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我攤牌了
翌日，晴轉多云有小雨。
不過方別覺得天氣預報不是很準。
因為從機場出來之后，外面這明媚熱烈的太陽光照得人睜不開眼。
就連機場外的馬路上的空氣看著都有波紋在晃動。
蘇沐凜已經到了。
她今天把黑長直換成了一個低馬尾的發型，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短袖T恤，下身是一條修身牛仔褲。
臉上完全沒有化妝，亦或是化了淡妝方別看不出來，一個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快一半的臉。
“這么早？”方別迎了上去。
“......”蘇沐凜沒說話，只是拉開自己阿斯頓馬丁的車門坐了進去。
方別上了副駕，剛系好安全帶，就聽到大小姐清冷微凜的聲音：“去哪兒。”
方別看了眼手表，現在是下午五點四十七分。
按照路程的話，從機場到家大概需要四十分鐘，加上可能的堵車，應該在一個小時左右。
那就不回家了吧。
“我知道一家店的水席做的還行，前兩年在這邊待了幾個月你也沒嘗過，不如今晚上去嘗嘗？”
大小姐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哪一家？”
方別掏出手機點開地圖調出導航：“這家叫洛城水席園的，咱直接過去吧，我剛訂好座位，到了差不多正好趕得上。”
大小姐不想說話。
因為她剛才等方別的時候派人查了，那個方別的女同學今晚也要在那里吃飯！
“怎么了？”方別還沒明白怎么回事，“不會你那天說的其實不是張曦兮，說的是你自己吧。你真有喜歡的男同學了？”
“沒有男同學！”蘇沐凜沒好氣嘟囔了一句，然后一腳油門車子就飛竄而出。
方別緊緊貼在座椅靠背上：“別違反交通法規！警察蜀黍就喜歡抓這種開豪車的！”
蘇沐凜：“哼！”
之后一個小時的路程中，兩人一路無話。
大小姐是內心糾結不已，她在想方別是不是打算攤牌跟她說想追那個同學。
方別是緊張。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表白，甚至什么準備都沒有，昨天跟劉芒一喝大就直接答應表白了。
今天早上起來他還有點后悔，想認慫，但被劉芒一激，當場就來了。
而且昨晚都已經給大小姐打過電話，這個實在不好反悔。
實際上他心里也并沒有后悔。
他現在只是在思考之后該怎么表白。
就是普普通通那種？還是要怎么樣？
難啊。
第一次表白這種事情本來就已經很難了。
然后表白對象又是蘇沐凜這種超級白富美大小姐。
那可真是難上加難。
但不能就這么慫了！
方別回憶了一下那天自己在公司一個人畫畫的時候哼唱的《年少有為》和《一半人生》。
“假如我年少有為不自卑......”
“在某個清晨，回望我一生，活得雖認真，卻微小如塵......”
果然啊，自己不能認慫。
雖然沒有金手指。
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雖然沒有系統。
但自己依然是個穿越者！
既然是穿越者，就要做到一些曾經做不到的事情！
首當其沖，就是找到對象！
這樣的話，就算是前世的爸媽，他們也會欣慰的吧。
思索間，飯店已經到了。
在停車場停好車，兩人來到飯店大堂內一個靠窗的桌子坐下。
這是方別提前訂好的位子，他并沒有訂包間。
因為有的事情，他不想在包間里說。
到了座位，菜早已點好，后廚正在準備。
方別看著對座的大小姐，在腦海中醞釀著稍后要說的話。
大小姐卻四下亂瞟，想看看那個女同學來了沒。
沒錯，她已經看過方別那個女同學的照片了。
不得不說，那確實是個美人。
“你是......方別？”
這時，一道稍帶有遲疑的清甜女聲在兩人身邊響起，打斷了兩人各自不平靜的內心。
蘇沐凜抬起頭，看著這個站在自己桌前的女人。
一頭與自己一樣的黑長直，大概有一米六七左右的身高，身材勻稱，穿著一件修身白襯衣，下身是一條淺藍牛仔褲。
她臉上同樣畫著淡妝，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滿是見到老同學的驚喜。
方別也愣住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她？！
雖然這個平行世界中有自己的那些親戚朋友，像是吳窮、林北這些人。
但有的人也變了。
比如前世他堂弟并不叫方世玉等等。
他原本也想過會不會見到一些過去的人。
就比如......眼前這位。
但原本心思就挺淡的，又跟大小姐相處了差不多兩年時間，這個姑娘的樣子早就在他腦海里變得模糊了。
仔細回憶了一下她 的名字，方別語氣遲疑：“張璐瑤？真是好久不見了，我記得你不是出國了嘛，回來了？”
“是呀，博士提前畢業了嘛。”張璐瑤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抬起胳膊比了個健美的動作，“怎么說我也是個女學霸，只不過現在升級成沒人要的女博士咯，而且還是理工科的博士。”
“哦，流弊。”方別贊了一句。
這可是女博士啊，反正對方別來說，這就屬于另一個世界的物種。
而且還是理工科的女博士。
“對了，我最近回國看到新聞說有個大導演方別，我還以為同名同姓呢，看了照片才知道真的是你。”張璐瑤擠擠眼睛，“怎么，放棄當初的夢想啦？”
當初倆人關系挺好，算是無話不說的好哥們那種性質。
當時倆人互相說過未來的夢想。
方別的夢想是成為所有人都知道的漫畫家或者游戲制作大佬。
就像三上真司跟小島秀夫還有R星那種的。
漫畫家就不用說了，方別是個資深漫畫讀者。
“這倒是沒有，我的漫畫公司跟游戲公司都已經起步了。”方別笑笑，“你來這兒是......”
“哦，我陪爸媽來吃飯的。”張璐瑤這才醒悟過來，“家鄉的味道嘛，快十年沒嘗過了，想嘗嘗看。其實我不太喜歡水席的，這個不太合我的口味。那你呢？”
她這才看到蘇沐凜。
然后她就被蘇沐凜的外貌、氣質、身材小小震撼到了一下。
如果整體打分的話，張璐瑤自信能有七到八分，但蘇沐凜......大概是八點五分起步的那種。
嗯，同為女性，她不知覺給蘇沐凜降了零點五分。
“這位是？”
“蘇沐凜，我朋友，也是我老板。”方別解釋。
而且很快，他希望大小姐就不再是他的朋友。
“朋友哦”張璐瑤笑的意味深長。
“嗯，我這邊有件事要說，你要坐坐嗎？”方別詢問。
“不了，不打擾你們啦。以后有機會再聊。”張璐瑤擠擠眼睛，瀟灑轉身。
然后她忽然回頭：“對了，我不是張璐瑤。張璐瑤今天還加班呢，我是王昭夕。”
然后她沖方別擠擠眼睛，無聲說了句“加油”。
方別啞然。
“她到底是誰。”
方別抬頭，對上大小姐泛紅的雙眸。
“大概是我名字記錯了吧。”他苦笑著解釋，“挺早之前我不是跟說以前有個暗戀的姑娘嘛，就是她了。”
但現在看來好像是記錯人了。
他暗戀的那個姑娘，跟這個他的“好哥們”白富美，大概不是同一個人。
王昭夕和張璐瑤啊......
真是久遠的兩個名字。
一拍腦門，方別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王昭夕是我初中暗戀的女孩兒，張璐瑤是高中那時候暗戀的女孩兒。”
蘇沐凜：“......”
這又不是業務員，還能增員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方別摩挲著手里的筷子，“怎么說呢，時隔十年猛一下見到她是挺驚喜的，但之后就是平靜。”
“仔細想想的話，其實三四年前我也見過張璐瑤。但怎么說呢......”方別笑了，“我發現我那時候喜歡的并不是她們，我懷念的是那個無話不說的青春。”
當時也許確實有暗戀她們的想法。
但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方別之所以一直記得，正是因為那是他的回憶。
在回憶里，這兩個姑娘都是當初那個青春懵懂的模樣。
當記憶的畫面逐漸泛黃，記憶中的那些人也會越來越完美。
直到......再見到她們。
其實方別明白的，他懷念的只是自己過去的人生，而不是那些人。
而現在他也只有二十六歲，年底才是他二十七歲的生日。
未來還很長，他的人生才過了不到一半。
他要向前看。
而他的“現在”，他的“未來”，就坐在自己面前。
他要抓住。
“小凜，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么......”蘇沐凜吸了吸鼻子。
“怎么說呢，其實這個時間點不太多，我覺得有點兒倉促，也有些不合適。但......”
“牡丹燕菜上了，兩位請慢用。”
服務員打斷了方別的話。
等菜都上齊，方別沉默半晌，開口道：“其實吧，我最近壓力很大，整夜整夜失眠睡不著。醫院的安眠藥也不給開，我只能天天吃點兒褪黑素才能睡著。”
蘇沐凜有些緊張：“要不明天去醫院看看？”
“我去看過醫生了，醫生跟我說了治療辦法。”
“什么辦法？要買什么藥？我去讓人準備！”
“不用吃藥。”方別看著面前緊張兮兮還眼圈泛紅的蘇沐凜，深吸一口氣。
然后，他緩緩說了一句話。
“醫生告訴我，說是需要有個人陪伴著我。但我這人吧，也比較無趣，思來想去我想不到誰能陪我，劉芒他們也不合適，那幾個家伙睡覺的時候呼嚕聲此起彼伏打的震天響，所以我想問問......”
“小凜，能不能讓我以后每天早上躺在床上一睜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你。”
蘇沐凜愣住了。
然后......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