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完全體
正在棺材邊緣，對著透明罩哈氣的飛段，愣了一下，看看砂鐵大板磚下的流出的紅色血液，又看看面不改色的隼人，突然感覺外面的世界可能不是想象中的精彩，他很從心，拉起棺材板，蓋上。
“蒼蠅已經拍死了，沒有什么打擾我們了。”如果這話是發生在學校后面的小樹林，那估計好多人掏出收集準備當一回野外動作片導演。
然而并不是。
這是在陽光下的一處修羅場，尸塊遍地。銀發的少年的表情平靜，御饌津卻知道平靜的表象下是洶涌的波濤，然而這鍋他們得背。
“這個東西叫黑棺，是我們這一族的靈器。”御饌津說道。
隼人表示這是一個好的開頭，可以，請繼續。“黑棺的制作者已經不可考，最大的可能是隕落在與大筒木一族的戰爭中。黑棺一開始的作用是收納靈魂，并且將靈魂的能量提純…”
“也就是說，它本質是個烹飪人類靈魂的廚具？”隼人冷冷地插話，身為人類，黑棺的作用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
隼人有點明白了，為什么當初人類當初會站在大筒木一族的一邊。
畢竟左右都是作為牲畜，當然是選擇比較溫和的那一邊。
“你要這么說也沒錯。”御饌津苦笑，“這就涉及你們常說狼吃羊，羊吃草的問題，狼活該餓死嗎？”“站在羊的角度，狼全都該死。”隼人說道。
“站在草的角度，羊也全都該死。”御饌津說道。
“不，草沒有那么復雜的思想…”
御饌津：…
她當時就火了：“你確定要現在和我掰扯這個？”
隼人擺手：“那倒不是，不過有空的話，可以。”
御饌津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即將爆發的脾氣：“妖怪一族當中，對人類的態度大致分為三派——
一，捕食者派:他們覺得人類既弱小又蒙昧，只配作為牲畜活著。這一派中的妖怪大部分能都捕食人類的靈魂獲得力量，有些就是單純喜歡人類的口感，就像人類對待牛羊一樣。
弱肉強食，僅此而已。”
“這么看來，大筒木一族也是在對你們進行履行弱肉強食的規則而已，真是諷刺！”隼人撇嘴。
“沒錯，所以對于滅亡，我們比較坦然，只是…如果能活，終究還是想要搶救一下的。”御饌津很平和的說道。
隼人一愣，貌似還真是這樣。在他接觸的這么多妖怪一族中，真沒幾個對大筒木一族懷著怨恨這種情緒的，有的想御饌津一樣，覺得如果真的滅亡，那就是宿命，很“佛系”。有的只是單純不服氣，想要再打一場，和街頭干架輸掉的想法差不多。有的只是單純不想死。
“二，融合派，他們認為人類雖然弱小，但極具發展潛力，妖怪一族應該和人類和平相處，并利用人類發展的成果強大自身。”御饌津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道。
沒想到妖怪一族當中還卓有遠見。
如果這一派占據大多數，這個世界的后續應該沒人類卵事。還好，這一派比起捕食者派，處于被壓制的位置。
其實這是很簡單的道理，捕食者派當中，未必沒有不動的。但是讓他們和“食物”交朋友，心理上過不了這一關。這一點和人類是真的像，死鴨子嘴硬是所有種族共通的秉性。
“三，隱世派，這一派覺得人類太能蹦跶了，在作死的路上狂飆猛進，最終根本就不需要別人動手。”御饌津補充了一句：“當然，三派并不是那么涇渭分明，今天融合派、隱世派，明天憋不住嘴饞，變成捕食者派很正常。”
“哦。”隼人并不意外，御饌津以前說過妖怪對人類的態度，只是比想象的更加不友好一點，更加殘暴一點，“那您是什么派？”
“傾向于融合派。”
“傾向？”
“沒錯！你應該知道，很久以前，我在民間有個名號，稻荷神…”
“等等。”隼人打斷御饌津，好奇地問，“您真的有能夠保佑五谷豐登的權能？”
聽了隼人的話，御饌津很高興，笑得如同真的神邸，她緩緩說了兩個字：“扯淡。”
“沒那個能力，也沒那個閑心。”御饌津看傻子一樣看著隼人，然后說道，“你知道這個地界的耕地有多少畝嗎，一年的農作物有多少嗎，就算累成干尸也忙不過來。
其實吧，只要在某個收成不好的地方露一露面，然后增加這個地方的收成。其他收成好的地方，就算與我無關，也會當成我的功勞。老實說，幾乎就沒有我的功勞，我只需要每年選些地方露臉幾次就可以了。”
隼人嘆氣，有時別怪神棍的忽悠能力太強，別動不動腦補就行。
御饌津奇道：“還以為你會嗤之以鼻，冷哼一聲愚昧呢！”
“有的是時候信仰神鬼，只是因為太過無力，既然什么辦法都沒有，不妨什么都拜一拜。”穿越前，和隼人一起工作的大媽，諸天神佛，儒道釋，凡是能夠保佑的統統拜一遍，曰：禮多人不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偶爾她還上教堂禮拜呢。
隼人指著死去的和那些悍不畏死盯著這里的邪教徒：“這才是愚昧。”
“是啊，真是愚昧，連最基本的本能都失去了。”御饌津問道，“你們那嘎達怎么說的？”
隼人：O_o
“你跟悠人學的啊，別瞎整，和你的畫風和人設不符。”隼人都快無語了。
御饌津掩嘴輕笑，剛才那股東北味的話顯然是故意為之，和隼人拉近距離呢。她正了正臉色，“好了，不要在意那些細節，你們的智者到底是怎么說的？”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老子。”
“說得真好。”
“上帝欲其死亡，必先令其瘋狂——莎士比亞的《麥克白》”
“還有！”
“神欲使之滅亡，必先使之瘋狂——古希臘悲劇作家歐底庇德斯。”
御饌津沉吟了一下，不確定的說道：“你表達，你們的智者喜歡互相抄襲？”
隼人：…
“我是說，英雄所見略同。”隼人被噎得差點噴出鹽汽水，什么人哪！文人之間的抄襲能叫抄襲嗎？
那是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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