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氣丹,成了?”
陸番眼眸一亮。
“凝姐,咱們下樓。”
陸番道。
“喏。”
凝昭也是好奇,倪玉吃了半成品便提升二縷靈氣,如今成品一出現…那該如何?
對于大周朝的武人而言,世上可沒有什么能夠提升修為的靈丹妙藥,丹藥的出現,是一種沖擊。
推著輪椅下了白玉京樓閣。
“公子,丹成了!”
倪玉興奮的小臉通紅。
景越也是滿臉的震撼,一口鍋…居然真的能煉出傳說中的丹藥。
“不錯。”
陸番笑了笑,夸了倪玉一句后,便將視線投入了黑鍋中。
氤氳之氣彌漫,散發著一股凝而不散的異香,每一顆丹藥都展現著琉璃的色澤,像是裹著一層糖衣似的。
陸番招手。
一顆顆聚氣丹紛紛從鍋中飛馳而起,像是一串佛珠似的,匯聚成圈。
“總共十二粒,一鍋出十二粒倒也算不錯。”
陸番贊嘆。
手指一挑,一粒丹藥便飄蕩到他的手心。
陸番腦海中浮現出聚氣丹煉制手札中的介紹。
“丹分九品,皆有丹紋,頂級丹藥可承載九道丹紋,而聚氣丹不過是一品丹,最好的聚氣丹,也只可凝紋三道。”
陸番徐徐道。
“你煉制的這聚氣丹中,一道丹紋也沒有,只能算是劣等丹,還需要多多努力。”
陸番望向倪玉。
倪玉冷靜下來,抿著嘴點頭不止。
“讓伊月過來。”
陸番道。
伊月從遠處款款而來,狐魅臉上有些憔悴,但憔悴中卻又有些興奮。
“公子。”
伊月恭敬躬身。
“我曾說過,你若煉出氣感,便傳你真正的仙法…”
“公子既然說過,便不會食言。”
陸番慵懶的倚靠在輪椅上,淡淡道。
伊月聞言,嬌軀一震,渾身都在激動顫抖。
陸番招手,二枚聚氣丹便漂浮在他的手中,爾后屈指一彈。
一縷靈氣包裹著聚氣丹漂浮向伊月。
伊月揚起頭,仿佛遭受到了洗禮,整個人神清目明,腦海中多出了一篇篇的經文。
倒不是什么深奧的經文,和凝昭一樣,是地藏經。
伊月小心翼翼的收起二粒丹藥,跪伏在了地上,眼眶微微紅潤。
“多謝公子…”
陸番頷首。
“倪玉,丹藥是你煉制的,留二粒給我爹,剩余便由你來分配…”
“凝姐,你也留下修行,早日突破體藏境。”
陸番道。
說完,便自動控制著輪椅上了白玉京二樓。
倪玉捏著剩下的九顆聚氣丹,俏臉紅彤彤。
“聚氣丹的功效,可以幫助加速凝聚靈氣,引起入體,對于氣丹境修行人有顯著作用。”
她取了二粒遞給了凝昭:“凝姐,你二粒。”
爾后,又扭頭看向了遠處,朝著漂浮在湖面上的聶長卿招了招。
她分了二粒給聶長卿,聶雙和她說過聶長卿的故事,她知道聶長卿需要提升實力南下闖道宗救回聶雙的母親。
“倪丫頭,我呢?”
景越背負著黃梨木劍匣,看著丹藥一粒粒的分出去,有些心塞。
還剩下四顆丹藥,眼看就要沒有了。
“來,剩四粒咱兩分。”
“原本是五五分,你二粒我二粒…”
“不過,因為剛才我放屁,你笑的最大聲,所以扣你一粒,你只剩一粒丹了,且得且珍惜。”
倪玉認真道。
爾后,捏著一粒丹藥,鄭重的遞給了景越。
景越:“???”
陸長空一身鎧甲,上了湖心島。
倪玉歡喜的將兩顆丹藥塞給了他,陸長空微微發愣,了解后,才明白這是可以輔助煉氣的丹藥,頓時有些奇異的看了眼倪玉,這丫頭…居然會煉丹?
他收起了丹藥。
上了白玉京二層樓閣。
露臺上,陸番倚欄,望著波瀾湖景在思索著什么。
聽到了陸長空的腳步聲,才是回過神來。
“父親。”
陸番道。
陸長空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看著一襲白衣,風華絕代的兒子,有些恍惚。
陸番似乎知道陸長空要問什么似的。
隨手一揮,靈壓棋盤擺好,黑白棋盒分立兩側。
“父親,你我對弈一局?”
陸番輕笑。
陸長空沒有拒絕,兩人執子,微風拂面,父子對局。
夕陽逐漸西斜,在北洛湖上拉出了狹長的余暉。
許久之后。
“為父下不過你,不下了。”
陸長空棄子擺手,爾后,他臉上的神色認真了起來。
“番兒,若是有一天大周帝京淪陷了,換了新朝,北洛白玉京…該何去何從?”
陸番聽到這個問題,倒也沒有太詫異,挽袖收著棋盤上的棋子。
“父親不必太過執著于這個問題。”
“大周又如何?新朝又如何?”
“不來犯我白玉京便罷,若是來犯白玉京…”
“自然便是…滅了。”
陸番淡淡道。
陸長空一怔。
這便是修行勢力的底氣么?
苦笑了一番后,陸長空便離開了湖心島。
露臺上,陸番把玩著棋子,望著乘船離島的陸長空,舉起青銅酒杯輕酌一口。
額前發鬢被風吹拂的飄搖不斷。
原赤城。
城墻之上,墨北客負手而立,他的身邊,澹臺玄和墨矩佇立。
他們已經在城頭上站了一天。
墨北客遲遲不動手,澹臺玄知道,墨北客在等消息。
原赤城前,攔阻的是江漓率領的大軍。
江漓是大周的軍魂,得兵家傳承,就像是定海神針一般,只要有他在,大周精兵,便會爆發出極強的能量。
哪怕澹臺玄的兵力遠勝對方,也不敢貿然進攻。
“巨子。”
澹臺玄看向了墨北客,微微蹙眉。
對于墨家,澹臺玄其實也不喜歡,墨家雖然不算世家,但是比起尋常世家更可怕。
澹臺玄便是出自世家,他很清楚與一個大世家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
“看來應該是失敗了。”
墨北客聲音有些沙啞道。
遠處,江漓率領的大周精兵中,有一騎絕塵而來,來到了原赤城城樓下。
很快,有一位哨兵捧著一個血腥味濃郁的盒子登上城樓。
“報!”
“敵方來使送來一木盒。”
“指定由墨家巨子開啟。”
哨兵單膝跪地,捧著木盒,道。
墨北客滿是皺紋的臉上看不出神情,他負著手,徐徐走到了哨兵之前。
掀開了木盒蓋子。
墨北客神色如常,迅速將木盒蓋子重新蓋了回去。
澹臺玄目光一凝,木盒中是什么?
江漓到底送來了什么,讓墨北客這般神神秘秘?
墨矩和澹臺玄都很好奇。
墨矩從哨兵手中接過了木盒,掀開蓋子…
濃郁血腥鋪面而來。
待看清盒中物,他的面色變得慘白,雙手顫抖。
木蓋子拿不穩跌落在地。
墨守歸那滿臉猙獰而不甘的頭顱從中滾落而出。
入夜。
帝京,紫金宮。
燈火通明。
宇文秀高坐在龍椅上,看著前線傳來的奏章,臉上流露出一抹興奮之色。
“江漓將軍不愧是我大周軍魂。”
情報中,澹臺玄的北郡大軍在江漓率領大周精兵后,選擇按兵不動,甚至隱隱有退走跡象。
這讓一直接收壞消息的宇文秀,難得的出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國師有辦法。
看著殿下交頭接耳的群臣,宇文秀不由有些心煩意亂。
帝京。
書閣。
悠悠燭火影綽不定。
搖椅嘎吱作響,穿著寬厚長袍的老者坐在其上,搖搖晃晃。
月華從天上揚灑而下,照耀著老者干瘦的面龐。
“夫子,前線告喜,北郡大軍按兵不動。”
莫天語拱手道。
正在修行的孔南飛緩緩睜眼,搖椅上的夫子,昏昏欲睡的眼眸睜開了一絲細縫。
沙啞的聲音縈繞書閣。
“按兵不動么?”
“江漓肯定也是知道自己的弱點,豈會讓墨北客有空可鉆…”
“綁架江漓的弱點失敗,墨北客可能要劍走偏鋒了,這一步,才是真正風波的開始,比起刀槍更可怕的手段,希望陛下能夠不被動搖。”
夫子幽幽道。
莫天語一怔,他細細思索夫子的話,思索墨北客還有什么手段。
“天語,去書閣外攔著,接下來,老夫誰都不見…特別是陛下。”
就在莫天語思索的時候,夫子的話語又響了起來。
“誰都不見?”
“若是陸平安來,夫子…見還是不見?”
莫天語道。
氣氛忽然有些尷尬。
搖椅上,夫子就那般幽幽的看著莫天語,那看傻子的眼神,看的莫天語內心發麻。
莫天語灰溜溜的走了。
離開了書閣。
孔南飛看著在沐浴在清冷月光下的老邁夫子,不禁有些好奇。
“夫子,墨北客的后手會是什么?能讓您對陛下避而不見?”
月華下。
夫子怔怔的望著夜空中高掛的銀盤。
爾后,才是笑了笑,滿臉皺紋仿佛活過來似的。
“三人成虎,最是可怕為流言。”
夜深。
一只羽白圣潔的鴿子從原赤城中展翅飛出,入了大周帝京。
一紙流言在深夜,傳遍了大周帝京。
“大周先帝宇文拓,中孔修之計,死江漓之手。”
信鴿拍打的翅膀,掀起了帝都無形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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