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秋反應看起來有些敷衍,這讓鄒文懷看在眼里感到不是很高興。
但因為現在他正處于弱勢之中,所以即便林道秋表現的怎么敷衍,鄒文懷也只能裝作看不見,最后他只能用喝茶來應對林道秋的干笑。
等到鄒文懷把茶杯放下以后,林道秋突然開門見山地說了一句。
“鄒先生今天請我出來喝茶,只是打算跟我敘舊的嗎?”
林道秋這么一問讓鄒文懷愣了差不多有兩秒的時間,他沒想到林道秋竟然會這么直接。
鄒文懷并不是一個能言善道的人,本來這件事情應該由何貫昌出面和林道秋來談。
但現在林道秋的身份已經是新東方的老板,而且在好萊塢如此的成功,可以說是整個亞洲最知名的電影人,如果這時候還讓何貫昌來見他的話,那就有點瞧不起對方了。
“既然林先生都這樣問了,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
鄒文懷先是笑了笑,然后才接著說道:“這半年的時間里,嘉禾跟新東方似乎產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今天把林先生約出來是希望把這件事情給化解掉。”
林道秋聽完以后只是點了點頭,不過對方的話讓他覺得有些好笑,說起來這些事情都是嘉禾搞出來的。
他們高興封殺自己就封殺自己,覺得吃虧就趕來和自己談和解,這個世界上有這么容易的事情嗎?
如果現在嘉禾的實力比自己強的話,林道秋或許還會答應對方,畢竟形勢比人強。
但現在嘉禾跟邵氏加起來都不是自己的對手,這時候如果鄒文懷想談和解的話,那他們得出點血才可以,否則的話林道秋是不會答應的。
不過想來想去,除了嘉禾旗下的那些戲院之外,林道秋還真想不出對方手上有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難不成要讓對方轉讓幾家戲院給自己?不過相信這樣的條件鄒文懷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而且林道秋也沒那么蠢,對方搞了那么多的事情,最后自己還要花錢去他幾家戲院,那到底誰虧誰賺就不一定了。
“鄒先生,其實有的事情說開了反而不是太好,之前我和邵氏有些矛盾,但這些都是我和六叔的事情,結果嘉禾后面參了一腳進來,你這讓我怎么能不介意呢?”
林道秋的話讓鄒文懷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難看,因為對方的語氣實在太過強硬,但歸根結底這件事在鄒文懷看來都是林道秋先挖了元彪所導致的,怎么能怪得了自己。
“倘若當初不是林先生把元彪和洪金寶挖走,嘉禾又怎么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林先生現在倒打一耙,這讓人沒辦法接受。”
鄒文懷覺得自己已經足夠給林道秋面子的了,但對方卻不識好歹,竟然把這件事情怪到嘉禾的頭上,這讓他非常的不高興。
說到底鄒文懷覺得林道秋不應該把元彪和洪金寶挖走,正是因為這樣,才導致嘉禾這半年以來的利潤大減。
他去找邵氏聯手對付林道秋,那也只是合理的反擊動作而已,這怎么能怪到自己的頭上,這林道秋也實在太不講理了。
“既然鄒先生覺得我蠻不講理,那看起來我們也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
林道秋的態度不是一般的強硬,這讓鄒文懷大感意外,不過他對此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甚至到最后,鄒文懷已經氣到把拳頭握緊,看起來這頓下午茶他喝的很不高興。
回到公司以后,往自己的椅子上這么一坐下來,一看鄒文懷的臉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的糟糕。
“林道秋這個小子也太猖狂了,仗著自己寫了幾個賣座的電影就不把人放在眼里。”
一旁的何貫昌聽完以后,他也只能連連搖頭。
林道秋不只是寫了幾個賣座的劇本而已,據說他現在還開了一家電影特效公司,而且往里面砸了上億美金。
這樣的魄力嘉禾跟邵氏是絕對拿不出來的,這倒不是他們沒有這么多錢,而是他們覺得根本就沒必要拿出這么一大筆錢出來搞什么特效公司。
“現在林道秋已經成了氣候,我們跟邵氏聯手也沒辦法打壓得了他了,而且我們現在的情況非常的不妙,如果不趕緊想辦法的話,我擔心…”
何貫昌沒有把后面的話說完,但他相信鄒文懷應該聽得很清楚。
現在生氣歸生氣,但冷靜下來以后鄒文懷還是得考慮解決嘉禾目前困境的辦法。
“就算是這樣,難不成你要讓我去跟他斟茶認錯?”
鄒文懷抬起頭瞪了何貫昌一眼。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何貫昌趕緊搖了搖頭,他怎么可能會讓鄒文懷去向一個小他幾十歲的年輕人斟茶認錯,要是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以后鄒文懷還怎么出來見人。
而這其實只是鄒文懷的氣話而已,因為他現在實在想不出一個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只能在這里生悶氣。
“當初林道秋向我們提出組成聯合院線的做法,我覺得可以用這個去試探一下。”
何貫昌這么一說,鄒文懷倒是想起了這件事情,不過當初他和何貫昌的想法都是,聯合院線他們嘉禾必須占五成的股份。
不過現在這樣的話如果當著林道秋的面說出來的話,恐怕會被對方笑死。
但如果嘉禾沒辦法占到五成的話,到時候聯合院線的話語權豈不是要落在林道秋的頭上,這讓鄒文懷很難接受。
“如果林道秋的想法沒有改變的話,我猜他想要的比例肯定要超過五成,至于剩下的四成就是我們跟邵氏平分。”
如果何貫昌這句話放在半年說出來的話,恐怕鄒文懷只會把這當成一個笑話來聽。
但是現在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果要讓林道秋點頭來組建這個聯合院線的話,對方要求的股份肯定要達到五成以上,否則林道秋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難道除了這個辦法之外,就沒有別的解決方法了嗎?”
鄒文懷雖然看起來像是在問何貫昌,但這句話他更像是在問自己一樣。
何貫昌沒有說話,只是慢慢點了點頭,至少在他看來除此之外在也沒有其他比這更好的辦法能夠解決嘉禾眼前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