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葉剎低著頭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他的手輕輕的顫抖著,只有風聲的夜色里,不經意的傳出了那么一道輕笑聲,短促得仿佛是人的幻聽而已。
他是在高興,還是在憤怒?
這個不正常的男人哪怕似乎是笑了,也讓人摸不著頭腦。
“臨州王。”郝萌萌撐著傘走了過來,她只是看了眼白酒,卻接收到了白酒一個發自真心的燦爛的笑臉,這讓郝萌萌的情緒更是有些微妙,她道:“我想乾州王女也并非是有意得罪臨州王,臨州王不若就讓王女離開吧。”
郝萌萌在替白酒解圍,白酒是不知道,可郝萌萌是知道的,萬一葉剎真的動了怒,他殺起人來是不計后果的。
葉剎放下了捂著臉的手,他的神色還是如此的淡漠,一雙視線依舊落在白酒的身上,他聲音淡定,“我準她離開,她就能走得了嗎?”
郝萌萌看向了白酒。
白酒收回了臉上的笑,一手扶著假山,努力不動聲色的抬了抬腳,沒抬得出來,這假山處似乎有個凹地,積雪比其他地方還要深,她剛剛被砸了那么一下,就踏進了這個地方,一雙腳都埋在了雪里。
她佯裝平靜,“柚子,扶我。”
柚子也意識到了自家王女忽然變得有些矮了,她急忙伸手要拉著白酒走出來,刀光一閃,把柚子的一雙手嚇回去了。
那柄黑色狹直的長刀貼著白酒耳邊的發絲擦過去,刺進了山壁之中,白酒只感耳邊有道冷風嗖嗖的吹了過去,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后,她眼皮子一跳。
郝萌萌驚呼,“臨州王!”
“王女!”柚子反應過來后也不怕死的沖了過去,要去救自家王女脫離刀下。
只是這兩人都還未靠近,已經被一道氣流擊得退后了兩步,再看那執刀之人身上毫不掩飾的危險氣息,不論是郝萌萌還是柚子都不敢再貿然靠近了,沒啥武力值的白酒在葉剎這個魔鬼面前,就像是個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葉剎一手握著刀,他微微彎著腰靠近了她,眸色也幽深得可怕,他身體消瘦,此刻卻莫名有了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給人以壓迫感的氣場,他的聲音也聽不出情緒,“手。”
“…什么手?”
“臨州王!”郝萌萌有些著急了,“若是傷了乾州王女,可就是等于與乾州王為敵了!兩州若是有了戰事,臨州王在陛下眼中就是亂臣賊子!”
郝萌萌說的不錯,但葉剎卻并未回頭,也并未收起利刃,他的態度很是漠然,如同并不關心自己是否會成為那亂臣賊子,他還在看著白酒,語氣很慢,“把手舉起來。”
白酒的背靠在了假山上,她抬眸盯著他,心里頭又念叨了好幾遍敵我差距懸殊之后,把右手舉了起來。
他的眼底有了一絲不悅帶來的暴躁,“還有一只手。”
白酒嚴重懷疑自己不配合,他就會拿起刀把她的手給砍了,咬咬牙,她把另一只手也舉了起來,衣袖下滑,她光滑的小臂裸露在外,寒冷讓她的身體無法抑制的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