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尼....死了?”
盜跖感覺到天地間的異常變化,浩大的鐘鼓之聲幾乎讓他的耳朵都要聾掉,而這種天哭地慟的可怕情景,依舊天下盡揖周禮的情況,毫無疑問,是孔子逝去了。
顏回先于仲尼一步逝去,而盜跖也沒想到世事居然如此的巧合,當然,還有一個更加可怕的事情。
子路也死了。
一日之間,三位圣人都沒有見到第二日的光明,子路死在歲月停止的衛國,顏回病逝在床榻之間口不能言,而仲尼死前則有諸圣為他送行,天地也來哀悼他,他睡于桃林之內,比起子路顏回來說,要好得多了。
“春秋終究是不會再回來了,古人們再是奮力的維系,到頭來也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大空而已。”
“大成至圣的位置再一次空了出來,儒家的正統繼承者,有沒有確定呢?”
雁門關外,顓孫師忽然抱頭痛哭,仲尼之死,他心有感應,只是子路顏回的名字,也同時在萬民錄上消失,他既驚愕,亦悲痛欲絕。
周禮,亡了!
匈奴人退卻了,趙國扛住了這一次的攻擊,在上一次與秦國的交手中,趙奢大放異彩,大破秦軍,使秦軍一戰而熄,數年不敢東望,趙國得以抽出全力來打擊匈奴人,而被秦國買通的匈奴人,也再難以承受恒山武士的壓力,不得不選擇退回長生之地。
這一次率領匈奴人前來攻擊的,是大漠龍神,然而貴為龍神,也必須要后撤。
秦國買匈奴人為援軍,與當年趙國買義渠人為援軍,性質是一樣的。
現在,早就不是春秋了!
道義?
戰國,誰講道義!。
仲尼死了,對于整個天下來說,有些人痛哭流涕,有些人則是高聲歡呼,因為那座壓在他們的頭上的大山,終于走了!
這是天大的好事情,尤其是對于下位圣門來說,尊崇禮制的那個最強的老人與世長辭,儒家也陷入分裂不可挽回的窘境,那么這個時候,圣門的動作,便真正可以放開手腳,到處行走了!
燕國平遠山。
呂不韋在這里遇到了兩個劍宗,經過他們的引導推薦,成功混入了燕國的朝堂,被公孫操關注了一下,而呂不韋在燕國的身份,是蘇昌麾下某個商隊的大商人,這個名號在商界也是可以查到的,因為蘇昌和呂不韋,經常互相偽造身份,一來二去,那些虛假的身份證明,因為資料的越來越多,也弄得就和真的沒有區別了。
“仲尼死了,難怪,在這里我居然能看到幾家圣門的游說,遼東的圣門開始有了動作么,我看看,是羽野的圣門.....”
童門的詭異人物,號稱有接近赤子之心的說客,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和木偶一樣;無生門的神棍們,手里拿著竹杖,在呂不韋看來那應該是便宜貨;乘丘門的守墓人,這幫人也會出現就著實離譜;將巨門的厲害人物,這個圣門是做什么的,呂不韋表示已經記不得了。
這幫人居住在羽野,而羽野地在遼東東海之外。
“下位圣門不入流的家伙們,我哪里有空記得這幫人.....我宗家圣人好歹也是尸子,這些人都是什么貍犬之輩.....”
呂不韋混入了燕國高層,作為大商賈和朝堂中的一些人接洽,而這些人,呂不韋能夠感覺到他們身上的那些道術痕跡。
“公孫操可真是在燕國一手遮天了,燕國的好處就在于王者放權,但是壞處也在于權臣弄權,這天底下沒有哪個大臣拿到權利還想著尊敬王者的,老燕王愚蠢,新燕王就是傀儡而已,這滿朝文武不都是他的人嗎,我這下想要花點錢解決的問題,還解決不了了。”
呂不韋的意思,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都不算事情,多少錢你開個價就行了,放心,咱們這里錢絕對到位,窮的就剩下錢了。
但這個招數,在燕國已經不好使了。
“公孫操現在沒有來見我,是因為我不在燕國高層,所以他也就無所謂了,但如果我稍稍展現才華,進入燕國高層,那他肯定要來主動接觸我,他的道術是什么玩意.....”
無終道人也算是挺有名的了,只是天下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恰好呂不韋知道,但是對于他的道術究竟是什么能力,呂不韋也只是猜測和蠱惑,操縱有關系,具體是什么樣子的,什么名稱,呂不韋對此是一籌莫展。
雖然說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但是呂不韋并不想以身犯險。
他思索了幾天,計上心來。
燕國的街頭,有一個年輕人來此求職,但卻不能被選中,他身無分文,餓得不行,而呂不韋在街頭逛了一圈,發現了他。
店鋪中,這個年輕人狼吞虎咽的吃著粟飯,蘸點魚肉醬汁,呂不韋排出點錢貨,老板便喜笑顏開,也不介意這個人有多臟了,而且戰國時期,人均的模樣也都是灰頭土臉,這也不是啥高大上的地方。
“只是這人過于狼狽了點。”
老板如此說著,再次感謝呂不韋的出手闊綽,而呂不韋等這個小伙子吃完之后,當場對他問道:“想來出人頭地的嗎?現在可不是昭王,惠王的時期啦!新的燕王,據說很依仗公孫先生,你有什么才能可以讓他看見呢?”
年輕人道:“我也不想做其他的時期,我只是想去燕王宮當個樂師而已。”
呂不韋指著他的包裹:“那是什么?”
年輕人道:“筑!”
“你的名字?”
呂不韋去詢問:“你當個樂師,也要知道天下的事情啊,難道你不想參于朝堂之上,一言變幻風云嗎?你如果想學,我可以找老師教你。”
年輕人看著呂不韋:“大先生有所求嗎?”
呂不韋笑:“是有所求啊!你呢,你所求的,我能給你。你若同意,我便把你引薦給一個人。”
“誰?”
“劇辛。”
這是一位趙國來到燕國的老臣,但是因為公孫操的排擠而不得志,所以也是少數不能進去朝堂,不被控制的人。
“那么,你的名字?”
年輕人看著呂不韋。
“高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