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拉斯話語未盡,仿佛只吐露出來前半句,接著就深深地盯住亞爾林,眼睛一眨不眨,氣氛十分的吊詭。
亞爾林從信箋中扯出兩張疊在一起的“照片”,細瞇著的重瞳中有黑線詭異的流淌而過,他指尖仿佛隱約有黑線從里面溢出來,他的視線來回的在照片和吉拉斯的面孔上來回的游移,似乎是在思考和抉擇,“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說些什么?”
吉拉斯臉上帶笑,破喉嚨卻是沙沙的:“我見過太多的陰謀詭計,也目睹很多精心設計的布局,切實體會明白著一個道理,那就是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巧合這種事情,所以,上校又何必否認呢?雖然我不是十分清楚上校你是如何辦到的,但是,小丑巴基的惡魔果實的能力的確是轉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這是不容置疑的結果,之于這個叫菲克的男人又為何搖身一變脫去了海軍服,變成了一名阿歷克斯的陸軍軍官,這些事情同樣都只是一些細枝末節的過程,就沒有必要去深究了吧!”
“很狡猾的說辭,看來閣下是容不得我做辯解了!”亞爾林嗓音同樣啞啞的,他低著頭將菲克的照片和巴基的懸賞單都倒扣在桌面上,神情晦澀難辨。
“從我得到的情報來分析,想必和上校你控制的黑線有某種聯系,也就是說那種黑線或許具備著某些令人驚異的特性,當然,真實具體的環節那就是上校你的隱秘了,我也無意去冒犯!”吉拉斯意有所指,腳下朝著亞爾林的方向邁了一步,“我想要的,只是也想感受一下能力者的滋味!”
“呵”亞爾林裝作不明白的樣子,半晌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惡魔果實的能力者,可不是憑空就能夠造就的,這個過程可是有些難題和限制!”
“我明白!”吉拉斯設想中這種驚異的能力也必然有一些前置的條件,否則亞爾林就沒有必要追緝巴基了不是,而且亞爾林在這中間在摻雜一些條件索取好處也是應有之意。
“空口白話,而且我現在的處境可不太妙,也無暇分身處理其他的事情!”亞爾林擰著眉頭,語氣斟酌道:“白獵人斯摩格可是跟著瘋狗似的追在我屁股后面,循著味兒就要上門來了,這一檻兒我要是邁不過去,呵恐怕…”
亞爾林食指“鐺鐺”的點在桌面上的報告“.…毫無忠誠性可言,行事立場遵循利己的原則,容忍和原則的下限很低,同時善于偽裝自己,在切實利益受到損害的時候不會束手就擒,很可能會鋌而走險甚至反叛海軍和世界政府。”
“瞧,這份報告寫得是真有水平吶,我是真想見見這位叫作斯達的調查員。”亞爾林眉頭一挑,刀鋒般的眉線浮出凜冽的殺意,陰仄仄道:“你們得先幫助我將這個爛攤子的局面給清理干凈,才好坐下來商談后續的交易!”
“斯達么,他的確是個人才吶!”吉拉斯嘴角露出古怪的笑意,他砸吧了下嘴皮,然后笑道:“針對目前的處境,想來上校你應該也有所計劃了,不如我們具體商討一下其中的環節?”
亞爾林咧嘴露出森森的牙齒,伸開手臂指向沙發:“請坐!”
一個多小時的商談后,吉拉斯從沙發上站起來,再看向亞爾林的眸子深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忌憚,慨然道:“亞爾林上校真是好算計,這個毒餌原本應當是喂給我們的吧,嘿,沒料到竟然被斯摩格咬去了,白獵人這一次可是要狠狠的栽個大跟頭了!”
亞爾林笑而不語,他朝著門口走去拉開門,輕輕地拉開門的同時眼角的余光漠然的瞥了一下門下反光的地板,然后才扭頭看向準備離開的吉拉斯問道:“有個問題,我挺好奇的,殺光旅社的人是你,還是那位斯達,還是另有其人?”
“是我!”吉拉斯嘿嘿冷笑一聲,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道:“這個問題很重要么?”
“不重要!”亞爾林凝視吉拉斯,笑道:“謹慎,冷酷,殘忍…唔,通常來講一個對待別人的性命如此殘忍的家伙,對待自己的性命的時候就會極度的惜命,這樣我才好放心吶!”
吉拉斯瞳孔微微收縮,反而笑出滿口的黃牙:“亞爾林上校果然是個讓人覺得可以信賴的交易對象。”
“也或者是長期的合作伙伴!”亞爾林看著吉拉斯走入廊道中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視線詭異的下移落向空無一人的樓梯口。
吉拉斯感受著背后若有若無的視線,然后在樓梯口腳下停頓了一下,轉身對著亞爾林的方向又瞥了一眼,對上對面正要關門的舉動,臉上又擠出一抹笑意,然后快步的走下樓梯,離開海軍基地。
出門,腳下詭異的點動,整個人當即快速的頻繁閃爍的出現在遠處,月光下一道鬼魅般的人影在黑暗中故意兜轉了一大圈后,才逐漸放緩腳步朝著某個方向走去,空寂的夜色下,石子鋪砌的坑洼道路上一片空空蕩蕩的。
咚咚咚…..
咚——咚——咚——
三聲急促的敲門聲后,然后是三聲悠長的敲門,門才被緩緩地拉開一條縫隙,福克奈警惕的看了一眼吉拉斯的背后,確認沒有人跟著后才將藏在袖口露出一點頭的短匕收回去,讓開身子讓吉拉斯走了進去。
“放心我故意繞了一大圈,沒有人跟著,斯達呢?”吉拉斯開口道。
“里頭昏睡呢,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的。”福克奈幽幽道:“小心點總歸沒打錯,說說吧,和那位亞爾林上校接觸的情況如何了?”
“結果還算是順利,只不過,這位上校可比我們預想中的要難纏和危險的多,陰狠,狡猾,心機深沉,跟他打交道我們得打起12分的警惕,知道么?斯摩格逮住的梨帕,根本就是亞爾林設下的局,那根本就是一顆沾染劇毒的誘餌,不僅如此,你絕對想不到的是…..”
門被嘭的合攏關上,斷斷續續的聲音很快就消失…過了一會兒,貼著門邊的墻壁詭異的晃動了一下,接著像是流水一樣淌落向地面,快速的和地面融為一體,悄無聲息的流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