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哈…”
清晨,一名青年正在揮汗如雨地鍛煉。
陽光灑落在他身上,照耀出古銅一般色澤的肌膚,令他整個人好像銅澆鐵鑄出來的神祗。
嘩啦!
鍛煉完之后,他提起旁邊一個水桶,澆在自己頭頂,又仔細用毛巾擦干凈水珠。
隨后,他穿著一聲雪白的束腰袍衣,來到一幢房間前,敲響了房門:“老師!”
“朱庇特啊,進來吧。”
門內蘇魯的聲音傳出。
朱庇特推門進去,就看到老師正靠在躺椅上,吸著一個煙斗,周圍則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書架。
“今天還是老規矩。”
蘇魯說了句。
朱庇特點頭,安靜地坐在一邊,翻開一本書籍,靜靜地閱讀起來。
這是他多年來的學習方式。
哪怕是‘超弦’的應用,圖靈老師都沒有直接教導他,而是丟了本書讓他自己看。
另一邊,蘇魯平靜地望著這一幕,目光若有所思。
‘通過創世之時的傳道,我大概明白了,我所掌握的職業道路,是一種束縛,將我的理解告訴他們,哪怕有著潛力,也最多是九階!’
‘想要誕生出造物主,就得走出自己的道路。’
并且,在新世界中,還用舊有體系,豈不是無趣?
因此,蘇魯準備建立一個全新的超凡體系。
而這當然不是他一拍腦袋形成,而是需要無數代人的努力,加上眾多天才的靈光閃現。
疊加的效果,可能比屬性欄推演都好。
因此,蘇魯對于這個弟子采取放任自流的形式,什么都讓他自己看書,自己學習。
甚至,收藏的書籍中,絕大部分都是本土化的知識,是前代海族與無數學者共同整理研究出來的結果,而非蘇魯自己的學識。
哪怕‘弦’,也是蟲族從方尖碑上領悟出來的內容,不是他的傳授。
‘或許正因為如此,十九歲的朱庇特才只是三級,四級雖然有希望,但很難打開傳奇之門…畢竟這個超弦戰士的體系實在太簡陋了…’
蘇魯暗自心想。
時間在閱讀的沙沙聲中不斷流逝。
幾個小時之后,朱庇特合上眼前的書籍:“老師,我有一個問題。”
“說。”
蘇魯放下煙斗,似乎剛剛從沉睡中蘇醒過來。
“是關于傭兵公會的…”
朱庇特娓娓道來。
傭兵公會,也叫做‘冒險者公會’,是最近十年在霍蒙王國新興起來的事物。
最開始,是由赫拉克等一幫聽了蘇魯忽悠的無業老兵建立,承接一些雇傭任務,漸漸發展到多個城邦。
甚至,還獲得了‘弦’的鍛煉方法,擁有了自己培養超弦戰士的力量。
到了現在,作為傭兵會長的赫拉克,在黑薩克城中已經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連城主騎士大人都要顧忌。
“公會發展得越來越龐大,遭到了各方的暗中抵制…昨天城主委派了一個很艱難的任務下來,父親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朱庇特期待地望著自己的老師。
在過去多年中,傭兵公會遇到不少麻煩,都是靠著老師的智慧得以渡過。
他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
“具體呢?”
蘇魯又問道。
“討伐一群流竄到附近的半人半馬怪…”
朱庇特將任務內容說了。
“半人馬么?看來是從北方逃難過來的…”
蘇魯嘆息一聲:“北方亂了,南方也不會好過,這片大陸上,戰爭終將來臨…”
朱庇特一臉懵逼。
我只是來請教任務的,怎么變成大陸戰爭了?
他頭頂狠狠挨了一下蘇魯的煙斗敲擊。
“什么半人半馬怪,你的獸人史都白讀了么?他們就是獸人的一支——半人馬!有獸人流竄到了這里,你覺得戰爭還會遠么?”
蘇魯訓斥道。
“那根本不是怪物?而是獸人?”
朱庇特捂著額頭,卻是立即明白了過來,委屈道:“我只是在書上看過描述,又沒有真正見過,怎么知道?”
“半人馬威脅到了城邦,城主委派傭兵剿滅,你們無法推脫…必須去。”
蘇魯頓了頓,道:“傭兵公會這些年發展得太好了,受到各方面默契的打壓,也是正常…你們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桀驁,或者拒絕任務,否則就是給人口實…但也不必擔心,局勢很快就會不同了。”
“哪里不同?”
朱庇特問道。
“戰爭…就要到來了。半人馬的出現,就是預兆…”
蘇魯笑了笑道:“城邦的士兵武備松弛,只有依靠傭兵公會的力量,到時候,一切就不同了。”
“原來是這樣。所以我們要暫時忍耐,等待時機的變化?”
朱庇特若有所思,又有些擔憂:“但是戰爭會摧毀一切,市民會承受痛苦,還有公會,或許會被第一個犧牲…”
“這些都是正常,但在秩序穩定的社會,傭兵公會已經發展到頂尖,再怎么也難以晉升…而戰爭剛好可以打破一切規則與秩序,你父親的愿望,或許能夠實現。”
蘇魯意有所指地道。
赫拉克這個老兵最大的愿望,就是建立一個全新的城邦,成為貴族大人。
在之前,這幾乎不可能,哪怕他是傭兵公會的會長。
但戰爭的到來,就完全不同了。
“成為貴族么?”
朱庇特握緊拳頭:“只要我能突破,成為‘英雄’,這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哈哈,區區一個城邦,不要太看低自己。就像你所說的,只要你成為四級,那就理所當然的可以完成,這不是志向,只是計劃中的一個小目標。”
蘇魯道:“歷史上的諸多王者,起家之時也很卑微,比如最著名的初代人王瑞特,只是奴隸而已,你的起點已經比他高很多了。”
“老、老師…”
朱庇特的聲音有些顫抖:“您…您是要我成為‘王’么?”
不得不說,這句話好似點燃了他內心的火焰。
但很多年以后,朱庇特還是忘不了老師當時的表情。
蘇魯嗤笑一聲,搖頭道:“王…與真正的遠大志向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