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間,白沐凡似乎聽到了一陣十分美妙的歌聲。那歌聲一下子便擊中了他內心的柔軟之處,勾起了他腦海中一幅幅美好的回憶,讓他情不自禁的便著了迷,下意識的便朝著那個歌聲發出的方向不斷靠近了過去。
不知走了多久,白沐凡正有些渾渾噩噩,忽然感覺到一陣寒冷的風兒刮過自己的身體,讓他渾身打了個冷戰,突然就醒了過來!
白沐凡眨了眨眼睛,經過最初幾秒的茫然,這才漸漸地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他感受著大腦里傳來的一陣陣異常的刺痛,不由深吸一口氣,左右張望,不禁心頭微震,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抑制不住的錯愕之色。
他此刻居然不在熟悉的船艙臥室里面,而是正站在一片茂密的樹林之中!
白沐凡往前望去,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在他的面前,大地裂開,露出一條漆黑深邃的裂縫,裂縫里面有陣陣陰風吹出,而他剛才就差那么幾步,就掉進這條巨大的裂縫里面了!
白沐凡吞了吞口水,下意識退后了幾步遠離了那條裂縫,然后深呼吸幾次強迫自己亂糟糟的大腦冷靜下來,用力捏緊雙手,感受著指甲刺入掌心的疼痛感,慢慢開始思考現在的局面。
“到底怎么回事?莫非我還在做夢?不…不可能是做夢,做夢不會有這么清晰的感知。那么,莫非是有什么人,或者是什么東西通過精神的手段,控制了我的身體,讓我不由自主的就主動從樓船上走了出來,走到了這里?”
想到這里,白沐凡只覺得渾身有些涼颼颼的,頭頂三輪紫月之下,四周魔界的一切事物都顯得無比陰森,仿佛在四面八方都有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珠子盯著自己,充滿了惡意。
在這種陰森可怖的環境下,他一時間不敢亂動,只有眼珠子轉來轉去,緊張的渾身是汗。
有這種能耐繞過褚秀鳶老師的感知,悄無聲息控制自己走到這里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對付的。而自己現在古琴被丟在了歷練圣地里面,練習筆和畫紙也沒在身邊,沒有這些東西的幫助,他就只是一個普通人,胡亂抵抗的話可能會引起那個人的怒火,他這小身板可承受不了這種強者一巴掌的。
現在該怎么辦?有什么辦法通知褚老師她們來救自己嗎?
自己突然不見了,褚老師她們應該能察覺到異常,然后順著線索找到自己這里來!
可是白沐凡不確定的是…自己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就在白沐凡心中暗暗叫苦的時候,突然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一個渾身毫無修為的普通人類男子,沒想到居然還能掙脫我的控制,這倒是讓我沒有想到。”
白沐凡心中一動,心中壓力反而稍稍減弱了一些,真正恐怖的是未知,但現在對方只要開口了,反而讓他不是那么恐懼了。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噗噗亂跳的心臟,強自鎮定道:“你是誰?為什么要控制我跑到這里來?”
一邊說話的時候,他一邊緩慢的轉動腦袋,試圖找到發出聲音的那個存在的身影。
那個聲音低沉笑道:“我是誰?呵呵…小家伙,你可能聽說過我的名字,我叫‘隗羅’。”
隗羅?
隗羅…
白沐凡只覺得這個名字格外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聽說過,他默默地在心底反復咀嚼這兩個字,突然心頭一震,終于想了起來。
這個隗羅,正是自己當初剛剛乘坐樓船進入魔界時,看到的那個從地底探出一只巨大魔掌的可怕強者的名字,這是一尊自稱為魔神的魔族強者!
當初的那一幕可是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甚至還將隗羅的那只手掌連同金翅大鵬鳥和魔猿一同畫了下來,作為一張底牌貼身放置,在歷練圣地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而這個在睡夢中悄然控制著自己跑到這里來的,就是這尊被封印了的魔神?
想到這里,白沐凡不由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對照自己腦海里的記憶,發現果然與自己當初看到的那片深沉的森林一模一樣,原來樓船不知不覺已經行駛到了這片區域的附近!
可是他記得沒錯的話,這個名叫隗羅的魔神,被一位不知名的神秘存在給封印在了地底,千百年來始終都無法逃脫,白沐凡也就沒有把對方當做是一個危險,畢竟當初進入魔界的時候,就完全沒有任何要攻擊他們的跡象。
可是白沐凡沒想到這次在樓船往外行駛到這附近的時候,對方居然可以讓力量穿過封印,悄悄控制住了自己,離開樓船走到了這里!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要突然對自己下手,不過既然他不知怎么掙脫了對方的精神控制,恢復了清醒,就說明對方的詭計沒能得逞。
而這位魔神隗羅多半還處于被封印的狀態下,沒法踏出封印,自己應該是安全的!
白沐凡想到此處正感到有些安心,但下一刻猛然又提起了心。
因為他想到了那只從地底伸出來的巨掌,簡簡單單的一巴掌就將那只強大的魔猿給捏成了肉餅,由此可見,魔神隗羅雖然無法掙脫封印走出來,可是千百年過去,不知是不是封印松動了,在封印之處的附近,她是可以稍稍動用一些力量的,就像這次用精神控制的手段,遠距離遙控著自己走到這里來一樣!
白沐凡頓時緊張的捏緊了拳頭,按捺住仿佛隨時都要跳出胸腔的心跳,佯裝冷靜的問道:“你控制我過來有什么目的?”
“你再往前走一步,過來看看便知。”魔神隗羅的聲音似遠似近,遙遙傳來。
白沐凡仔細辨認了一下,發現那個聲音是從他前方的那個巨大而漆黑的裂縫之中傳來的!
怎么辦,是過去看一看,還是不聽她的,轉身就跑?
白沐凡內心掙扎了一下,腦海里浮現出自己轉身跑出幾步,然后被一只巨掌拍成肉餅的畫面,不由心頭苦澀,無比艱難的抬起了腳,稍稍往前移動了一小段距離,和那道宛如深淵一般的裂縫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然后小心翼翼地探頭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