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圖當然沒抓住機會,也順帶把王崇帶著去山頂吹涼風,小賊魔若是在縹緲天,還能分身出去一趟,但現在是真個無計可施。
兩人做早青鸞斗闕,一面痛飲令蘇爾當年藏下的美酒,一面觀看道君圍毆道君,倒也愜意。
王崇也想開了,暗暗忖道:“莊不修雖然了得,但以后峨眉在這邊,就是玄德,玄葉,如果應揚,令蘇爾不會去,這就是四個。”
“天恨和太素妙廣就不用說了,兩人是肯定要回去,最多也就留個分身。”
“但如此也足夠了。”
“就算錯過了這次,下次我換個太乙境的身份過來,也不信什么東西,還能拿不走。”
“而且吧…”
王崇以己度人,就猜著等九寒魔君被搞定以后,莊不修也未必見得,就有什么好結果。
這會兒要是趁機,把莊不修收拾了,整個玄胎天可就是峨眉的了。
玄德肯錯過這等機會?
他又不是玄葉。
王崇十成八九,篤定玄胎天會變天。
九寒魔君苦苦支撐了半月有余,身上已經再無半點修士的風采,全身都氣化成團團黑煙,黑煙之中,無數金蟬鳴叫。
金蟬鳴叫的嘈雜,雖然聲震天地,但卻有一股古怪,又瘆人的感覺。
王崇凝神聽了片刻,隱隱聽出來兩個字救我!
小賊魔嘆了口氣,他卻是十成十的指點,這世上再無一人,能夠救得九寒魔君。
他要合煉天地,也為合煉天地準備了萬年,不但把這一界的修士,打壓的都不能晉升道君,還一統魔門,成為了魔門五宗的總掌教。
更設下九座祭臺,作為存身之根。
若是說,萬無一失,也不為過。
只是九寒魔君說什么也算不到,他的大危機來自域外,居然是一群縹緲天來的修士,壞了他的好事兒。
玄胎天被他打壓,導致此界修士,很難晉升道君。但卻也積累的天地的反噬,擁有巨大的負面氣運,導致幫忙峨眉,壞了九寒魔君好事兒的人,都有莫大氣運。
[51]楊道人也就算了,乃是兩世積修,又有陰定休當年所留的道蟲。
但令蘇爾便可以說,乃是此界的反擊之一。
他在此界成就道君,卻給縹緲天的令蘇爾,奠定了無比雄厚的根基。
玄葉,玄德兩師兄弟,能夠在玄胎天證道,也可以說是此界的氣運反擊,暗暗推了兩師兄弟一把。
天恨和太素妙廣當然沒如此濃烈的氣運,但也會因此,突破一劫,這對道君來說,已經是極難得的好處了。
王崇心頭,正在暗暗盤算,忽然演天珠叫道:“九寒魔君撐不住了。”
小賊魔限于功力,還不能看破戰局,就反問道:“你怎么知道?”
演天珠呵呵一笑,說道:“他的道行法力,已經收斂不住,被我吞吸了過來。”
王崇微微一驚,他當然知道,天魔舍利乃是魔極宗的至寶,幾乎所有的魔極宗修士,死后的一身法力,都會被這件至寶吞吸。
他只是沒想到,就算九寒魔君這等半步天魔之輩,也逃不過去。
演天珠叫道:“我稍稍離開一會兒。”
王崇忙叫道:“多加小心。”
演天珠再沒有回答他。
它駕馭了天魔舍利,一飛九霄,此時這枚也有天魔至寶之號的寶珠,早就駕馭了全新的身體。
尤其是演天珠也是法寶元靈,駕馭法寶之軀體,比轉生成人,更要順暢千百倍。
便是原來天魔舍利的元靈,也未必能及得上此時的演天珠。
尤其是,王崇也不知道,這枚破珠子,曾吞了數種天魔神通,真要論戰力,尋常渡過一二次大劫的道君,還真就未必比得上這破枚破珠子。
演天珠駕馭天魔舍利,直沖九霄,須臾到了域外,化為一頭萬丈巨魔,此乃當初奪鷙玄的機緣,夜剎大魔君的神通。
它只是駕馭萬丈魔軀,憑空一撈,就把冥冥之中,九寒魔君的一點命數扯斷。
九寒魔君最后一點維系,也自斷去,漫天蟬鳴,一時間呱噪無比。
一團黑氣,無數金蟬,漸漸擴散了開來。
玄胎天只是瞬息間,就被道化魔染了千里地界。
應揚,玄葉,玄德,令蘇爾,天恨,太素妙廣,莊不修,七位道君一起驚駭,他們如何瞧不出來,九寒魔君這是徹底道化了。
只是九寒魔君渡過了九劫,只怕半步,就能證道無上天魔,故而道化之后,化為異物,天生有無限神通,秉承他一點執念,也要把玄胎天徹底道化。
玄德叫道:“須得盡快毀去此物!”
其余六位道君,亦知道此乃必須,只是人人都猶豫,卻見玄德道人沖縹緲天方向拜了八拜,一指頭頂上的慶云,這一團他數百年苦功,修成的道果,就投入到了九寒魔君煉就的無邊魔光,漫天金蟬之中。
這一團慶云轟然炸裂,讓本來急遽擴張的魔光,縮小了七八成。
玄葉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正要也把頭頂的慶云飛出,就被應揚一把攔下,這位峨眉二祖,笑道:“你不用!我來。”
玄葉剛要說什么,卻見應揚頭頂的慶云,也飛了出去,落入了無邊魔光之中,也是自爆了道果。
演天珠在虛空之中,晃了一晃,發出了不滿的悲嘯。
太素妙廣卻微微猶豫,正在此時,令蘇爾也驅動了自家的道果,投入了最后一團黑氣之中。
令蘇爾的根基,極為雄厚,故而他的道果落入黑氣之中,把九寒魔君的道化余氣徹底毀去。
正跟玄胎天都震動了起來,天地間一時間,都清明無比,再無半分魔氛。
三位失去的道果的道君,玄德,應揚,令蘇爾,都各自臉露微笑,天恨和玄葉悄悄的攔在三人面前。
此時乃是他們這一方最弱的時候,莊不修身為玄胎天本土道君,難免就會有些想法。
太素妙廣真君,想了一想,也湊到了峨眉的這伙人里頭,莊不修見狀,嘆了口氣,微微頷首,駕馭一道遁光,脫離了這一處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