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斷的太快,來不及反應…
趙闊雖然是宗師武人,但畢竟上了年紀,氣血衰退,反應力跟不上。
黑影猶如黑色的雷霆,剎那便扯斷了趙闊的手…
血濺在空中,痛的趙闊臉色煞白。
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老宦官瞬間動了,拂塵甩起,仿佛要將空氣都抽的爆碎。
而原本護佑趙闊的宗師武人也爆發氣血,攔阻老宦官。
園林中,戰斗爆發。
氣血貫空,拂塵與刀劍相撞。
老宦官不愧是皇城大內第一高手,居然力壓兩位宗師。
趙闊臉色慘白,扶著空蕩蕩的手臂處,眼眸都布滿了血絲。
他扭頭,卻見宇文秀瘋狂的笑著…
他的腰處,一條黑色的長蛇狀的生靈攀附。
生靈為黑蛇模樣,脖頸處有一圈珊瑚似的鰓鱗,腹部卻生有四爪,纏繞著宇文秀,爪子搭在宇文秀的腰際和肩膀。
那是…龍?!
趙闊瞳孔一縮,深吸一口氣。
黑龍纏天子。
趙闊后撤一步,他盯著那黑龍,卻發現黑龍的眼眸中帶著一抹興奮…
宇文秀望著趙闊流血的斷臂,露出了舒爽模樣。
他太壓抑了。
身為天子,卻是被群臣玩弄于鼓掌。
臣子在皇城中收買守軍統領,甚至還大肆的調動軍馬,可是他這天子,卻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甚至連擬好天子詔令,都被人偷走。
他這天子,過的簡直一點尊嚴都沒有。
帝都外。
風雨飄搖,北郡、西郡大軍虎視眈眈。
而內部,一**逆臣子,卻是帶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思,各種上奏折,各種彈劾,甚至各種忤逆天子旨意。
國師孔修閉門不出,宇文秀沒有怪罪。
甚至,他還要感謝,若非國師閉門不出,宇文秀根本就認識不到朝堂的黑暗和罪惡。
黑蛟纏繞在宇文秀的身軀,靈氣涌動纏繞,池中碧水在翻騰著。
黑蛟是靈物,與宇文秀是相互影響的關系。
宇文秀的心性,在很大程度上會影響著黑蛟,當然,黑蛟也會影響宇文秀。
“老狗!看清楚了么?”
“此乃真龍…”
宇文秀指著纏繞在他身軀上的黑蛟,看向趙闊,瘋狂的笑道。
趙闊額頭滿是汗,他微微后撤,大口大口喘氣。
“陸平安說的對,這個世道,實力才是硬道理…你們欺我,不就是欺我年齡小,實力低!你們懼怕孔修,不就是因為孔修為儒教諸子,乃當世大儒。”
“你們懼怕霸王也是因為霸王有著蓋世武力…”
“你們誰都不敢欺負,就敢欺負朕!”
宇文秀一步一步,聲嘶力竭,他壓抑太久了,他需要爆發。
夕陽的余暉揚灑著他的臉,使得他的臉猶如滴血般通紅,那猙獰和瘋狂的模樣,讓趙闊內心居然微微顫抖。
這不是他印象中那軟弱不堪,文質彬彬的宇文秀!
“我若像陸平安,有著蓋壓天下的修行人實力,你們誰敢欺我?!”
“一群欺軟怕硬的玩意!”
宇文秀爆吼著。
他猛地一指趙闊,手指都在顫抖。
“殺!”
“給朕殺!”
“這天下要朕不仁,那朕便做一世暴君!”
纏繞在宇文秀身上的黑蛟,眼珠子滾動,貪婪在宇文秀身上吮吸了一縷陰翳氣息。
爾后,張開了嘴,露出了獠牙,猶如黑色閃電再度射出。
趙闊猶如驚弓之鳥,飛速后撤。
口中爆喝:“皇城守衛已被老夫掌握,八千精兵圍殺北洛鐵騎!”
“陛下…你沒有希望的!”
黑蛟襲來,趙闊轉身欲逃,然而,黑蛟毫不避讓,撕咬在了他的肩部。
趙闊發出了痛楚的慘嚎。
“護我!快護我!”
兩位宗師武人面色微變,避開了老宦官,沖向趙闊。
一位宗師武人迸發氣血,口中厲喝,手中長劍斬向黑蛟七寸。
黑蛟松開了趙闊的肩部,纏繞脖頸一圈的鰓鱗猛地張大,朝著武人發出嘶吼。
蛟瞳中隱隱有一股怪異的力量涌動。
沖來的武人一怔,眼眸中流露出些許的迷茫。
下一刻…
血飛濺。
這位武人便被黑蛟撲在地上,一陣撕咬…
武人的血肉,不斷被黑蛟所吞噬。
趙闊渾身染血,顫顫兢兢。
“天子無道!飼養妖物!天下必將大亂,大亂啊!”
趙闊低吼。
宇文秀一步一步,他的腰間別著一把精致的寶劍。
他笑著,走向了趙闊。
“朕無道…”
“那便無道!”
宇文秀揚起手中劍,一縷靈氣涌動而來,驟然掃過。
一顆頭顱沖天起,血濺了滿身皇袍。
北洛,湖心島。
陸番瞳孔中,線條跳動。
微風徐徐,吹動他的鬢角和白衫獵獵。
倪玉舀了一勺溫熱的酒液,凝稠酒液拉著絲線,倒入青銅酒杯中。
陸番眼眸中線條散去。
嘆了一口氣。
帝京中的畫面都被他盡收眼底,黑蛟的變化,不知道是好是壞。
陸番通過傳道臺創建了八部龍類修行法,黑龍得了傳承,具體能走出怎么樣的路,其實也看其造化。
不過,陸番也沒有多在意,黑龍若是真的跑的太偏,實在不行…
回爐重造便是。
帝京長街。
濃郁的血,堆疊的尸骸…
刀劍散落滿地,盾甲崩裂橫陳。
濃郁的血,不斷的流淌、匯聚成洼。
五百對八千,這是一場懸殊到讓人絕望的戰斗。
可是,戰斗的結果,卻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北洛五百鐵騎,佇立原地,看的狂熱,看的熱血。
戰斗幾乎是單方面的碾壓。
聶長卿手持殺豬刀,御空一刀破甲兩千。
凝昭靈壓釋放,白裙蹁躚,蓮步輕邁,所過之處,兵甲跪伏,蟬翼劍掃,尸體橫陳。
伊月長鞭揚灑,掃出漫天鞭影,抽的一位位士卒慘嚎。
修行人對上尋常士卒,哪怕是經過訓練的武人精兵,也同樣是單方面的虐殺。
策馬的青衫儒生臉色煞白,這單方面的虐殺,讓他有些恍惚。
臥龍嶺上,霸王一百敵五千,殺的血流成河,威名赫赫。
但是,他終究是沒有親眼所見,只當是謠傳。
而如今…
青衫儒生親眼所見修行人的恐怖和強大。
他也終于明白為何相爺會如此重視杜濤。
六位奴仆抬轎椅,坐在其上的杜濤臉色煞白。
太強了…強的讓人絕望。
這就是真正的修行人,比起他這半桶水要強太多!
“圍殺!全部圍殺!近身圍殺!消耗他們的靈氣!消耗他們的力量!”
杜濤端坐不安,在轎椅上咆哮著。
他能想到唯一的辦法,便是用人海戰術,消耗凝昭和聶長卿等人的靈氣。
一旦靈氣消耗完,等同于尋常武人,便可殺!
然而…
夕陽傾斜,殘陽如血。
壓抑的刀影不斷的肆虐,一把殺豬刀翻飛,破甲兩千又兩千。
八千精兵,越來越少…
不少武人精兵,早已經被這人間煉獄般的畫面,嚇的失去了膽魄,他們丟盔棄甲,轉身便逃。
長街上,逐漸變得空蕩。
青衫儒生不管如何叫罵,這些武人精兵仍舊是潰逃。
兵敗如山倒,非人力所能攔。
青衫儒生心在顫抖,八千精兵居然被兩人給殺怕了…
修行人,這便是修行人!
白玉京的修行人!
青衫儒生扭頭看向了杜濤。
“杜先生,拜托您了…如今,唯有你是希望…”
“我等若不曾攔住北洛鐵騎,相爺的計劃可就要出大紕漏!”
青衫儒生目光赤紅,道。
杜濤在轎椅上,早已經六神無主。
“攔個屁!”
“老子拿什么攔?”
杜濤咆哮起來,他眼眸中滿是恐懼,他翻身而起,從轎椅上一躍而下,便往后逃。
竄入兵甲人流中,猶如一只游魚。
青衫儒生被杜濤的粗鄙之遲給震的怒不可遏。
然而,下一刻,一把殺豬刀隔空斬下,虛幻的刀影,仿佛一把天刀,斬的長街的青磚地面都是炸開。
青衫儒生被一刀橫掃,血模糊了眼,跌落在地,失去了知覺。
杜濤大駭,趕忙繼續逃。
不過,心有所感,突然駐足,卻見聶長卿握住了殺豬刀,喘了口氣,體內靈氣空蕩蕩。
杜濤大喜!
果然,修行人的靈氣是有限的!
他的機會來了!
然而,杜濤喜不過三秒,卻見聶長卿捏著一粒包裹糖衣的糖丸,塞入口中…
爾后,原本靈氣枯竭的聶長卿身上,一縷縷的靈氣沖天而起。
杜濤面色一僵。
他忽然明白,所謂的人海戰術是有多么可笑!
白玉京的修行人…
惹不起。
他轉身欲逃,然而…慢了。
腳步無聲,一股靈氣震動所形成的壓迫,陡然壓落在了杜濤的身上。
杜濤雙腿顫顫,直接趴在了地上。
“是你…挑釁白玉京?”
凝昭白裙勝雪,望著跪趴在地上的杜濤,淡淡道。
杜濤滿臉驚恐,他抬起頭,欲要求饒。
然而…
蟬翼劍掃過,如一縷雪花飄過。
杜濤的話語戛然而止。
濃郁的血腥彌漫在長街。
羅成挎刀的手在顫栗,望著眼前的畫面,終身難忘。
三人退八千兵。
殘陽下,白衣勝雪的三人佇立在尸山血海中…
猶如傲視的雪蓮,遺世而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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