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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9章 法會

  “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眾矚目之中,眾目睽睽之中,山呼海嘯之中,群眾下跪之中,冉閔登上了原先已經架設好的四方臺,登上龍椅,安然坐下。

  人已經全部到場了。

  “開始吧。”

  “鐺”的一聲,這場關乎佛道之爭的法會便正式展開了。

  道佛之爭,雖屬宗教沖突,然二者之興替,皆不離帝王之愛惡親仇,結果有力者較易獲勝,失敗者,每遭毀滅之厄運。

  道佛之爭最早見于東漢,迦攝摩騰與諸道士論難;三國時代,曹植作‘辯道論’批難神仙之詐妄。

  西晉時,帛遠與道士王浮間亦有佛道之爭,王浮乃作‘老子化胡經’,為后世論爭重要材料;然爭論之白熱化則在南北朝以后,北魏太武帝時寇謙之開創新師道,并使之國教化,確立道教之宗教教團。

  佛圖澄自持身份,便伸手道:“你們先請。”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許謐與葛洪對視了一眼,便首先從蒲團上站起來。

  許謐道:“貧道認為,老君見形中土,演教西方。道生佛,道為本佛為化跡,道大佛。”

  “好!”

  “彩!~”

  會場上支持道教的紛紛叫好喝彩,在一側搖旗吶喊,給許謐壯壯聲勢。

  佛圖澄淡淡的應道:“對于這一點,貧僧不否認。然當年老子乘青牛西出函谷,一去不返,究竟是否道生佛,化胡為佛,就另當別論了。貧僧知道的,能證實的,就是我佛教由迦毗羅衛國(今尼泊爾境內)王子喬達摩·悉達多所創。”

  “好!”

  “彩!~”佛教這邊的支持者也紛紛叫好喝彩,雙方勢均力敵,不過在中原,還是佛教的信徒比較多的。

  許謐不甘示弱,又道:“華夷地域不同,益證老子序中以東方為木,屬陽,為道之所出;西方為金,屬陰,為佛之所生。陽尊陰卑,故道教優于佛教!”

  “好!彩!~”

  佛圖澄瞇著眼睛又回應道:“這是你們華夏的陰陽五行學。所謂陰陽,何有尊卑之別?我佛慈悲,曰,眾生平等,無有尊卑!”

  “好!彩!~”

  聞言,許謐不禁皺著眉頭:“佛教來自印度,乃夷狄之教,夷狄胡人文化低落,不及華夏,故不當信從。華夷之間,種族不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夷人始信佛教,華人不當信!”

  “此乃悖論!”

  佛圖澄淡淡的道:“華夷之別,始在人心之別。吾佛教不論文化,不論種族,不論出身,凡我教徒,皆得我佛庇佑。”

  “哼!佛教之流入中土,每導致國家之衰亂,故不應信。”

  “真人,你這就是在強詞奪理了。國家之衰亂,首先在于人心之衰亂,何以怪在佛教頭上?反倒是汝道教,先是太平道和五斗米教,而后又有各個道教流派鼓動百姓暴亂,居心何在?”

  關于這一點,其實冉閔還是比較贊同許謐的法的。

  佛教在華夏的鼎盛時期恰好也是華夏衰亡的開始。

  因為佛教的占用大量資源又不從事生產,所以每次佛教興盛都會有很多缺和桑直接導致的后果是生產力下降,而消耗反而增加。

  所以每次佛教的興盛都會對環境和社會發展帶來毀滅性。

  華夏佛教的發展基于寺廟和廣大僧眾和信徒,寺廟的建設需要大量土地,大量僧人需要社會供養,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強大國家有能力在經濟支持佛教的無限發展。

  在場的和尚與道士經過了一番辯論,相持不下,誰都服不了誰。

  緊接著,葛洪又出來與佛圖澄展開辯論。

  “圣僧,葛洪這廂有禮了。”葛洪向著佛圖澄行了一禮。

  佛圖澄回禮道:“阿彌陀佛。”

  “無量尊!”

  佛圖澄宣了一記佛號,葛洪便回以一記道號。

  佛圖澄首先道:“貧僧認為,道稱教者,實乃荒謬。凡立教之法先須有主。道家既無的主,云何得稱道教?”

  佛圖澄認為道教不存在教主,認為道教不能稱為教。

  葛洪當然不能認慫:“圣僧何以我道教無教主?便只道周孔對談。周孔二人只是傳教人。不得自稱教主。何以故?教是三皇五帝之教。教主即是三皇五帝。”

  葛洪首先從儒教下手,把儒家的根源進一步提前,講周公旦與孔子皆不是教主,只是傳經人,真正的教主是三皇五帝,所以人家的教派能夠作為教。

  但佛圖澄亦是不甘示弱,又道:“二者案前漢藝文志,討論今古墳典,總判凡有九流。一儒流,二道流,道無別教。總在九流之內。據此而言,無別立教。何以故?無教主故!若言以老子為教主者。老子非是帝王。”

  “若為得稱教主,若言別有尊為道教主者,案五經正典。三皇已來周公孔子等,不云別有尊住在上垂教布化為道家主,并是三張以下偽經,妄尊上為道主!既其無主,何得稱教。”

  佛圖澄舉例《漢書·藝文志》其中載了九流,道教只是流派怎么會是教,而且如果是老子是教主,老子也不是帝王,如果是道教經文中的尊是教主,看五經正典,從三皇到周公旦孔子,也沒有提及尊的。

  所以下結論尊什么的是三張以后做的偽經算不得真經。

  因蠢教中不存在教主!

  其實這里是擴大了儒教的含義,把教主認為成只有帝王以上的等級才可以做。

  聽聞此言,冉閔對佛圖澄的惡感頓生。

  在冉閔看來,對于一個真正教派來,不是抬高自家的神去貶低別家神才是高明(像佛教講老子是釋迦之徒,道教則反過來),而讓老百姓真正感受到實處,讓人或寄以宗教安慰心靈,或者發揚自己之志等等。

  辯論還在繼續,但佛道之爭依舊沒能結束。

  回到建章宮,這時冉閔在王后的椒房殿休息,董王后就不禁好奇起來:“閔哥兒,佛教道教,你究竟屬意何教?”

  “當是道教。”冉閔直言不諱地道。

  “為何?”

  冉閔淡淡的笑了笑:“原因有二。其一,道教是我華夏土生土長的宗教。其二,佛教大量圈地,又不事生產,存理,滅人欲,于國家之長治久安十分不利。”

  “那閔哥兒你會取締佛教,讓道教成為國教嗎?”

  董巧巧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臉好奇地看著冉閔。

  董巧巧可是信仰道教的,所以她很樂意道教能在魏國擴張下去。

  但冉閔卻是搖搖頭道:“國教?巧巧,在寡人看來,道教可以作為國教,但又有些不妥。寡人欲行內圣外王之道,圣為道,王為佛,圣道施于國內,王道施于國外,二者并用,方才是大道!”

  在冉閔看來,無論是佛教還是道教,他都可以利用。當然了,這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能夠所向披靡,用的不好,就會山自己!

  但冉閔有信心能夠駕馭這把雙刃劍!

  為什么冉閔心里更偏向于道教呢?

  道教雖然因黃巾起義在北方遭到鎮壓而在魏國走向低潮,但在吳國仍受到崇奉。在蜀國,師道還有一定的發展。

  到了晉代,著名道士輩出。東晉時,道教在南方飛速發展,形成三大中心:一是今江西貴溪市的龍虎山;二是今湖南的衡山,三是今江蘇的茅山。

  西晉末年,李特在梁州、益州領導流民起義,張陵的第四代孫張盛為了躲避戰禍,帶領一部分師道徒眾,由漢中遷居龍虎山,建立箓壇(道教收道士時授符箓的神壇),傳播師道。

  后來,這里便形成南方師道的中心。

  與此同時,北方酷信道教的魏夫人存華,也為了逃避戰亂,自洛陽南遷,最后隱居于衡山,修道、傳道,后來被尊為“南真夫人”和“南岳夫人”。

  南岳衡山因此也就成了南方的道教中心。江南自東漢末年以來,道教一直受到保護,因此信奉的人很多,其中包括士族名門王、謝、陶、殷諸姓及各級官吏。

  因此,勢力很強,影響很大。其中許多著名的道士多在今江蘇句容、溧水東部的茅山修道煉丹,這里也就成為南方道教的中心之一。

  但是,這時的道教仍然沒有佛寺那樣的建筑物。出家道士的修道和煉丹場所,依舊是石室、洞府或簡陋的茅棚;不出家的信奉者,都在家中設一間“靜室”,進行修煉。這與道教修煉,需要環境幽靜有關。例如著名道士單道開,他就“好山居”。

  升平三年(359),他從北方來到東晉所在地,后入南海郡的羅浮山(今廣東增城市東)修煉,獨處茅茨,寄情物外。年百歲,卒于山舍。著名道教學者葛洪,晚年入羅浮山修道、煉丹,優游閑養,著述不輟。他也沒有道教觀宇,最后是在茅舍中去世的。

  許翙(音hui)先隨其父許謐(音mi)入茅山學道,后轉方隅山方原洞修煉,直到死去,也沒有道觀。

  許邁開始不忍心遠離父母,為了便于省親,于是把精舍(道舍)建在余杭縣的懸溜山(今浙江臨安西南之九仙山);又于茅山建石室,修道其間。

  父母死后,才轉至桐廬縣的桓山、臨安縣的西山(今目山)修煉,都沒有建殿堂觀宇。

  道士更是如此。

  道教雖然崇信鬼神,但由于沒有道教觀宇,而且多在深山,因此也就沒有供奉神鬼偶像及燒香跪拜之事。道士平時主要是練習吐納之術(即氣功)、采藥和煉丹,以求長生。

  此外,就是進行一些生活方面的勞動。高級道士則著書立,講經傳道。至于當時道教崇奉哪些鬼神,史書和道書都沒有明確的記載。

  東晉末年,道教首領孫恩、盧循利用廣大人民對東晉腐朽政權的不滿,曾先后舉行起義。

  雖然得到廣大道教徒和貧苦農民的熱烈響應,但是,由于他們都沒有提出政治改革和改善人民處境的明確目標,而僅僅是為了取代東晉政權,加之缺乏軍事訓練,因而很快便被官軍鎮壓了下去。

  這給道教在南方的發展造成了嚴重的損害。

  瞧瞧,這就是雙刃劍!

  道教的不穩定因素也不少,但是不像佛教一樣教人忍耐,把血性閹割了。饒是如此,道教接濟平民百姓,一旦災人禍起來的時候,道教可是鬧騰得最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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