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長鞭一甩,卷在一根嵌入城墻的弩箭上,隨著女子用力一帶,她整個人再度升起,如利箭破空,直指上方那層越加渾厚的屏障。
殘留不多的甲犀獸,好似受到了命令,尖嘯著不要命一樣朝女子沖來,試圖阻擋她接下來的舉動。
與此同時,城墻上架著的巨弩隨著機括運轉,在‘咔嚓’‘咔嚓’的悶響中調轉方向,沖著對方所在直接以箭雨覆蓋。
窸窸窣窣的破空聲接連響起,箭矢釘在鐵墻上的咄咄聲令人心里發慌,本就布滿密密麻麻弩箭的地面,在短短幾秒之內再度被鋪了一層。
長鞭宛若閃電,拖著矚目的寒光瞬間抽在屏障之上,鞭子上的倒刺在千鈞力道甩動下,余勢不減的嵌入仿若肉膜的屏障內,牢牢的卡在里面。
女子冷喝,干瘦的身體迸發強大的力量,帶動長鞭悍然撕扯,卷下大片黑紅色好似肉塊一樣的東西,另一只手陡然灑出數個黑色物什,深深的射進缺口之內。
轟隆!!
短暫的一瞬,繼而震耳發聵的爆炸聲響起,這層屏障好似破布一般被強勢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走!”
女子面露喜色,長鞭繃直宛若長槍,直接刺入屏障,帶著她的身體懸在半空,而她另一只手卻甩出一根鐵線,端部帶著倒鉤,釘在下方二人腳下。
早有準備的男子一把扯起趙武源,探手拽住鐵線,腳下一點宛若箭矢般踩著鐵線朝裂口奔去。
而他另一只手利刃狂舞,化層疊屏障不斷崩開攢射而來的箭矢,所過之處,沖來的甲犀獸盡皆授首,連片刻阻礙都做不到。
“抓住我。”
女子朝趙武源伸出手,三人串聯,女子抽鞭,在身體下墜的剎那再度甩出,射出裂口釘在屏障上,強悍的力道帶著三人的身體迅速朝裂口蕩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陣暴虐的吼聲陡然響起,三人勉強鉆出屏障的身體,好似受到莫名打擊,竟然被生生砸了回來。
數十米的高度,就算邪王宗這倆人實力非凡,起碼也得落個重傷,更別提菜雞趙武源了,妥妥會被摔成肉餅。
危急時刻,女子顧不得那么多了,身上的紋路迅速攢動,及其不講道理的憑空一踏,空氣肉眼可見被踩出一個凹陷。
而她則借此身體微微一滯,順勢踩到了一根射來的弩箭上,由此卸力,三人墜落的速度降低數籌。
隨著男子怒嘯,抬手抓住疾馳的弩箭,不顧掌心被摸去的血肉,三人再度被帶偏幾分,來到墻壁旁,抓著密密麻麻的弩箭懸在半空,總算化解了此次危機。
“你且呆著。”
二人對視一眼,朝趙武源喝了一聲,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向那裂口處,目光凝重,肌肉緊繃,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滋啦…
似是破布被扯碎的聲音,一個巨大而猙獰的腦袋,陡然自屏障外探了進來,渾黃泛著暴虐的眸子,死死的盯著下方三個小蟲子。
趙武源楞了一下,隨之瞳孔猛地一縮,忍不住駭然失聲:“怎么可能?不過是三絕聚煞的地脈風水陣而已,怎么可能有這等怪物?”
“什么意思?你認識?”二人連忙回頭,他們壓根沒見過這等怪物,但是被這玩意盯著,總有種揮之不去的驚懼。
“這是地脈之靈…”
趙武源深吸了幾口氣緩和著情緒,咬牙切齒的說道:“看來此地的布陣者,不只是改變了地脈風水,還以秘法定住了地脈之靈,將之與陰煞融合,強行把它變成守護靈般的存在。”
女子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好,她氣急敗壞的打斷了他的話,沉聲問道:“別廢話,說怎么解決。”
趙武源拿出羅盤,嘴里念念有詞,額頭汗珠顆顆滴下,迅速計算著什么。
片刻后,他忽然面露死灰色,指著前方喃喃:“之前咱們進來的時候,落下兩丈厚的百煉鐵閘,咱們沒有回頭路。
屏障也是阻礙咱們逃離的手段,弩箭是滅殺大部隊的機關,碰上的那些甲犀獸同樣如此,此乃十死無生之絕地,如果想死中求活,只能進不能退。
闖過去,就可以活,闖不過去就只能死。上有怪物,這座機關城弩箭連綿不絕,還有那些殘存的甲犀獸,為今之計,只能往前。”
“那就走!”
女子心知自己這種狀態保持不了多久,咬牙冷喝著松開手,長鞭橫掃而出,將大片弩箭刮飛,騰出一塊空地以便三人立足。
弩箭雖然還在攢射,但終究是機關,轉動的速度很慢。
借著這片刻的喘息之機,三人索性拔出地上長達兩米的弩箭當做長槍,瘋狂的朝前方突進。
“趴下!!”
待到門前,男子忽然高呼一聲,手上甩出幾顆黑色的東西,這玩意就跟剛剛女子炸開屏障的東西一模一樣。
伴隨著幾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漫天碎屑分撒周圍。
不等嗆人的煙霧散去,三人便飛快爬起來,渾然不顧碎片濺射在身上留下道道痕跡,全力朝前方沖去。
果然。
趙武源開始有幾分本事的,雖不知他是怎么用個破羅盤就能算出這么多東西,但無疑這次是搞對了。
比起后面六米多厚,跟城墻差不多的閘門鐵塊,前方雖然看似同樣堅固,實際上卻留下了不少漏洞。
因為后面是實心的,而前面要運作弩箭機關,是中空的。
那些類似炸藥的玩意,炸不開后面,但足以炸開前面。
趙武源悶頭往前闖,腦袋里瘋狂的給古青傳達信息。
如果沒有邪王宗的兩人,他早就嗝屁了,古青腦子好使,但實力跟他差不了多少,趙武源可不想自己唯一的隊友提前送人頭。
然而…
“門都封死了,我進個屁。”
古青面無表情的整了整手上的簡陋掛鉤,扒拉著外面城墻的縫隙,愣是靠著非人的臂力,一點點,一寸寸的沿了過去,壓根就他么沒進城。
趙武源嘴角抽搐,眼皮子瘋狂打哆嗦,自己怎么就忘了這一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