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潛移默化
846年。
天命商會在露絲之墻內部膨脹成一個龐然大物。
以前人們提起天命商會，總會想到壁教。上年人們提起天命商會，則會聯想到報紙與百貨。
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議論天命商會和壁教之間的關系。
天命日報上，早就開始將壁教透明化，美名其曰“接受眾多教徒”的監管。
這件事轟動一時，那些權貴們則十分不屑，認為北鶯·卡斯蘭娜自降身份，將身為權貴的榮耀拉低到和平民同等的程度。
慢慢的，天命日報上開始出現露絲之墻內的小部分時政問題，一般都是公共設施、道路、巡檢等小問題。
沒想到一經發布就引起全民討論，紛紛吐槽起當前露絲之墻內的種種奇葩事。
希娜之墻的議會聽說之后，對露絲之墻內的表示不滿。有上頭發話，很快，人們就發現他們吐槽的事情有所改善。
‘原來還可以通過這種方式讓家鄉變得更好！’
人們的思想在潛移默化中發生改變，為了這個改變，八重霽可是花費了不菲的金錢，才堵住那些議員的嘴巴。
天命日報只要不報道希娜之墻內的事情，其它事都無所謂！這是底線！也是八重霽給他們下的套。
直到現在，天命日報也“規規矩矩”，沒有一絲出現的痕跡。
但露絲之墻內的一切，確確實實發生了改變。
當初王族禁止發展的蒸汽機還在迭代使用，只不過沒有進行民用，天命商會自產自銷，減輕人工成本，增大各方面效率。
可惜隨著商會擴張，這些小秘密自然也就傳到了王族的耳朵里，因為現在天命勢大，王族選擇了暗殺的手段。
“哧！——”
手握粹毒匕首，身形矯健的蒙面之人雙眼瞪大，不可思議的眼神還沒表現出來，眼睛中的最后一絲靈光便潰散開來。
“噗通～”
猩紅尖銳的赫子從心臟處抽出，人體失去力的支撐，摔倒在地。神代利世極為熟練的拉下蒙面之人的面罩。
“怎么樣，有印象嗎？”暗處的八重霽緩緩上前，從月光下隱約能看到秀氣的半臉。
“好像憲兵團中對人部隊的精英。”神代利世回道。
八重霽上前，掃過那名死不瞑目的暗殺者。
這是凱尼·阿克曼的人，憲兵團對人部隊的隊長，現階段實際意義上的人類第一人。
也是未來號稱“人類最強”的兵長利威爾的舅舅，在血脈上和三笠有些關聯。
王族雷伊斯家族的王牌護衛，窺探巨人之力，赫里斯塔那個小姑娘被放逐，也是因為他。
在八重霽的定位上，三笠以后將會取代這個人，而赫里斯塔將會成為新的王。
讓八重霽不解的是，為什么凱尼會幫助王族？僅僅只是想維持穩定，好獲取巨人之力？
在八重霽的必死名單上，凱尼·阿克曼已經成為預備人選。
他現在還差點功夫，只要天命商會能掌控住經濟，保證露絲之墻內沒人搗亂，還去管希娜之墻那群權貴們的死活？
他們創造了什么價值？
工業革命還是需要一定量的人口與人才，這些都在培養中，目前開墾區的工業園就是天命商會變相的“人才培養基地”。
“以后多注意卡蓮那邊，狗急了還跳墻，何況是他們。”八重霽說道。
神代利世躬身行禮，拖著暗殺者的尸體離去。
新鮮的血腥味沒有讓八重霽產生不適，草草掃了一眼地板上暗紅色的一灘血跡，朝臥室中走去。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暗殺，隨著天命商會繼續對蒸汽機、燧發槍等物品進行迭代升級的消息泄露后，幾乎每過幾天就會有一次暗殺。
就像神代利世猜測的那樣，八重霽已經有些著急了。
因為卡蓮。
開始的時候，八重霽只是想帶著卡蓮解開心結，順便提升實力。可他下意識忽略了卡蓮的年齡。
即便卡蓮經歷過不少大事，但比起每天夜里都接受夢境異世界信息沖擊的他，還是相差甚遠。
為了在卡蓮回歸后的性格不受太大影響，八重霽只能盡量不讓她接觸外界的事物，這也間接導致卡蓮對他的依賴程度極高。
卡蓮早已將第六夜想曲的基礎招式融會貫通，只是不懂得如何釋放體內積攢的能量。
八重霽也不知道，她們“打怪”的時候會不會積攢能量，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擁有“手機”。
現在的卡蓮就連落櫻斬都學得七七八八，每天看著卡蓮期待的眼神，八重霽都一陣頭疼。
別心結剛解開，又在巨人世界悶出心理疾病來了。
八重霽只能在暗地里進行科技累計，在最后一段時間內完全爆發出來。
為此，八重霽準備了三年的時間。
“最新的天命日報咯～關于瑪利亞之墻奪還戰的詳解！”
報亭前早就排成了長隊，那是權貴們的仆人們，身為權貴，總不可能每天與平民在同一個地方購買報紙。在他們的潛意識里，這是對自身的侮辱。
今日份的報紙很快賣完，權貴們對天命日報上面的詳解很是反感，因為天命日報將一切都赤果果的展現在民眾面前。
喜歡看報的中產階級們看完今天的報紙后，也察覺到風雨欲來的氣息。
第二天，前一天的天命日報內容將免費對所有民眾開放，當然，只限報亭老板朗讀。
“瑪利亞之墻奪還戰最根本的原因，是政府為了減少糧食短缺所實行的政策。所謂奪還戰，只是一個好聽的名頭罷了。”
“半年前，天命商會曾向政府提交開墾區全面工業園的方案，以此保證瑪利亞之墻全部逃難者的糧食供給最終卻因政要價太高而失敗。”
“我去開墾區那邊看過，那群人餓得面黃肌瘦，還奪還戰，壓根就是去送死，減輕糧食壓力的！”人群中有人議論。
“依我看，讓這些人去死也沒什么不好，吃我們露絲喝我們露絲的，早該讓他們滾蛋了！”
“你這是鼠目寸光！逃難者就沒給我們創造價值嗎？你連天命商會的工業園都沒有去見識過吧？萬一哪天巨人攻破露絲之墻，我們絕對會被希娜之墻內的權貴針對！”
“歷史將會重演！你今天的沉默終將成為明天的導火索！”
“都是政的錯！早交給天命商會不好嗎？整天就那群老爺逼事多！他們就是一群貪得無厭的家伙，應該讓議會出面好好管管了！”
“議會？呵呵，沒有那群老爺們供著，哪會有那玩意。”
“還是別讓他們去送死了，交給天命商會不好嗎？那可都是一條條人命啊！軍團都無法奪回瑪利亞之墻，更何況是那群手無縛雞之力的逃難者。”
八重霽坐在一間報亭不遠處的茶館中，臉上掛著笑容。
這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覺得討論這種事情有什么不對。
人們的思想，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