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為首男人毫不猶豫地對著這個渾身縈繞著黑氣的青年開槍了。
他做出了最冷靜的選擇。
與其和其他人一樣站在原地發愣、吃驚,倒不如直接開槍。
可是——
“怎么可能...”為首的男人只覺得手腕在發抖。
他無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東西。
彈頭直接被黑氣阻攔,發出滋滋滋的聲音后,無力地墜落在地面上。
當他再去看的時候已經腐爛成一灘金屬軟水了。
“怎么可能!”
呯呯呯!!!
為首男人不斷對著青年扣動扳機,槍口火光閃爍,只是一會兒一個彈夾就已經被打光了。
可惡!!!
他并沒有準備備用彈夾,畢竟在他看來這把手槍也只是最后的保險而已。
他也并不相信有人能夠突破外面那種重重疊疊的布置,最后再將防彈大門打破,沖進這個會議室...
就算是警察沖進來了,他們也應該有足夠的時間打開暗道才對。
但事實上就是...
“連這個時間都沒有給我們...”為首男人手腳發涼。
手槍對他無效,近身戰斗也可想而知。
在這種絕望的情景之下,這個男人在北川寺的目光之下,將地上的白咲千代強硬地拉扯起來,小臂勾住對方的脖子:“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如果你不想讓白面出事的話——”
嘭!!!!!
這個男人連話都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的腦后遭受到了一擊重擊。
濃烈的昏睡感傳來。
在這種最后的時刻,這位幸福真理教的教主回過頭努力地看向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自己身后的青年。
那張纏繞著黑氣的冷硬面孔成為他最后的記憶。
“”北川寺。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樣的錯覺讓這個男人覺得他和白咲千代是伙伴,但北川寺還是一如既往不太喜歡廢話。
“要動手就直接動手,不要玩威脅那一套。”
留下這句話后,北川寺才看向身后另外的八人。
這些人衣著打扮都十分光鮮,看得出來應該都是幸福真理教的高層人物。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干脆把他們全部綁起來,然后再通知崗野良子突襲這座建筑,幸福真理教會也就差不多到此結束了。
而在北川寺思考的時候,背后從教主男子身下爬出的白咲千代喜悅地叫了起來:“看見沒有!我就是北川大人的堅定信徒!就算是幸福真理教!面對北川御神大人也根本沒有半點作用!你們這些人等級根本不夠...”
嘭!!!
在所有人見了鬼一樣的目光下,白咲千代被她稱呼為‘北川御神’的青年一下子...打暈了?
這算什么事?!
到底發生什么了?
北川御神與白咲千代不應該是同伴嗎?
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咲千代被打暈,然后被對方用繩索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
“為、為什么要打倒白面?”
有人咽了咽口水,終于有些忍不住地問道。
在這種問句之下,北川寺也只是抬起目光:“她是幸福真理教的成員,我抓住她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是...你這句話倒是沒什么問題,但是...她不是你同伴嗎?
白咲千代還為你出賣了組織呢?
她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處啊!?
根本無法讓人明白!
這些話憋在心頭,讓他們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著說下去。
暗道打開需要三分鐘。唯一的出入口被這個‘北川御神’堵住了。‘
他們已經無力回天。
再去詢問對方這些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至于拼死一搏?
對方連子彈都不怕,還會怕他們這群平日里就養尊處優的人突然襲擊?
人們面對未知事物的時候總是抱有深沉的恐懼心理,特別是這個未知的存在還會對他們造成生命方面威脅的時候,則是更會害怕。
與其反抗對方被擊斃在這里,還不如繼續茍延殘喘。
就在他們準備束手就擒的時候,那位北川御神竟然直接將手頭剩余的繩索丟了過來。
這些幸福真理教的高層核心人員捏著繩索面面相覷。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開口問:“那個...您這是...?”
聽見對方的問話,北川寺面色不變地將暈倒的幸福真理教主摁倒綁緊,他一邊綁,一邊冷淡地回答道:“你們互相把彼此綁起來吧。我這邊手不夠用。最后留下的那個我來綁。”
呃...?
這些高層核心人員張開嘴,捏著繩索的手掌微微顫抖。
不是...我們都已經決定束手就擒,讓你抓我們了,可是你竟然還讓我們自己動手把自己綁起來?
真就是‘束手就擒’?
他們一時間不止是面色復雜,就連心情都是無比復雜。
這個北川御神不怕自己等人故意綁松一點?等到他不注意的時候就分散逃脫?
就在這些幸福真理教會核心人員的心思活泛的瞬間,冰冷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他們不約而同看向正在打第二個死結的北川寺。
“你們不會想那么做的。”
北川寺手下用力,同時頭也不回地說道:“如果你們想看見自己的腦漿從腦袋里面飛出來,那就可以試一試。”
說著,他手掌一抬,一柄黑氣縈繞著的大錘砸在會議長桌之上。
嘭!!!!!
長桌炸裂!木屑飛舞!
看著這一幕,這些核心成員們沉默了。
而沉默之后便是動手去把別人綁好。
一點反抗心思都沒有了。
瞧著這些人的動作,北川寺只是取出手機。
他們心里面究竟有沒有小心思,北川寺懶得去管,但不管是什么想法,現在都已經晚了。
從他進入這里到將教主放倒不過花費了約莫五分鐘的時間。
其中監控已經被西九條可憐操控成了無限循環一個畫面。
而這一層除開外面倒著的保鏢外,是嚴禁其他人出入的。
監控已經被封死的現在,這些核心成員想等待的救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里,已經將幸福真理教主直接綁死的北川寺也是摸出了自己的手機,差不多要通知外面的崗野良子了。
幸福真理教主的身體素質還不錯,就算北川寺有所收手,他也是很快就醒了過來,并且發現了自己雙手雙腳全部被綁住的窘境。
他努力地偏轉視線,向左向右看去。
“你醒了?”
白面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
這讓幸福真理教主整個人身子繃緊,接著他掙扎著回身,滿面怒意與怨恨,他怒吼道:“白面!為什么你要背叛我們...呃...嗯...”
聲音由大到小,音調從強到弱...
幸福真理教主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面前的這一幕。
白咲千代同樣被綁得嚴嚴實實,樂呵呵地看著自己。
“?????”他有些弄不明白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連白面也跟著自己一樣躺在地上了?她不是警察還有北川御神的線人嗎?
要是現在手還能動,他肯定要動一動手,抓一抓自己的腦袋。
但可惜的是,他現在的手腳全部都被綁住,根本就無法動彈。
“你看起來好像挺驚訝的,教主。”白咲千代趴在地上說道。
“...你...”幸福真理教主張了張嘴。
可不等他說話,那邊的白咲千代就已經為他解惑了:“我也是幸福真理教核心成員之一,被綁起來也是自然的吧?”
不提幸福真理教,他都還能忍受,但一提起這件事,他就渾身上下不舒服。
可現在的他已經恢復冷靜了,他看著對方,語氣陰冷地反問:
“你為什么要背叛我們?”
是的,這是他最弄不明白的一點。
幸福真理教會從來都沒有少過白咲千代的報酬,為什么對方要背叛他們?
而他這一問,卻像是戳到白咲千代的笑穴了一樣。
狂熱與癡迷在狂笑中經久不息。
這飽含情緒的笑聲讓幸福真理教主深吸一口氣。
白咲千代盯著幸福真理教主,收斂了笑容,聲音壓低:“是因為神跡...北川御神大人的神跡!”
她抽搐著身子,像是想到極其開心的事情了一樣:“你不會懂的!你是絕對不會懂的!從生到死都被人安排的感覺!那種讓我發瘋的幸福感!你是絕對不會懂的!背叛你們?不,我從來都沒有背叛過你們!只是你們擋住了北川御神的路了!我為他掃除障礙不是應該的嗎?...”
白咲千代接下來又念叨了許多,表情錯亂癲狂。
看著對方這個樣子,幸福真理教主只覺得渾身發寒。
白面的表情就好像是幸福真理教會中那些吸食過量幸福殘香的信徒。
最為純粹的信仰,為了對方什么都愿意去做。
難不成那個什么北川御神用了什么藥物控制了白面?
“事實上與你想象的事情應該有所出入。”
冷淡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幸福真理教主翻過身看過去。
冷硬清秀的面孔,深邃的五官。
對方一副青年人的模樣。
看著對方的身材以及說話的語氣,幸福真理教主也算是確認了。
眼前的這個青年就是北川御神會的‘北川御神’。
對方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意自己的打量,只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就如同你看見的這樣,白咲千代已經瘋了。從加害者變為被害者的她,僅僅只是在享受‘支配’而已。”
不管是被支配還是支配別人,白咲千代似乎都能夠將其視作最為幸福的感受。
為此她背叛了幸福真理教。
“不是那樣的!”白咲千代扭過頭,語氣之中滿是興奮:“只有北川御神!只有北川御神才能讓我這么做!面對神跡,像我這種普通人是根本沒有辦法反抗的!”
聽見白咲千代的話語,北川寺也只是搖頭。
白咲千代所說的神跡,應該是北川寺在她身上埋入的死氣。
只要北川寺動一動心思,白咲千代的臟器就會全部被死氣所侵蝕。
但是不管對方怎么想,怎么看,說實話,都已經與他無關了。
而聽見白咲千代這句話,幸福真理教主更是沒有忍住:“你這么做的好處又有什么?!你現在也和我們一樣被抓住了!”
他實在無法了解一個精神病的想法。
完全沒有好處的事情,白咲千代卻甘之若飴。
“嘿嘿嘿嘿...”
白咲千代并不回答,她只是嘿嘿地笑著看向北川寺:“北川御神大人!你要我做的我都已經全部做到了!不管是怎么樣的結果我都能去接受。”
“北川御神!”
“北川御神!”
“北川御神!”
她的雙眼充血,聲音再度傳出。
看著這樣的白咲千代,北川寺二話不說,又是一個抬手便將其擊暈了。
將白咲千代放到另一邊,北川寺看向幸福真理教主:“距離警察進入這里還有差不多十分鐘的時間,你在外面留下的后手確實很多。不過既然還有十分鐘,我們倆之間不如也玩一個審訊的游戲。”
“審訊?”幸福真理教主看著面前的年輕人,露出了不理解的神色。
“嗯。”北川寺點頭,隨后指向幸福真理教主背后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狀態中的其他七名成員:“他們都已經把自己販賣‘幸福殘香’后的金錢以及他們在被抓到的后手全部都告訴我了。現在只差你一個人了。”
“”幸福真理教主身子顫抖。
他禁不住回過頭。
地上確實有血液的痕跡,但不知為何其他成員從外表看過去,并沒有什么明顯的損傷。
“是、是被你治好了嗎?...傷口?”幸福真理教主咽了咽口水。
他想起了北川御神的‘神跡’。
那也確實是神跡。
能夠將人的傷口治療恢復如初的神跡。
但要是這種神跡運用到審訊這方面上呢?
他想著,面色就已經發白了。
陰冷的黑氣不知何時攀上了他的身體,雖然沒有直接接觸,但他卻能夠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意。
“你真的是...真的是活著的人嗎?”
幸福真理教主聲音顫抖地問道。
這話由他說出來還真是有些違和感。
北川寺瞇起眼睛。
在死氣的視野之下。
幸福真理教主身上正纏繞著深沉的執念。
那執念已經泛黑,有將要轉成怨念的痕跡。
而常人身上攜帶這種東西...
唯一的解釋便是,對方殺過人。
還不止一位。
這樣的人竟然會反問他這種話。
這實在讓北川寺皺眉。
他搖了搖頭,手底下兼定滑落。
隨后激發了兼定的特性‘恫嚇’。
一個瞬間,北川寺曾經所祛除過的恐怖怨靈——
如潮水一般攀附上了幸福真理教主的視野當中!
“啊!!!!!”
刺耳的慘叫從會議室中傳出。
經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