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正義之下的骯臟
海軍153支部基地。
薩托尼中校的辦公室內，兩張招兵的表格被隨手丟在辦公桌的一角，薩托尼無聊的坐在椅子上打著呵欠，半晌才抬了抬眼皮子將表格抽到桌子中間，連看都沒看，就冷笑一聲從筆筒中抽出一支筆在名字上面打了個大大的八叉。
“森杰里還真以為讓他去招兵處招收海軍呢不成，笑話，153支部全體滿員的編制，哪里還能擠進來人。”薩托尼隨手敲敲桌子，很快有一名海軍進來，聽候吩咐。
“把這兩張表扔給森杰里，就說審核沒有被批準。”薩托尼面無表情的盯著下面正在操練的士兵，淡淡道：“告訴他，153支部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入的。”
“是的！”
海軍撿起桌子上的表格，快步退出去。
招兵處，森杰里臉色異常難看的盯著被打回來的招兵表，兩個黑色的八叉明晃晃的刺痛著他的眼睛。
“薩托尼這個混蛋！”森杰里憤怒的咆哮道：“什么時候連招收一名基層的海軍士兵，都需要被嚴苛的審核批準了。”
這個世界海賊猖獗，海軍是高危的職業，戰損率很高，哪怕是最弱的東海，底層海軍的戰損率也一直是居高不下，所以，招收和補充底層的海軍從來都是不需要審核的，反正都是補充炮灰而已，而唯有達到分部的校級軍官和本部的尉級軍官才會迎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政治審核，再此之前都是不需要的，因為絕大多數都會被自然篩除淘汰掉成為被大海埋葬的一具尸體。
海軍沒有那個必要，也沒有那個精力對底層的士兵做出篩查，基本上你不是殘疾，不是在逃的被懸賞的海賊，海軍都是歡迎你成為一名底層的“炮灰”的。
“混蛋，我得去找他。”森杰里攥住招兵表，氣沖沖的沖出去。
門口兩個海軍對視一眼，嘆了口氣，對于森杰里的行為并不看好。
果然，2個小時候，森杰里像是斗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的走回來，坐在空落落的招兵處的椅子上點燃香煙，大口大口的嘬著，時不時地發出冷笑：“海軍，呵呵呵，153支部已經爛到骨頭里了。”
“噓！”門口的兩個海軍做出噤聲的動作，然后就坐在布滿灰塵的門檻上，三個人像是三只被灰塵埋葬的咸魚。
“你們猜薩托尼那個混蛋怎么說的？”森杰里將煙蒂踩在腳下狠狠的摩擦，不待伽古和奇思內回答，便自己回答道：“他竟然說海軍153支部是滿編的狀態，混蛋啊，簡直是混蛋，1000個名額的海軍支部現在最多不到700名海軍，還剩下300個補充的名額，他竟然說…”
“滿編了嘛！”瘦高個的伽古接上話冷冷笑道：“的確是滿編了，在本部那里153支部一直是滿員的編織，不然，蒙卡上校怎么吃掉那300個空餉，你以為蒙卡上校會愿意你招到新兵么？你每招到一個新兵，蒙卡上校口袋里的貝利就少一分，薩托尼作為蒙卡上校的心腹，當然不是不會允許的。”
奇思內是個長滿絡腮胡子的海軍，他沒有吭聲，只是微微嘆了口氣，神色卻是表明伽古說的都是真話。
“所以，你們早就知道？”森杰里臉色非常發黑。
“你不也是心里清楚么，只是，中尉你還抱著一絲幻想。”伽古面無表情的看著森杰里，語氣中帶著一絲怨懟：“而我們倆，早就已經對海軍153支部徹底絕望了。”
森杰里死死攥住手中的招兵表，對上伽古和奇思內麻木絕望的眼神，心頭發堵，卻久久的無法言語，只是頹喪的嘆了口氣，狠狠將招兵表揉成一團扔到地上。
這該死的一切，他們什么都改變不了。
三天的時間很短暫，亞爾林和菲克卻并不是只是在等待，而是在等待的過程中還繼續熟悉著這座小鎮。
整個謝爾茲鎮可以說是依托在海軍153支部而建立的，鎮子的中心便是海軍分部，然后向外輻射擴散，越往外便越貧瘠和混亂。
小鎮的中心是壓抑而冷清的氣氛，而小鎮的外圍則是一種貧瘠和腐爛的臭味兒，亞爾林熟悉這種好似下水溝一樣的味道，這是罪惡在滋生的味道，腐爛的蛆蟲，尋覓著臭味的蒼蠅，還有見不得光的老鼠都會聚集在這里。
作為曾經的毒梟，走私集團的大鱷，犯罪集團的首領，亞爾林對于一切罪惡的氣味兒都非常熟悉。
“貧瘠，麻木，絕望和恐懼是催生罪惡的最好的土壤。”亞爾林從來不相信高壓的統治能維護住清明和秩序，恰恰相反，在那副蒼白的外衣下才會生長出各種扭曲暗瘡的腐爛“肉體”。
一如謝爾茲鎮的外圍，他此刻腳下站立的位置，才是謝爾茲鎮這座島嶼真正的面目。
襤褸衣衫的女人，瘦骨嶙峋的孩子，窮兇極惡的醉漢，臟臟污臭的窄道和到處丟棄的垃圾，還有一些幫派分子打扮的男人，以及各種怨憤，畏懼，仇恨的眼神。
“滾開，別擋著道！”
醉醺醺的男人手中托著個酒瓶子朝著亞爾林和菲克走過來，亞爾林蹙眉躲開，菲克沒有沖動一同讓開。
“亞爾林我們來這里干什么？”菲克不解的問道。
“這里是謝爾茲鎮最絕望的地帶，也就是海軍153支部種下最深的罪孽，如果說全謝爾茲鎮里，哪個人最希望海軍153支部被覆滅，那么這個人一定就在藏在這里。”亞爾林斜眼看向旁邊的仄道里幾個醉漢正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瞅過來。
“覆滅153支部，不是？我們不是要成為海軍么？”菲克疑惑費解。
“是的，我們是要成為海軍。”亞爾林看了一會兒這里，他的目光在那些地痞流氓打扮的人身上稍稍停頓一下，轉身就朝外面走去，“所以，我們才需要更了解這里，菲克你要知道，這些隱匿在黑暗中的老鼠有的時候用起來會格外的順手而沒有負擔。”
菲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跟著亞爾林朝外面走去，在他們身后幾個醉漢鬼鬼祟祟的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