒不宜,基本上都是能夠被學生會審批通過的。
千鶴響將文件交遞到位后,才清了清嗓子,聲音平靜地說道:“我們現在上課。”
那怕在這個午休的時候,關乎于京北祭的討論依舊沒有停下來。
但是實際上京北祭之中并沒有什么‘在傳說之樹底下表白便能成功’‘在后夜祭的篝火晚會上跳舞的人將會成為與你相伴一生的人’這種引人遐想的浪漫傳說。
在學園祭方面,京北祭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祭典活動。
沒有‘傳說的樹’,沒有‘后夜祭’同樣也沒有‘篝火晚會’。
但這并不能阻止學生們對這件事的熱情。
“下個星期就是京北祭了啊...”神谷未來看著身邊說笑著的學生,禁不住低吟了一聲。
說實話,神谷未來對這種祭典活動其實并不是特別感興趣。
因為說到底學園祭還是學校為了吸引其他學校的學生報考自己學校,增加學生源的一種手段。
是的,這才是學園祭本來的目的。
面對千奇百怪的校園活動,好看的高中制服以及歡快的學校氛圍,那些國中學生很容易就會被京北所吸引。
不然你以為真有那種粉色的校園生活,學校無償騰出場地提供給學生玩鬧?
這明顯是不現實的。
因此,神谷未來對這一類的祭典活動一向都不太感冒。
她側過腦袋看向北川寺,大眼睛轉了轉,好奇地問道:“寺君有沒有什么想要舉辦的活動?”
正在刷自己靈異事務所主頁的北川寺當即搖了搖頭,簡單地回答道:“沒有。”
他和神谷未來差不多,對這種活動其實不感興趣。
日本的學園祭,在北川寺的眼中,與前世的大學文化節性質差不多。
而且單論精彩程度,大學文化節是絕對不會輸給高中學園祭的。
所以在這個方面他也不是特別提得起勁。
見北川寺這副樣子,神谷未來也是趁機將板凳拉近,整個人趴在北川寺的桌子邊。
她佯裝出可惜的口吻:“那可真是遺憾,要是寺君參與這一次投票的話,班級的活動也就不用討論就能夠確定了。”
聽了這句話,北川寺也是多看一眼神谷未來,懶得去回答。
她說的確實是實話。
只要北川寺參與進投票里面,那么班級會舉辦的活動也就不用討論了。
在北川寺令人聞風喪膽的‘京北大魔王’這一名號下,班上的同學基本上都會選擇北川寺票選的那個活動。
至于不投北川寺的...
那種頭鐵的人,整個京北應該都不會出現。
“寺君。”
趴在桌面上的神谷未來側著腦袋,大眼睛注視著北川寺的臉:“我剛才可聽說了,班長那邊已經開始在搜集活動意見了。現在能夠票選的活動有章魚燒、炒面店還有鬼屋...如果是寺君的話,寺君會投哪個一票?”
神谷未來就差在臉上寫個‘我很好奇’了。
面對她這樣的表情,北川寺也是蹙眉思考。
經過十多秒鐘的思考,北川寺這才回答道:“我應該會選鬼屋。”
呃...
神谷未來張了張嘴。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北川寺會選鬼屋這一活動。
畢竟北川寺可是見過真正怨靈的人。
像這種人還想去看那種高中生所組織的劣質鬼屋活動嗎?
這明顯是不科學的。
所以神谷未來一時間也沒有想明白北川寺為何開口就是鬼屋。
北川寺似乎是察覺到神谷未來的困惑,解釋道:“可憐上次玩得很開心,要是能有機會就想帶著她繼續體驗一下,而且她平時也喜歡做一些小道具,這一次鬼屋活動用來鍛煉她的動手能力也算是不錯。”
他的想法很簡單。
反正來鬼屋玩耍的人都是來追求刺激的,而西九條可憐是過來玩耍的。
那些來鬼屋的人可以在西九條可憐的玩耍當中得到快樂,西九條可憐也很高興 這不就是雙贏嗎?
在另一邊神谷未來也是終于恍然大悟了。
原來北川寺這是在為西九條可憐考慮啊!
上一次北川寺也有說過‘可憐玩得很開心’這種話。
只不過那一次的后果卻是...
老師、學生都被嚇暈,最后甚至還叫來了警察...
那些醒過來的老師、學生們據說后來一個星期不敢一個人獨自走夜路或者上廁所。
因此從這些點上面來說的話...北川寺這個提議怎么看都有些不太穩妥。
“鬼屋確實不錯。”神谷未來果斷點頭。
她才不管別人的想法呢。
既然北川寺想要策劃鬼屋的話,那么她支持北川寺就可以了。
至于那些可能會被嚇得半死的人...
都已經與她神谷未來無關了。
想到這里,神谷未來就繼續開口了:“既然寺君想組織鬼屋,那么下午放學之后直接票選就可以了,我也會投鬼屋一票的。”
說著她還有些幸災樂禍地看了一眼那些還在討論著京北祭的學生。
這些人平時就喜歡在背后說北川寺的風涼話,那么北川寺在學園祭活動上面收回去一點利息應該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好。”
北川寺雖然有些訝異于神谷未來對這一次活動的熱情,但他還是同意了對方這個提議。
鬼屋是西九條可憐比較喜歡的活動,那么他這個當哥哥的拿下來也是當然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許多了。
下午兩節課結束后,便到了票選活動的環節。
票選的內容都比較傳統,多為餐飲方面的活動,倒也沒有出現‘女仆咖啡廳’這種過于動畫化的活動。
章魚燒小攤、炒面店、巧克力香蕉店、咖啡店、鬼屋...
這些活動寫在黑板上面。
北川寺這個班級的人全部都選了鬼屋。
正如同神谷未來所料想的那樣。
當北川寺第一個舉手選擇鬼屋的時候,一切就已經失去了懸念。
在他舉手后,擔驚受怕的學生們都是戰戰兢兢地舉起手選擇了北川寺所選擇的鬼屋。
甚至連‘章魚燒小攤’‘炒面店’這些活動提議者都是舉起手選了鬼屋。
沒有任何人敢挑戰北川寺的權威。
他們在早上、中午的時候花費時間討論了兩三個小時...結果最后做選擇的時候十幾秒就結束了。
這樣的結果讓站在講臺上面的班長有些傻眼。
她本來還想調動一下氣氛,讓底下的同學多少關注其他的活動。
可是在被北川寺掃一眼后,她立馬拍板道:“鬼屋!我們的活動就決定是鬼屋了!”
她那一臉‘誰不選鬼屋就是跟我過不去’的表情,讓底下的學生們都是脖子蜷縮,多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京北大魔王的影響力,在這個時候體現而出。
除了這些學生們,坐在講臺另一邊的班主任千鶴響也是禁不住多看了一眼‘鬼屋’這一活動。
“...鬼屋...嗎?”
她嘴巴里面小聲嘀咕了一句,腦子里面又想到了之前在林間學習合宿試膽大會之中發生的事情。
千鶴響不太確定地看了一眼北川寺,又小聲嘟囔了一句:“應該不至于像之前那樣吧?”
那一次頂多算是意外。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要讓她相信一個學生能將老師都嚇倒,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不了班級活動展開的時候我也過來看一眼不就行了。
千鶴響心里面想到,表面上卻示意底下的學生們繼續。
接下來就是選擇京北祭執行委員的時候了。
所謂的京北祭執行委員,其實就是做一些學園祭活動籌劃工作的學生。
這其中包括管賬、人手分配、提交活動表...總之是一個非常麻煩的工作。
這個工作當然沒有人敢推給北川寺。
畢竟大魔王的心思誰能摸得準?要是讓他不高興了,這個班級里面所有人都得玩兒完。
而推給坐在北川寺身邊的神谷未來他們也不好意思。
畢竟神谷未來算是他們班級中‘舍命陪北川’的小天使了,這種臟活累活倘若推給她的話,整個班級的良心都會過意不去的。
經過一輪復雜的票選后,最后得到投票是擔任學習委員的水樹唯。
這讓水樹唯放心地吐了一口氣。
在她的想法中,只要接手學園祭執行委員的任務,就會減少與北川寺在學園祭上面的接觸。
畢竟她只需要排班以及負責購買必需品、提交活動表這些工作,根本就不用像北川寺這些同學那樣,負責扮演怨靈亦或是收銀。
要是讓她與北川寺一起作為怨靈演員...
水樹唯禁不住擦了擦額頭。
估計還沒有開始嚇人,她自己就已經被嚇得暈死過去了。
至于現在 水樹唯心情美滋滋的。
雖然執行委員在京北祭上面任務繁重,但不用與北川寺打交道...這一點她還是非常非常滿意的!
本來...
水樹唯是這么認為的。
“為什么北川大魔王會在京北祭會議討論的隊伍里啊?!”
看著坐在角落的北川寺以及站起來說明具體事宜的學生會長千夏千雪,水樹唯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窒息了。
作為曾經得罪過北川寺、并且還被對方狠狠教訓過的人,她現在兩股戰戰,恨不得直接沖出會議室去。
當然,不止水樹唯一個人是這樣的表情。
在她身邊...來自各班的京北祭執行委員,都是戰戰兢兢地看著那個坐在角落的身影。
這有誰敢說話發表意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