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焱加快步伐,走進小鎮中。
這時的小鎮上,冷冷清清,已經沒有任何行人了。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出來溜達,很容易把命給溜達沒了。
但是,冷清歸冷清,這個時候,不應該這么安靜。
以往這個時候,土匪已經沖進鎮里,開始大肆搶劫,鎮上的難民們,敢怒不敢言,這才是正常的現象。
而鎮上的執法隊們,倒頭裝死,不管不顧。
等天亮的時候,他們才會出來,維護小鎮的治安。
今天,土匪們好像過年似的,格外的仁慈。
張焱想到被自己干掉的孫二毛,心中暗喜,難道說自己干掉一個土匪頭子,把土匪們震懾住了?
“哥!哥!!”
一個激動的聲音傳入張焱的耳中,他前方不遠處,依稀能看到一個少年人的身影,正向他奔跑過來。
“張燦,不好好學習,跑出來做什么?”
“哥!天都黑了,你還不回來,我哪有心思做作業?”
張燦來到張焱跟前,撇著嘴,臉上的擔心,還未消散。
“快去學習,我們今晚吃肉!”
“哇!!有肉吃嗎?”
“有,吃狼肉!”
“哥,這么大只狼,你怎么做到的?”張燦盯著張焱拖著的牦牛般大小的野狼,驚愕道。
那頭野狼,也太特么大了。
張燦不會相信,就張焱那小身板,不可能干得翻那頭狼。
除非狼想不想活了,任張焱宰割。
“雷劈的。”
“…”張燦有點懵,完全不信。
先不說冬天不打雷,就算打雷,能剛好劈在狼身上?
就算劈在狼身上,又能剛好讓哥哥遇到?
這怎么可能?
“別不信,真的是雷劈的!”張焱見張燦依舊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再次強調。
他說得,都是實話,這狼確實是被雷劈的,那里還有好幾頭,他只恨自己力氣太小,不然全都拖回來。
現在有天然的冰箱,根本就不怕肉會壞掉。
“我信,那我去做作業啦!”張焱好好的,又有肉吃,張燦就高興,反正狼被張焱拖回來了,管它是不是被雷劈的。
“快去!”
張燦回到帳篷中做作業,張焱則把狼拖到帳篷右邊的空地上,那里是他們的露天廚房。
他回到帳篷里,把扒來的土匪衣物,扔到床上。
說是床,不過是兩邊和中間分別用磚頭堆砌起來,上面鋪了幾塊木板,木板上,墊著好幾塊臟兮兮的、破破爛爛棉絮,還有破舊臟爛的床單,上面有一床還算能看的被子,僅此而已。
張焱把自己心愛的麻布袋從背上拿下來,放在床邊破舊的柜子上。
這時,張燦轉過頭,張焱的身影落入他的眼中。
張焱的樣子,讓他觸目驚心。
他看到張焱渾身是血,衣服上,到處都有燒焦的痕跡。
而且,張焱的手上,臉上,都有很多傷疤,不過傷疤都快脫落了,完全看不清張焱本來的面目了。
如果不是那身衣服和聲音,他估計都認不出來,這是他的哥哥張焱。
還有,張焱的頭發也很奇怪,原本他一頭飄逸的長發,現在看起來,就像被燒過一樣,要多丑,就有多丑。
看到這個模樣的張焱,張燦手中的筆直接滑落。
他一臉擔憂地看著張焱,急切地問道:“哥,你的衣服上,怎么全都是血跡?你受傷了?你被大火燒了?”
剛才在外面,天色很暗,他沒看到張焱的情況。
現在他看到了,讓他心驚肉跳。
“沒事,被雷劈了!”張焱說得輕描淡寫,現在,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完全不礙事。
估計明天一覺起來,就一點事都沒有了。
“被雷劈?跟那頭狼一起被劈的?”張燦想起張焱說的話,那只狼也被雷劈了。
“對!”
“哥,你是不是背著我,干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張燦發現,張焱似乎一點事都沒有,整個人生龍活虎的,不像是裝出來了的,心里踏實不少。
“你哥我四好少年,能干啥傷天害理的事情?”
“沒干,怎么會被雷劈?”
“因為我是英才啊!”
“嗯?”
“天妒英才,你不知道?”
“…”張燦沉默幾秒,關心道:“哥,你沒事吧?”
“沒事,被雷劈后,我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現在我跟你一樣,有超凡之力了。”
“什么超凡之力啊?”張燦頓時好奇起來,作業都不做了。
“療傷的超凡之力,你哥我被雷劈了,現在還好端端的,依靠的就是超凡之力,還有一個抄別人技能的超凡之力。”張焱想起今天的收獲,就忍不住跟張燦分享起來。
說著,張焱就開始換衣服,身上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
“技能不是只能學嗎?還能抄?”張燦有點懵逼,他活了十四年,就只抄過書、抄過答案、抄過作業,還聽過抄襲別人的勞動成果等等,就是沒聽過抄技能。
“能,我不知道怎么給你說。”
“好嘛!”
張焱把衣服全脫了,露出上半身,有很多傷疤,跟臉上的一樣,傷疤都快脫落了。
看到這里,張燦總算放下心來了。
這一次,張焱沒有騙他。
以前受傷,張焱就老騙他說沒事,有幾次在炎熱的夏天,傷口感染,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張焱換好衣服,從麻布袋中拿出一把菜刀,提著一盞煤油燈,順手抱著自己剛換下來的衣服,來到外面的露天廚房中。
張焱把煤油燈放在灶臺上,把那些衣服,全都扔到灶火里。
不一會兒功夫,張焱便把整只狼大卸八塊,把肉和內臟全都分開,收拾好,提回帳篷里放好。
接著,他開始燉肉。
帳篷里,張燦正認真地寫著作業。
張焱端著熱騰騰的、香噴噴的狼肉走進來。
“張燦,吃飯了。”
“哇!好香啊!”張燦口水直流,肚子咕嚕咕嚕地回應著。
他把書桌收拾干凈,張焱將肉放在書桌上,溫柔道:“快吃!”
“哥,你不吃嗎?”
張燦夾了一塊肉,放在嘴里,咀嚼起來,真的很香。
“我不餓,回來之前,烤了很多吃。”
“沒騙我?”
“干嘛騙你?”
“哼!你之前就經常這樣騙我,寧愿餓肚子,也要讓我吃飽。”
張燦說著,心里一陣酸楚襲來。
“你還小,吃飽了才能長身體,太矮了,以后找不到老婆。”
“你也才十七歲,也不大啊!”
“差點就成年了,好吧!”
“真沒騙我?”張燦還是不信。
“真沒騙你,雷劈死了十來頭狼,吃得我都想吐了,我準備明天再去拖一頭回來。”
“好嘛!”
深夜,張燦抱著菜刀,在帳篷外面守夜。
張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們兩人守夜已經成了常態。
小鎮上,除了土匪,還有偷盜的人,甚至還有些反社會的極端變態存在。
尤其是那些反社會的極端變態,他們就看不慣別人過得比他舒服。
每當到了深夜,他們開始出沒,走進帳篷,男的直接殺,女的就是先侮辱,再殺!
有這種人在,如果沒人守夜,根本就不敢安心睡覺。
“所有人,滾出來!到中間的空地上結合!”
“都滾出來!趕緊!”
“全給老子滾出來!”
“不出來,直接殺!”
一時間,小鎮上,喊聲四起。
張燦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那是土匪的聲音。
大半夜的,土匪才來小鎮,這不是他們的風格。
張燦抱著菜刀,跑進帳篷中,一邊搖晃著張焱,一邊急切道:“哥,土匪來了。”
張焱一下子就睜開雙眼,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雙眼,對張燦道:“張燦,別怕,去帳篷門口站著等我。”
張燦“嗯”了一聲,抱著菜刀,就向帳篷外面走去。
現在,張燦一點都不擔心張焱了,因為他發現,張焱臉上和手上,所有的傷疤都沒有了,整個人就像沒被雷劈過一樣。
張焱下床后,站在床邊,把被子、床單和棉絮拿起來,然后把那些從土匪身上扒下來的衣服扔到床上,平鋪開來,然后將棉絮、床單和被子依次蓋回去。
搞定后,張焱從麻布袋中,把那個裝飛刀的皮盒子拿出來,放到衣服的夾層中。
他背上自己的麻布袋,從帳篷里走出來,來到左邊的露天廚房中。
他把手伸到爐灶中,按在鍋的背面,使勁壓了壓,然后收回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擦,擦完后,他的臉上,黑漆漆的,就像從非洲來的一樣。
今晚,土匪的舉動很反常,這個點才來小鎮,必有蹊蹺。
他一想到那兩個跑掉的土匪,心中隱隱不安,可能孫二毛被殺的事情,暴露了。
現在,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看現在,能不能蒙混過關了。
他有飛刀絕技在手,是不虛任何人的。
“張燦,我們走!”
“嗯!”
張燦把刀遞給張焱,走在前面。
張焱把菜刀裝到背上的麻布袋里,走在后面。
土匪口中的空地,其實是執法隊特意搞,類似一個廣場。
每當有什么重大的政策時,他們都會把難民區的所有人聚集在那塊空地上,口頭宣布。
畢竟,難民區,識字的人很少,口頭宣布比較方便。
片刻之后,他們來到小鎮中間那塊空地上,這里燈火通明,煙熏的味道很濃。
空地周圍,每隔幾米,就站著一個土匪,高舉著火把,人形路燈。
空地上,已經站著不少人,他們面色凝重,甚至有些人在瑟瑟發抖,害怕不已。
不過,站著的這些人,都是住帳篷的難民。
住磚房的難民,是有保障的,就連土匪都不敢去搶。
空地的高臺上,站著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
那壯漢,也穿著一身皮大衣,脖子上,也掛著金項鏈,也是肥頭大耳的。
他跟張焱和張燦這種,瘦得根竹竿似的難民,形成鮮明的對比。
光線很暗,張焱看不清他的長相,看身材,跟被他干掉的孫二毛差不多。
大約半個小時候,便聽到有人高聲道:“老大,所有帳篷都檢查過,沒人了,包圍小鎮的兄弟們,也沒發現有人離開。”
“牛二,馬三,給我仔細看,殺死老二的人,在不在這些人當中!”壯漢盯著空地上所有人的難民,怒道。
他的語氣中,有強烈的恨意。
看來,孫二毛應該是二當家級別的。
壯漢的話音未落,牛二和馬三從高臺旁邊舉著火把走出來,向難民們走去。
聽到壯漢的話,緊繃著的張焱松了一口氣,現在自己這番打扮,應該能蒙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