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秀來到武烈府邸一旁的小門處,找了一無人的角落躲了起來。
等了半響,伙房的二貓便帶著兩個小廝端著菜盤手提菜桶走了過來。
陸景秀連忙迎了上去,道:“棗飯帶來了么?莊主發怒了!”
二貓有些恐懼,顫聲道:“沒,沒有啊!不過馬上就來了啊,這全是菜還有湯!”
“那你們快進去吧!記住,不要提棗飯二字,若不然…呵呵,你們自求多福吧!”
二貓還是有些懼怕,道:“陸,陸哥,我們真不會有事么?”
“不提紅棗二字應該沒事,打死你們也不要說,就裝成不知道有棗飯這回事,莊主只能怪孫六爺和楊伯,去吧!”聽了陸景秀的話,二貓幾人紛紛感激,便走了進去。
陸景秀在外等待,心里緊張,隨時準備逃走!
片刻后,二貓幾人走了出來,陸景秀迎上去問道:“怎么樣,莊主沒責怪你們吧?”
二貓慶幸道:“沒有,沒有,看起來心情不錯,萬幸啊!”
陸景秀冷笑:“你還是快去取棗飯吧!”二貓幾人連忙離去。
陸景秀心中緊張緩解不少,露出獰笑自語:“武烈呀武烈,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片刻后,走來了兩個哭喪著臉的小廝,陸景秀奇道:“二貓呢?”其中一小廝哭喪著道:“他不來了,棗飯在我這呢。”說話時提了提手中的飯桶。
陸景秀微微一笑:“你把飯給我吧!我替你進去!”那小廝眉開眼笑連連感謝,把飯桶給了陸景秀便走。
陸景秀對著另一個小廝道:“咱倆走吧!你不用怕,你不會有事!”那小廝咽了咽口水嗯了一聲。
由那小廝帶路,陸景秀在后面跟著,問了小廝飯應該放在什么位置及進去后有沒有什么規矩等。
待走到廳門,發現門口的護衛是楊虎。陸景秀便對著小廝道:“你先進去,我馬上就進去!”那小廝樂不得如此,與手提香棗飯的陸景秀離遠一些。
待小廝走了進去,楊虎開口道:“陸小子,現在不跟著郭三掃地了啊?跟著孫老六混了啊?咦?什么東西這么香啊!”陸景秀嘿嘿一笑并沒有說話。
楊虎又道:“你不進去在這干嘛呢?告訴你一會莊主等急了給你腿打折!”楊虎見陸景秀還是不出聲,又要說話,卻見那小廝走了出來。
陸景秀開口道:“楊大哥,我先進去了!”說罷,便走進了廳堂。
進了廳堂,便見四人圍成一桌。乃是武烈及他的夫人,還有武烈徒弟衛壁及女兒武青嬰。
陸景秀按照那小廝的指點,把飯桶放在一旁,同時,把飯桶蓋子輕輕抬起,露出一條縫,低聲道:“莊主,飯來了!”武烈嗯了一聲,武青嬰卻是聽出了陸景秀的聲音,抬頭看著陸景秀。
這時,武烈的夫人突然說話:“咦?什么味道?好香啊!”陸景秀進來后磨磨蹭蹭,等待的就是這句話,連忙接口道:“夫人,這是孫總管前幾日跟一個藏人學的秘傳‘香棗飯’,據說此飯吃了能安神補腦養顏美容!孫總管便斗膽把這飯添近今日的菜譜當中了!”
聽陸景秀說孫老六擅作主張,在今天的菜譜里加了個什么香棗飯,武烈不喜,一皺眉頭道:“這孫老六不經稟報就……”他的話被他的夫人打斷:“你說這飯能養顏美容?真有那么神奇嗎?”
陸景秀不看武烈的眼睛,低頭道:“據說藏人中的貴族才有資格吃這飯,日久年深皮膚便會變的白皙細嫩呢!”
武夫人大喜:“快,小荷,快給我盛一碗!”小荷走過來盛飯,陸景秀便退出廳堂,站在門外,和楊虎站在了一起。
隨著他的出來,帶出一股香氣,楊虎努努鼻子道:“今天什么菜啊?這么香?不對,有股米香味,好香啊!”陸景秀集中精神,把注意力放在了廳堂之中,口上隨意和楊虎閑聊。“嗯,是挺香。”
“你還站這干什么?咋不回去呢?”楊虎奇道。
“哦,今天換米了,我怕莊主不滿意,在這等等看,要是不滿意我好進去解釋!”
“哈哈,換的什么米呀,這么香!莊主肯定會滿意呀!”
陸景秀敷衍回話。卻認真聽著廳堂里面隱隱約約的聲音,也就是他瑜伽乘密修煉的越來越深,耳目越來越靈,才能隱約聽見。只聽:“哈哈,這孫老六確實有兩把刷子,確實不錯,再來一碗!”聽出這是武烈的聲音,又聽見武烈夫人在說著什么,他卻是聽的不清楚。
在廳房內,武青嬰說道:“真好吃!師哥,你在吃一碗,香甜孺軟的,吃不夠呀!”衛壁道:“吃不下啦,都吃滿滿兩大碗了!”
“壁兒,來,陪為師再喝一杯!”武烈開口道。
武夫人嬌嗔道:“壁兒還是孩子,你少讓他喝酒!”說話之間臉上風情萬種千嬌百媚,她自己也是嚇了一跳,自己怎么這么奇怪?心神放松竟然在女兒、徒弟面前這么不矜持!
武烈卻是沒有看見自己夫人的風情,對著衛壁道:“男子漢怎能不喝酒?來壁兒!”說著話端起了手中酒杯。衛壁連忙跟著舉起了酒杯,喝了一杯。心中暗道:“師傅師娘今天心情怎么都這么好?看師娘剛才笑的,真是…真是…”想到這連忙把雜念驅除,又想道:“師傅今天心情這么好,我何不借著這個機會向他討教幾招呢?”想到此處便開口道:“師傅,你教我的‘飛雪劍法’我也學的差不多了,你什么時候教我‘落英劍法’啊?”
武烈聽后面露難色,道:“這個,這個壁兒啊,‘落英劍法’需要內力深厚才能學會,你現在功力不夠,還是好好練習為師自創的‘飛雪劍法’吧!”衛壁心中失望,哦了一聲不在言語。武青嬰看不下去,開口道:“爹爹,你就教教師哥吧,讓他先學劍法招式,等內力深厚了自然就可以了呀!”見武烈還是猶豫,武青嬰連忙撒嬌道:“爹爹嘛。”說著話,起身便向武烈走去,想要搖晃武烈的手臂,她剛走到一半,感覺手腳發軟頭發暈,眼睛一黑,暈了過去。
武夫人大驚,連忙想起身,可起了一半暈坐了回去。這時,武烈已奔到了武青嬰的身旁,剛要去探武青嬰的鼻息就聽到自己夫人暈倒的聲音,這時衛壁也在椅子上摔了下來,暈了過去,武烈大驚失色,剛要起身便覺一陣天旋地轉,“噗通”一聲,摔倒在武青嬰身旁。
廳外的陸景秀已隱隱聽到里面的聲音,對著正在說話的楊虎后背上昏睡穴狠狠一敲,楊虎隨即暈倒,陸景秀將其扶進廳房,放倒在地。他見兩個婢女正慌亂驚叫,他上前一人一下,全部敲暈。
地上的武烈功力深厚,還未陷入昏迷,雙眼瞇成一條縫,正努力的睜著雙眼,迷離的胡亂掃視。
陸景秀獰笑一聲,見武青嬰不遠處有把短劍,上前一把抽出,直奔武烈而去。
他正要一劍抹了武烈的脖子,卻發現武青嬰就在武烈一旁,他想:“濺大小姐一臉血卻是不好!”想到此處,便瞄準了武烈的心臟部位,正要一劍結果了武烈的性命,卻又想到:“若是大小姐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見自己爹爹的尸體近在咫尺,恐怕會嚇出病來留下陰影吧?”想到此處,便拽起武烈的一條腿,讓其離武青嬰遠一些。想了想,感覺再沒了遺漏,便打算一劍抹了武烈脖子。
但看見已經昏迷的武烈,卻又有些猶豫。
“若是次旦師叔知道我被別人打了幾巴掌,我就殺了人家,師叔恐怕會很失望吧?師叔說過:‘我自無心于萬物,何妨萬物常圍繞’,他怎么會把幾巴掌記在心中?”想到這里,心中殺意降下。忽地又想:“不對!不對!師叔乃是高僧法師,我又不是僧人,我得有仇報仇,才能念頭通達,永遠無塵無垢。可是…那大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因為幾巴掌就殺了救命恩人的爹爹?”陸景秀站在廳堂中央,手持短劍,臉上陰晴不定、變幻不止,拿不定主意!回想起次旦教他的做人道理,與自己內心的做人原則,一時間交織成團紛亂如麻!
足足半刻鐘后,他才做了決定,把次旦所教的智慧道理及自己的人生信條慢慢融合了一些。
他暗道:“武烈啊武烈,我今天看在大小姐及我師叔的面子饒你一命,不過大小姐對我的恩情也消了一半!哼,你今天死罪能免活罪難逃,那天你打我五巴掌,我今天就還你五十巴掌,咱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想到此處,拿起桌上一壺酒水,倒在了武烈臉上。卻是他覺得打一個昏迷的人沒有報仇的痛快感。
“咳咳,咳…”被酒水嗆進鼻子的武烈咳漱醒來,陸景秀見此二話不說,掄起手臂“啪啪啪啪啪”的就抽起耳光來。
武烈還未徹底清醒,便被一連串的耳光抽暈。
陸景秀見此有些惱火,拿起酒壺又是潑了武烈一臉,這次他沒有著急動手,而是等著武烈徹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