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你看到了什么(上)
清晨11點 大部分家族的人都聚集在了壁壘后面的棚屋里，短短的1小時，對于很多家族的人來說，這樣的體驗是前所未有有的，寒意即便是穿著厚厚的衣物，但依然會無孔不入的鉆入到衣服里，不斷的帶走皮膚上的問題。
耳邊始終呼嘯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風聲，這樣的風聲仿佛要把人撕裂一般，空氣中肉眼可見的沙粒，以及一些一閃而過的大型物件，鼻子里始終充斥著的金屬味。
干燥是所有人共同的體驗，不少佳作的人感覺好像生病了一般，總是不斷的咳嗽。
虹虹坐在屋子里，身體算是暖和了一些，姜昊不斷的用紙巾往鼻孔里鉆，他顯得異常難受。
“這種地方真的能待下去么？”
姜昊問了一句，一旁的安格斯夫妻兩人無奈笑笑，維奧利特說道。
“一開始確實很難適應，但大概一周就可以適應一些了，這片土地對于第一次踏足的人來說是非常的令人恐懼的，因為只有風沙和冰冷，以及黑暗。但就是在這樣的土地上，卻有那么多人能夠生活，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還能夠建立起壁壘來。”
陳橋坐在一旁一言不發，而此時王德貴嘆了口氣。
“如果這片土地上的人滅亡的話，或許璀璨城就離滅亡不遠了。”
阿瓦諾有些詫異的看著王德貴，除了蘇家和菲比斯兩個大家族的人沒在這個屋子里，其他六大家族的人都在。
“你會說出這樣的話還真是令人詫異。”
菲爾德略帶調侃的說道，誰都知道現在城市這樣的變動，獲利最大的就是王家了，他們在城市里擁有大量的租借房產，特別是在底層，王德貴非常的精明，知道房屋這種東西，只要經濟好的時候價值就會增加，所以即便是城市底層的經濟長期非常糟糕，王德貴也沒有賤賣一些房屋。
反而是以非常低廉的價格租借，所以現在底層的很多房產都在王家名下的一些公司里，甚至王德貴還在底層房屋價格低的時候，收購了不少房屋，在底層的每一個區里都有王家的資產。
現在租金比起之前起碼翻了三倍，特別是那些商業用的地方，姜昊冷哼了一聲說道。
“這種話從你嘴里說出來，還真是諷刺。”
王德貴只是笑笑，這些年王家的苦痛只有王家自己清楚，看起來王家是擁有龐大的房產，但房產的維護是需要一大筆錢的，這些年房屋的交易，除了一些中上層比較熱鬧地段的商品房有利可圖外，其他地方的房產真的沒什么利潤。
7科對普通住房和商品房的管理是極為嚴格的，因為不允許商人們把房屋炒到普通人根本買不起的程度，而富人則無所謂，商品房才是最掙錢的。
但城市已經不像之前那樣，階層還有不斷的輪轉，階層固化后，想要從下面爬上來是幾乎不可能的，所以商品房的交易量在這些年里非常的少。
而王家又要維持龐大的產業規模，只能靠著房屋的租金，以及一部分房屋交易來維持，但幾乎已經讓王家筋疲力竭了。
這段時間里，王家的人討論的最多的便是把一些根本不可能升值的房屋出售，這樣可以得到一大筆現金，然后從股市里退出來，但王德貴果斷的否定了。
在王家最為艱難的只能去找一些家族籌措資金的時候，王德貴也沒有賣掉房子，因為他知道機會一定會來的，但沒想到機會來的那么快。
即便是現在已經被推平的119和120兩個區里，王家也擁有非常大面積的土地，這些土地目前已經授權給菲比斯家建設了，隨后土地產出的一切商業價值，王家都是直接受益者。
包括底層很多被選定為電影院地址的房屋都是王家的，而且王家不打算賣，之前姜昊找王德貴談了很多次，最后無奈之下只能選擇每年支付租金。
結果雙方還鬧出了很多不愉快，現在王德貴的這番話，在不少人看起來是在嘲弄什么。
“我可沒別的意思，說實在的，我們該好好考慮下了。”
“考慮什么？考慮著得到更多的？”
姜昊嘀咕了一句，王德貴沒有理睬這番嘲弄，而是笑著說道。
“把種植地交出去。”
王德貴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面色凝重起來，安格斯夫婦兩是無所謂的，安格斯家的種植地里產出的農作物，有一部分供給安格斯家，另一部分則供給了行事科，特別是5科。
安格斯夫婦并沒有把他們種植地里打理出來的作物販售到高端市場，雖然確實能掙到不少錢，但相同的貨物，都是以市場正常價格賣給行事科的。
總務科的食堂也有一部分食物是安格斯家供應的，供應最多的還是5科總部，畢竟妮雅在那，所以夫妻兩只能潛移默化的用這種方式來關心下二女兒。
查爾斯并未發言，他心里很清楚，在看到這種場面后，大部分人對壁壘區的農業基地建立是沒有底氣的，想要在太陽無法照射這片土地的情況下，建立起農業基地來太過于困難了。
實驗種植地的地下外圍雖然有隔溫帶，而且土地里還有一些小型加熱棒，但這么下去不是辦法，溫度是這個議案最大的難題。
“先看看再說吧。”
陳橋嘀咕了一句，眾人都有些餓了，此時房間門被敲開，妮雅拎著一個大桶和一些餐具過來，還有幾瓶酒。
“快點吃吧。”
揭開鍋，里面是蔬菜燉肉，聞起來很香，陳橋眉頭微皺，看著蓋子上的灰塵。
“太不衛生了吧。”
姜昊嘀咕了一句，妮雅看向他。
“不吃的話就餓著，老娘今天可是抽時間陪你們這些老爺們出來。”
“吃吧，味道很好的。”
查爾斯說著先起身了，眾人七手八腳的盛起了燉肉，味道確實很好，妮雅關上門，自己弄了一大碗，然后打開一瓶酒。
“你們喝不喝？”
眾人都點頭了，吃飯期間大家都是沉默的，今天所有人的食欲都特別好，平日里這個點如果在城市里，還有些飽腹感，不會太餓，起碼要12點過后才會開始游餓。
“在這種地方有得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妮雅這話明顯是對陳橋說的，陳喬尷尬的笑了笑，因為妮雅提著食物進來就看到了陳橋一副厭惡的嘴臉。
“吃飽了待會去外面活動下，等差不多了我們晚上邊吃邊聊，把情況看清楚了然后好好想想現在什么是最重要的。”
王德貴笑呵呵的說道。
“妮雅啊，你們最近動作太大了，什么時候才允許房產交易啊。”
妮雅瞪了王德貴一眼。
“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王德貴尷尬笑笑，一頓飯后眾人都感覺到暖和了起來，再配著一點酒，虹虹嘆了口氣，起身道。
“咱們繼續出去四處轉轉，現在外面風沙又小了不少。”
午后2點 城市里關于壁壘區的事情已經完全炸開鍋了，很多人都無法相信在那樣的環境里工作生活著那么多人，現場的一些采訪和影像讓不少人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那種地方真的能種出東西來嗎？”
在一家餐館里，幾名剛剛結束工作的男人們討論了起來，他們都是從中層來的，是公司里的白領，因為公司業務現在全面轉向了底層，他們最近都是在底層活動。
“誰知道呢，不過看起來真的不可思議，特別是那些人竟然能生存下去。”
不少人看到真實的新聞報道都是震驚的，在那么低的氣溫下，風沙如此猖獗的壁壘區，那些人還活著，而且在這樣的環境里還能夠干活。
“哎，以前我覺得壁壘區那些人是犯罪者，不過好像不全是。”
“當然了，哪有那么多犯罪者愿意出去過苦日子，大概很多都是被驅逐或者主動離開城市的吧。”
一組真實的數據早已公布了出來，因為城市公民等級制度的存在，所以必須繳納稅收，很多人最終被驅逐出去，都是再也無力承擔稅收，最后耗盡了最后一點力氣，無奈的離開了城市。
現在更多的人討論的便是關于壁壘區目前的人員究竟是否能回到城市里的問題，很多人覺得是不行的，因為現在城市的糧食是不可能再供給壁壘區的人的，所以必須有農業基地建立計劃才行。
只不過這個計劃在大部分人看起來是困難重重的，12科也公布了不少實驗數據以及遇到的一些問題，這些東西怎么看都是令人絕望的。
“只不過我聽一個人說起過，好像行事科現在偷偷的讓壁壘區的人進入到農業基地里勞作了。”
一個男人說著，其他幾個人面面相覷，四下看著。
“別說了這種事，萬一造謠的話會被逮捕的。”
幾個人也心知肚明，確實多少是聽說了一點點，壁壘區的人已經從東部戒備站到東部農業基地里勞作了，畢竟現在誰都知道，在底層正是缺人手的情況下，一個月的工資遠比在東部農業基地勞作要高得多。
前陣子糧食出倉量嚴重下滑就是證明，幾個人討論了起來，關于壁壘區這些人進入城市的事，但所有人還是覺得不妥，因為他們中還是有很多犯罪者，以及已經沒辦法勞作的人。
城市是再也沒有任何資源再供養這些人的，所以他們還是繼續維持這樣的狀態比較好，除非農業基地真能建起來。
討論聲最多的是中上層的人，以及一部分年輕人，在底層的不少老人都已經司空見慣了。
此時一張桌子上，一個中年男人笑了起來。
“你們都不知道吧，他們確實是在那樣惡劣的環境里生活的，而且還能生產出一些手工制品，包括一些礦石，以前我還小的時候經常跟著父母到壁壘外和壁壘區的人換東西。”
其他年輕的人有些詫異，其中一個問道。
“真的假的？他們以前就能這么生活？”
“當然是真的了，不信的話有機會你們自己可以去看看，那種暗無天日的世界，真的令人膽寒啊，我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出去的時候，看到那些人的后，回家還做噩夢了，畢竟他們太慘了，老人小孩女人，一大堆的人，但過去了那么多年他們還是一樣的，不過現在看起來要好一點了。”
城市里的人對于壁壘區的人還是有一定的抵觸程度的，畢竟他們中有很多的犯罪者，那些過去在城市里作惡多端的團伙們被迫逃離城市，只有在壁壘區才能躲避制裁，壁壘區就是在這些人和城市里的一些腐壞份子交易的過程中逐步誕生出來的。
而半個世紀以前那場整座城市爆發出來的全民公投，讓驅逐法正式的誕生，這么多年來無數的人跨過哭泣之橋。
“我倒是覺得他們肯定會進入到城市里的，我一個表哥在119區里干活，他告訴過我，119和120兩個大區就是為了壁壘區的人準備的，好像是13科的秘書打算這么做的。”
“那個小丫頭啊，確實她人挺好的。”
幾張桌子上的人都討論了起來，圍繞著壁壘區的人進來的問題，大部分人都覺得如果壁壘區的人進來的話，說不定好不容易起來的經濟會出現問題的，因為資源會被急劇的消耗。
很多壁壘區的人幾乎沒有醫療生活和教育的保障，而城市要保障他們這些的話必然要拿出很多的資源來。
“我倒是不這么認為，我覺得今天家族的人集體去壁壘區，肯定會有重大的事情發生，畢竟那丫頭的行動總是出人意料。”
有人剛說完，不少人都笑呵呵的點頭贊同了，他們都在關注著樂筱下一步會做出什么樣的事來，這對于很多人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因為樂筱現在的每一步行動，都會讓城市更上一層樓，至少在很多人的眼中是這樣的。
“怎么樣，這不是做到了？”
蘇莉笑呵呵的挽著蘇欣的手臂，兩人正在擁堵的街道上，打算去超市里買東西，蘇欣現在真的詫異，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這個笨丫頭。”
蘇莉笑著看向了遠處的太陽。
“因為太陽的光芒是可以無視一起的，它就存在于那里。好了我們下午弄豐盛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