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閔打了幾只獵物,便有些百無聊賴了。
他隨即下了火龍駒,亦步亦趨的走到滿載著獵物的馬車邊上,笑著道:“算了。今日已經滿載而歸,朕也盡興了!”
這時,已經跑到冉閔身邊的大理寺卿徐機說道:“陛下,不知道你有沒有喝過鹿血?”
“鹿血?”冉閔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道:“喝過鹿血酒,味道很重的,若不是大補之物,朕根本不想喝鹿血酒。”
“那陛下喝過沒經過任何加工的鹿血嗎?”
純鹿血?
冉閔搖搖頭說道:“這倒沒有。”
“陛下,臣聽說這鹿血有養容顏、抗衰老以及提升那方面的能力等等功效,尤其是沒經過任何加工的鹿血,效果更佳,味道更好。”
“當真?”冉閔一時之間來了興致。
“臣不敢欺瞞陛下。”
看著徐機信誓旦旦的模樣,冉閔倒是信了幾分,便讓人把碗取來,然后自己拿著碗,手持一柄鋒利的匕首準備去割鹿血。
但這個時候徐機阻止了他:“陛下,這已經死掉的鹿,其身上的血幾乎凝固了,沒了活力,跟一般的鹿血酒沒什么不同。若是要效果奇佳的鹿血,當要鮮活的鹿身上的血!”
徐機隨即讓人把一頭幾乎奄奄一息的麋鹿抬了上來,這麋鹿可憐極了,身上被射中了一箭,但沒死掉。
冉閔可不是一個善茬,徑直去拿著匕首割在了這麋鹿的大腿上,然后放血下來,整整盛了一碗。碗里的鹿血甚至還冒著熱氣,一陣濃郁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
“給它一個痛快的吧。”
“諾。”
徐機又勸道:“陛下,此時飲鹿血剛剛好。”
看著這般腥臊的鹿血,冉閔的眉頭一皺,想了想,這鹿血酒自己喝了不少,乃是大補之物,這生生的喝下去不知道有沒有細菌滋生什么的,但是想來應該沒有事才對。
于是冉閔便試著嘗了一口,味道很腥膻,但還能接受。隨后他就將碗里的鹿血一飲而盡。
喝了這碗鹿血之后,冉閔果真覺得小腹處升起了一股暖意,渾身舒泰了許多,但是面色有些發燒,似乎是補過頭了啊。
“陛下,你還好吧?”身邊的崔皓頗為擔心地道。
“還好,只是身體有些發熱,但并無不妥之處。”
冉閔正在與崔皓、徐機二位大臣閑談之際,一匹快馬騎過來,身邊跟著兩個穿勁裝、持強弩的隨從。
驚鴻一瞥之間,冉閔就看呆了。
當先的一匹駿馬上的騎士是一名長得如花似玉的女子,她身穿天藍色的修身騎裝,凸現出她修長勻稱的身姿,手持一支強弩,足踏小蠻靴,三千青絲挽成纏蛇狀,額前還掛著精美的首飾,淡紅色的瑪瑙映襯著嬌俏的臉頰,顯得活色生香。
這女子好似仙子跌落凡塵一般,嫵媚而不可方物。
“臣女徐芷晴,參見皇帝陛下!陛下圣躬金安!”這女子一下了馬,就徑直向著冉閔跪拜下來。
“朕安。”冉閔這才如夢初醒,不過眼中的貪婪之色卻怎么都掩蓋不住。
徐機笑著道:“陛下,這是臣的女兒徐芷晴。”
“徐卿生得一個好女兒啊。不僅生得貌美如花,而且弓馬嫻熟,不遜男子!仿若朕的愛妃花木蘭,巾幗不讓須眉啊。”
聽到冉閔這樣的話,徐機連忙道:“陛下謬贊了。小女是頗有姿色,也會一些劍術,騎馬射箭不成問題,但哪里能比得上德妃娘娘。”
此番田獵,除了皇子以及大臣們,群臣也可以帶上自家的兒女過來參與。不過一般參與田獵的都是男兒,女子幾乎沒有。
冉閔還沒說什么,在一側的崔皓就陰陽怪氣地道:“徐大人,你可莫要妄自菲薄了。令愛之名老夫早已耳聞。令愛徐姑娘自幼學騎射,又遍讀經史子集,經學琴棋書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謂是無一不通的!”
“據我所知,徐姑娘還是一個劍術高手吧?徐姑娘師從大梁第一劍客王越,常與江湖俠客比試,又時常跟大梁的士子們坐而論道,詭辯之才,就是荀稷大人都自愧弗如。徐大人啊,你這個女兒可比你強多了。”
聞言,徐機尷尬地笑著,并不說話。
“徐姑娘可曾許配人家?”
“回稟陛下,沒有。小女已經年過二十,奈何未能遇上中意的郎君,臣不愿勉強她,故而聽之任之了。”
冉閔的眼中不禁異彩連連,又對徐芷晴笑吟吟地道:“徐姑娘,不知道你中意的郎君是怎樣的人?”
“回稟陛下,臣女的意中人一定是一個蓋世英雄,文能安邦治國,平天下;武能治軍打仗,封狼居胥!”
“徐姑娘,你這擇偶標準太過苛刻了。天下之大,好男兒很多,但是能做到文武雙全,既能治國安邦,又可以封狼居胥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啊。”
徐芷晴垂手道:“陛下,臣女愿意等,等到意中人出現的那一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若是一輩子都等不到,臣女便終生不嫁了。”
聽到這話,冉閔頗為贊賞地看了徐芷晴一眼,但心里很是疑惑。徐芷晴的這擇偶條件,怎么看都是自己啊!
“陛下,臣女想向你提一個請求。”
“噢?”
“臣女好學,欲入稷下學宮做一導師,傳道解惑。請陛下成全!”
“女子入稷下學宮做導師?”冉閔愣住了。
徐芷晴低著頭道:“陛下,臣女知道這事情讓你很為難,但是臣女畢生所愿,畢生所學,為的就是給國家貢獻自己的一份心力。臣女恨不能生做男兒身,出將入相,名留青史。”
“女子做老師,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事情啊。”
“陛下任用德妃娘娘為大將軍,鎮守遼東,抗擊鮮卑人,便是破例之事。”
對于徐芷晴這個奇女子,冉閔的心中倍感好奇,故而想要促膝長談,于是就在寢帳內單獨召見她。
“…”崔皓一臉無語。
“徐大人,你可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令君大人何出此言?”
“呵呵,此前徐大人還奏請陛下選秀,想必為的就是當一回皇親國戚吧。”
徐機訕訕地笑了笑,并不說話。
崔皓又沉聲道:“徐機,這鮮活的鹿血雖是大補之物,但更是烈性c魂藥,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不拆穿你,只是因為陛下也想看看你到底想干嘛。徐機,投機取巧沒關系,但是心術不正的投機取巧,我崔皓第一個不答應。”
“令君大人,其實小女早就心儀陛下了,非是下官賣女求榮。”徐機苦笑著道。
“是也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言罷,崔皓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