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建林聽著阮林氏的話,臉色越來越蒼白。
不由的就想到當初許胥媽死時的場景,那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人,可是死的時候卻是那樣的猙獰。
她是難產死的,而且死不瞑目,直到斷氣,眼睛都沒有閉上,而是直勾勾的盯著大門口,手身在半空中,仿佛厲鬼一般,要抓住什么…
許建林打了個冷戰,頓時覺得后脖子發涼。
阮林氏見自己這番話起了作用,又道:“我們阮家別的沒有多的,就孩子多,嬌嬌上面有九個小子,還真不稀罕你許家的兒子,只是這許胥,和我們阮家有些淵源,我老太婆也實在可憐他,想要將他帶在身邊養著,也不改姓,就養在身邊,和我四個兒子沒有任何的關系。”
“將來,如果他哪天愿意回你們許家了,我也不會阻止。”
“你這做爹的,也正好省點精力去關心老婆孩子是不是,我也知道現在這年頭,養個孩子不容易的。”如果前面的話是在威脅,那么后面的這些話就是在給許建林戴高帽子了。
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對許建林這樣虛偽又自私,還想保存自己顏面的人是最有用的。
果然。
許建林一聽這話,面上之前的抗拒就跟著散了不少。
仿佛給自己的不作為找到了一個理由一般。
他抬起頭,看著那邊牽著阮嬌嬌小手的許胥,仿佛是給他最后一個機會一般的問:“你真的愿意去阮家?以后都不后悔?”
許胥點頭,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他一眼。
許建林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很失望又很無奈一般,嘆了一口氣。
“算了,既然這是你自己的想法,那我就成全你,只是以后,你再后悔也回不來了的!”
許胥不動如山。
許建林面上有些羞窘,特別的著惱,卻還要當做什么也發生的樣子,朝阮林氏道:“阮嬸子,那以后這孩子就由你管了,和我們許家沒有半點干系。”
不過幾句話,一百多塊錢。
自己的兒子就這么不要了。
阮林氏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她繃著臉,讓徐建國寫了一份書面的協議,當著村里干部的面,雙方都簽了字,大意是以后許胥的一切都由阮林氏負責,和許家沒有一點關系。
從阮家出來時,許建林一張臉有些難看,悵然若失,而劉梅則是滿臉的喜意,那嘴角揚得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在她的眼中,那阮家人純屬有病,沒事要一個外姓小子回去養,費錢費口糧還費精力,還和自己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真不知道圖個什么?
她高興的拍了身側的許建林一下,就連被人甩了一巴掌的憋屈事都給忘了個干凈,只朝許建林高興的道:“他爸,今天晚上咱家吃雞哈,再去村頭兌二兩小酒,你好好的喝一杯。”
“喝什么喝!”和劉梅的心態不同,許建林知道這件事情以后被人說起,他是要被怎么數落的,只怕還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絲毫不覺得這有什么值得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