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慕容垂單槍匹馬,在己方八千鐵騎兵的追擊下,殺得七進七出,冉閔真是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這般勇猛,只怕唯有三國時代的文鴦能夠媲美了!
不過冉閔并沒有責怪蘇林把慕容垂放跑了,一個人面對八千鐵騎兵,還殺了一千人,全身而退,這就說明了他的武力值。就連冉閔自己心里都很清楚,他當年號稱“天下第一勇士”,但單打獨斗的話,絕不是這個慕容垂的對手!
而因為水源被慕容垂率眾搗毀的緣故,魏軍不得不就地扎營,等待后方的軍隊把水和糧食運送來。
數日后,后方的魏軍步卒終于抵達前線,冉閔又繼續率領十多萬的魏軍步騎向著北方挺進,想要一舉滅掉燕國,奪取漠北之地。
但冉閔的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感的!
過了沒多久,冉閔率領的魏軍進入龍城,看到的只是一座空城。鮮卑人沒有給他們留下一粒糧食,便不知去向了。魏軍干脆就在龍城休整一下,同時向外面打探消息。
這一回冉閔是分三路出兵,進攻漠北的,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行蹤飄忽不定,來去如風的鮮卑人能逃到哪里去。畢竟他們不僅僅是騎兵,還帶著部落里的老弱婦孺的!
“陛下!大事不好了!”
冉閔正在吃著干糧呢,這時候就有一個小校跑進來,單膝跪地道:“謝艾的西路軍被鮮卑人大敗于祁連山附近,全軍覆沒!”
“什么?”
冉閔被這個消息噎著了,好不容易喝了一口水緩過神了,這才瞪著眼睛問道:“到底怎么回事?西路軍怎么會敗得這么快?謝艾是干什么吃的?!”
“陛下,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慕容恪率領十萬鮮卑戰騎長途奔襲,出其不意地渡過匈奴河。因為謝艾所部的軍隊,都是臨時征召的獪胡以及西域諸國的兵馬,未經過多少的磨合,故而一觸即潰了!”
如此說來,還真的不能把罪責都怪到謝艾的身。
畢竟是自己執意要讓獪胡和西域諸國都出動兵馬,組成十五萬大軍的。可想而知,這樣的一支軍隊未經過磨合,就算單兵作戰能力再強,遇到真正的大戰也是不堪一擊的。
冉閔當初是想著給予鮮卑人更大的壓力,這才尋思著三路出兵的,奈何西路軍實在是魚龍混雜,就算謝艾想要指揮他們,也無法得心應手啊。
看來在西域組建仆從軍的計劃也要提日程了。
冉閔已經在安東都護府組建一支三十萬人的仆從軍,清一色都是胡人,西域都護府小一點,但也能組建二十萬的軍隊,維持當地的秩序,順便用來開疆拓土。
“那鮮卑人往哪里逃了?”冉閔又詢問道。
“據說鮮卑人過了西海,百萬繼續往西逃竄了!謝艾正在匈奴河附近收攏殘部,詢問陛下要不要追擊。”
“向西逃了?”
冉閔的眼珠子轉悠了一下,鮮卑人都西遷了,只是“帝之鞭”要提前出現了嗎?
“不必了。他們逃了更好,漠北之地,日后就是帝國的北庭都護府了!”
其實冉閔的心里還是對慕容恪抱著一絲期待的。
慕容恪能不能如同“帝之鞭”阿提拉一般,在西方成就一番偉業呢?
要知道,歷史的阿提拉曾率領軍隊兩次入侵巴爾干半島,包圍君士坦丁堡;亦曾遠征至高盧的奧爾良地區,最后終于在夏隆之戰被停止了向西進軍。
然而后來他卻攻向意大利,并于公元452年把當時西羅馬帝國首都拉文納攻陷,趕走了皇帝瓦倫丁尼安三世,使西羅馬帝國名存實亡。
由448年至450年,匈奴帝國在阿提拉的帶領下,版圖到了盛極的地步:東起自咸海,西至大西洋海岸;南起自多瑙河,北至波羅的海。在這廣大區域的一帶附屬國,都有自己的國王和部落酋長,平日向阿提拉稱臣納貢,戰時出兵參戰。
在阿提拉死后,他的帝國迅速瓦解消失,使他在歐洲歷史中更富傳奇性!
把鮮卑人逼得西遷之后,冉閔又在安侯河一線調集數十萬重兵,準備進攻高車。高車各個部落的首領聞訊,連忙獻降表,請求稱臣。
但冉閔要的可不只是臣服,他旋即遣使到高車的各個部落,讓他們的首領前來朝拜自己,大大小小幾百個部落,敢有不來的,一一剿滅。
其實高車人的兵力都不少,只是民族眾多,部落之間又相互攻伐,無法一致對外,共御外辱而已。
高車只是他們的統稱。高車又被稱之為鐵勒、丁零。
若是高車人全部聯合起來,成為一個部落制聯盟或者統一的帝國,足夠冉閔頭疼的了。
高車人的勢力分布范圍很廣。
就冉閔所知道的,土拉河北有仆骨﹑同羅﹑韋紇﹑拔也古﹑覆羅,勝兵二萬。從哈密到焉耆北天山附近有契苾﹑烏護﹑紇骨等,勝兵二萬。阿爾泰山西南有薛氏等一萬余兵。中亞咸海﹑里海一帶有訶咥﹑蘇路羯等合四萬許兵。西亞東面有阿蘭等近二萬人。貝加爾湖(此時稱之為北海)南有都波等。
但無奈他們不能擰成一股繩,再加之前聯合鮮卑人突襲魏軍,反叛過魏國,害怕魏軍大兵壓境,所以高車各部落的首領在接到冉閔的圣諭之后,都趕緊過來朝拜。
開皇十一年十月末,冉閔在安侯河的河畔建造祭臺,接受幾百個高車部落首領的朝拜,然后親自祭天,宣讀祭文。
禮畢,冉閔就高坐在陛臺,居高臨下地看著對自己俯首稱臣的胡人首領們。
“諸位,我大魏是天朝國,禮儀之邦,向來不喜刀兵…”
冉閔的這一句話開場白差點就讓胡人首領們吐了,或許此前的華夏歷朝歷代都比較保守,沒有這么窮兵黷武,但他冉閔以及他的大魏帝國可是四面征戰,無歲不戰的,就這樣還敢恬不知恥地說自己不喜刀兵?
但他們都只敢腹誹,不能當著冉閔的面說出來。
“朕,是大魏之主,更是天下之主,是天子,是皇帝!昔日古人云,有教化之功,為圣人。朕不才,自詡為圣人,是以向來以教化天下,教化萬邦為己任,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冉閔朗聲道:“吾華夏自炎黃二帝以來,三千多年幽幽歲月古,早在三千多年前,我們的祖先已經拋棄了最原始的茹毛飲血的生活,得天之幸,邀天之功!”
“何謂華夏?中guo有禮儀之大,故稱夏;有服章之美,謂之華!昔日孔子語云:‘裔不謀夏,夷不亂華。’但如今夷已亂華,夏何不謀裔?”
“天降下朕,是來教化汝等外夷的。于桀驁不馴者,死性不改者,諸如羯人、氐人、羌人、匈奴人、鮮卑人等,都已經遭到滅族,或者被驅逐。朕想,汝等應該不會像這些胡人一般,桀驁不馴,死性不改吧?”
在場的胡人首領都笑了笑。
其中一個胡人首領起身道:“大皇帝陛下,我等也曾為六夷之害也。如今陛下掃清六夷,廓清環宇,實在是做的一件天大的好事!我們自然不會如那些該死的鮮卑人一樣大逆不道了!”
“對對對!”這些胡人首領都點頭稱是。
冉閔又笑著道:“如此甚好。朕欲效仿我大魏之西域都護府、安東都護府、夷洲都護府、夷島都護府這四大都護府之制,在漠北之地設置北庭都護府,在高車設置安北都護府,不知道汝等意下如何?”
“這…”胡人首領們就跟吞了一只蒼蠅一般難受,但又不敢拒絕。
看到沒有人出來答話,冉閔便冷冷地道:“記住了。朕不是在跟你們商量,而是在命令你們!不臣服,就是滅亡!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是順是亡,你們自己掂量清楚!”
撂下這么一句話,冉閔就離開了。
只留下一眾胡人首領面面相覷。
冉閔在高車設置安北都護府的話,高車只是名義納入了大魏帝國的版圖,但是誰知道日后冉閔會不會改變政策,逼迫他們內遷?
是滅族還是順從?
其實絕大多數的胡人部落都自認為不是魏軍的對手,只能選擇臣服,反正只是頭多一個領袖,又不必納稅,日子照過,這樣有什么不好的呢?
而有部分胡人部落,因為無法抗擊魏軍的緣故,都選擇西遷或者逃向了西伯利亞。
至于一小撮的胡人部落,則是抱著僥幸心理,最后都被進入高車的魏軍消滅掉了!
于是乎,在這一年中,大魏帝國增加了兩個都護府,北庭都護府和安北都護府,人口增加了一百多萬,但因為這兩個都護府地廣人稀的緣故,冉閔無法再從中征召太多的部隊,只能征召二十萬仆從軍。
這些所謂的仆從軍,其實戰時為兵,平時為農,跟一般的郡兵都差不多,但是他們的戰斗力比國內的郡兵應該要強一些,經過簡單的操練的話,戰場打仗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