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十幾丈,擁忠忍不住開口道:“公子,看樣子這真是楊姑娘的家啊!那咱們還去不去追楊姑娘了?”
陸景秀想到與楊韞璇的一年之約,知道楊韞璇并不討厭自己,若是討厭自己就不會與自己約定。心中振奮激動:“不追了,咱們先回大都,半年后再來!”
陸景秀三人在客棧吃了便飯,便雇了馬車,將食鐵獸撞進封的牢牢的馬車,向大都方向匆匆急行,沒幾日,便到了潞州。
這日天色已暗,三人見在路旁有家客店,便停下步伐,進店打尖休息。
三人叫了飯菜,便閑聊起來。
降措笑著道:“公子,你可是答應那云鶴了啊,說回來要找人家喝酒,你可食言了啊。嘿嘿。”
三人心中有了盼想,在不似之前那樣昏昏沉沉行尸走肉一般了,不僅恢復了往日的神采,更尤勝從前幾分。
陸景秀哈哈一笑:“不食言不食言,半年后定要到云老哥的鏢局跟他喝上一杯,云老哥人挺好的。”在大都前往長安,必然要路過云鶴的晉陽鏢局。
降措點頭。
擁忠接話道:“云鏢頭武功不怎么樣,人確實不錯,不過他那徒弟嘛,哼,反正我看見就煩。”
陸景秀微笑:“咱們也不是找那什么張遠杰,咱們是找云鶴的,你要是不喜歡,到時候咱們就把云鶴約出來,找家大點的客棧,也一樣喝個痛快。”
擁忠笑道:“那倒不至于,我就是……”
擁忠止住了話語,見陸景秀神情錯愕,便順著陸景秀的視線望去。
見一約二十三四模樣的女子帶著一幼童走進客店,這女子身體高挑皮膚白皙,面貌甚美。雖然帶著孩子卻是散著頭發,未盤起頭發做出婦人發式。
擁忠道:“公子?”
陸景秀沒理會擁忠,起身直奔那女子幼童二人而去,那女子也望見了陸景秀,露出遲疑的表情。
這女子幼童不是金梅母女還能是誰。
陸景秀喜道:“金姐姐,我是陸景秀啊,你不記得了嗎?寶兒,還記的陸叔叔嗎?”說罷,便想去抱寶兒,寶兒連忙躲在金梅身后,偷偷打量陸景秀。
金梅聽了陸景秀的稱呼先是一愣,隨即恍然道:“啊!是你,景秀,你怎么變化這么大?那年還是少年模樣呢,現在都變成男子漢啦。呵呵。”金梅見了陸景秀,也是頗為高興。
“呵呵,金姐姐一點也沒變,還是那么漂亮!嘿嘿。”
金梅白了一眼陸景秀,對著身后躲躲藏藏的寶兒道:“寶兒,這是陸叔叔,你還記得么?你脖子上的珠子不就是陸叔叔送的嗎?”寶兒眼中迷茫,看著陸景秀不說話。
陸景秀見寶兒不記得自己,心中一動,拿兩綹長發,放在嘴唇上,做出胡子的樣子,望著寶兒。
寶兒小腦袋中想起了曾經陸景秀手掌搓動間就長出胡子、再一搓動胡子就沒了的神奇場景,雖然記不起了陸景秀,但這神奇的場景卻是被她深深印在了腦海。
她遲疑片刻,怯生生叫道:“陸叔叔。”
陸景秀聽了大喜,上前一把就將寶兒抱起,狠狠的親了一口,說道:“寶兒,想吃什么,陸叔叔請你吃,好不好?”
寶兒本還有些懼怕,聽了此話,小眼珠一轉:“我想吃雞腿肉!還想吃豬肉!”
陸景秀一愣,見寶兒衣衫樸素,毫無富貴的樣子,便望向金梅。金梅躲開他的眼光,沒有說話。
陸景秀對著店家喝道:“把你家所有的肉都做出來,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樣不能少!快去!”說罷,便帶著寶兒坐在了一邊的空桌上。
見店家露出為難神色,另一旁的降措并掌成刀,向桌角一砍,松木做的桌子桌角齊刷刷被砍了下來,宛如被真刀砍落一般。
擁忠緊隨降措其后,在包裹中拿出一錠金元寶,扔向店主人,開口道:“這是定金,快去,少一樣就拆了你這鋪子!”店主人識別金元寶真偽后,歡天喜地的跑了出去,并向客店小廝叫道:“今天不接其他客人啦,就說沒肉啦!”
金梅坐在陸景秀對面,道:“景秀你的毒傷好了么?”
陸景秀低頭逗著寶兒,回道:“好了!”
看著逗弄寶兒的陸景秀,笑道:“景秀你還是那么能揮霍。景秀,你既然這么富有錢財,為何不換身好衣服啊?”
陸景秀三人在深山尋找食鐵獸,再好的衣服幾日間就會變得破破爛爛,三人便在獵戶手上買了幾套破爛的皮衣套在身上。不與楊韞璇在一起,陸景秀便恢復了以往不修邊幅的模樣,再不注意自己的儀容儀表。
陸景秀笑道:“穿什么還不一樣。是吧,寶兒?”
陸景秀逗了寶兒片刻,才發覺金梅的臉色頗為蒼白,似缺血過多的神態,他眉頭一皺:“金姐姐,你受傷了?”
金梅垂下眼簾,低聲道:“沒有,就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寶兒打斷。
寶兒脆生生的道:“媽媽受傷啦,那天媽媽的身上全是血,我都認不出來啦!”
陸景秀一驚,連忙道:“怎么回事啊金姐姐?我懂些醫術,你的傷……”
金梅打斷道:“不礙事的,就是一些外傷,已經好了。”寶兒叫道:“媽媽胳膊受傷啦。好大的傷,衣服全是血。”
陸景秀道:“金姐姐,小弟現在自覺武功略有小成,正愁沒人交手,你有什么仇家告訴我,我去找他練練拳腳。”
金梅上下打量一番陸景秀,笑道:“第一次見你這樣自吹自擂的人。”她見陸景秀還要發問,便道:“是和同門切磋時無意受些傷,不礙事的。”
寶兒愛母心切,又對著陸景秀道:“媽媽都不抱我啦,說手臂的傷口會裂開。”
陸景秀見金梅遮遮掩掩,眼光閃爍,他心中不喜,對著寶兒道:“那陸叔叔抱你,好不好?”
“恩,好。”寶兒嬌憨點頭。
陸景秀望著金梅道:“金姐姐要和寶兒去哪?”
金梅聽后沉默下來,心中凄苦:“天大地大,我們母女又能去哪里呢?”
陸景秀見金梅閉口不語,只以為是不愿對自己說出實話,心中更是氣憤,淡然道:“既然金姐姐不愿意說就算了!”
金梅看出陸景秀的氣憤,便道:“我也不知我要去哪,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陸景秀一愣,看著金梅,疑惑道:“金姐姐,難道這些年你一直帶著寶兒四處飄蕩?”
金梅搖頭不語。
陸景秀眼睛一轉,對著寶兒道:“寶兒,媽媽都帶你去過哪里呀?”
寶兒立即憨聲道:“我就在楊奶奶家啦,媽媽剛給我接出來,媽媽說以后都不和我分開啦!”陸景秀一愣,望著金梅:“金姐姐,你,你一直將寶兒借宿在別人家?”
金梅忽地留下淚水,哭道:“以后再也不會了,以后我會天天陪著她的。我以后……”
她的話沒店主人喜悅的聲音打斷:“醬豬手來嘍!”這店主人見到了金梅臉色的淚水,連忙收了笑臉,不敢言語,放下豬手便匆匆離去。
寶兒見媽媽流淚,也是哭嚎起來。
金梅連忙擦點淚水將寶兒抱在懷中,道:“寶兒不哭,看,豬肉。”說著話,拿起一塊肉在寶兒面前晃動,寶兒止住哭聲,盯著肉塊。
金梅心酸的將肉喂給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