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將軍身旁還有一位文士,當然這個時代的文士與將軍是分不太清楚的,那個人正是與微子啟并稱賢士的膠鬲!
又有兩將軍隨從,乃是方弼,方相,而臨危受命的主帥,名為張氏,奎!
張奎,祖乃張揮,是黃帝之子,青陽氏第五子,因為觀弧星而發明弓箭而得氏為張,被封為弓正。
這個看似尋常的氏,來頭卻是極大,當然這個時代沒有玉皇大帝張白忍,但想想青陽氏第五子,這真正“弓矢之祖”的名頭似乎也不比玉皇這個假祖宗弱了多少。
七十萬軍多數是奴隸與刑徒,這也是最后一張底牌,張奎驅使這幫奴隸大軍向前沖鋒,他已經看到了西岐的聯軍,也看到了力氣枯竭,無回天之力的革。
“革!”
他大吼起來,神情激憤,急躁不已,拼命驅使周圍的奴隸向前沖鋒,卻沒有注意,膠鬲,方弼,方相三位從將,他們的身形似乎距離張奎稍稍疏遠了一些。
伯邑考嘴角終于露出一絲笑容,他的“援軍”已經來了。
他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當然這百骸幻境之中,天空中未曾落下的那枚太歲之星,并不是真正的太歲道尊,僅僅是古時候留下的摹刻而已。
而更東方的位置,地劫之星也出現,遙遙掛著,南方,熒惑散發出火紅的光芒,三兇星齊懸于天,也昭示了商朝不可挽回的失敗。
周代時,三兇星只是出現一個,便導致周幽王的死,天子滅去,周朝氣數大落,而商末之時,三兇星齊現于天,已然告訴眾生,天命已散,不在商身。
伯邑考轉過身,向著所有人大聲宣告:
“殷!犯下大罪!不可不合力討伐!”
“商天子受!弗敬上天,降災下民!敢行暴虐,罪人以族!殘害于爾萬姓!”
“受,狎侮五常,荒怠弗敬,自絕于天,結怨于民,作威殺戮,毒痡四海!”
伯邑考一揮手:“商之祖成湯天子,始征自葛,十一征而無敵于天下,當時,夏桀無道,妖魔亂世,百怪橫行,天無日,暮無月,世無火光,是殘害天下眾生,故商湯發兵討伐,東面而征,西夷怨;南面而征,北狄怨,曰:‘奚為后我焉?’民之望之,若大旱之望雨也!”
商的祖先是成湯,他從征戰葛族而開始席卷天下,十一次大戰從無敗績,當時的時代,夏桀昏庸無道,妖魔霍亂世間,百怪魍魎橫走于土地中,天是沒有太陽的,夜晚也見不到月亮,世間連火焰都無法點燃,天下眾生都受到殘害。于是商湯發兵討伐,他打到東邊,西邊就抱怨,打到南邊,北方就抱怨,都在說,為什么先去拯救他人而不來救我?
所以人民盼望他的道來,就像是大旱的時候望著天降大雨一樣期盼啊!
伯邑考振臂高呼!
“湯征葛,為其殺是童子而征之,四海之內皆曰:‘非富天下也,為匹夫匹婦復仇也。’今日周征商,猶商湯伐夏,是奉天命而從之!”
商湯討伐葛國,是因為葛君殺了一個無辜的孩子,所以是要討還公道,而四海之內的人民都說,商湯發兵不是為了天下,而是為了老百姓報仇雪恨!今日周征討商,是正義之戰,猶如商湯伐夏,是順應天命而產生的行為!
他的言辭極有震撼力,西岐聯軍士氣大振,巴人蜀人再為前鋒,此時越過惡來,向著那七十萬大軍沖去!
巴人前歌后舞,大地開始震顫,山岳也在搖晃,那七十萬奴隸大軍本就士氣低沉,哪里見識過這般神鬼莫測的情況,前鋒部隊頓時駐足不敢前行,那些百夫長無論怎么鞭策,奴隸們都不敢再向前沖鋒半步!
“給我沖!都在做什么!”
張奎齜目欲裂,這七十萬人中,朝歌的守備部隊并不多,除去三千人留守城池外,余下的兩萬人都在這七十萬大軍之中了。
“障眼法而已!不過是一些野人,怕什么!吳夷殺得,安有兩淮!萊夷斬之,方有泰山!北戎驅逐,陰山牧馬,如今這些山野愚蠢之物,卻把汝等都嚇住了嗎!”
張奎怒斥:“大王曾說,一定會釋放你們,讓你們不必再子子孫孫都作為奴隸茍活!如今你們不奮力死戰,如何報答大王的恩情!”
他在督戰,但是巴人的歌舞聲更為巨大,隨后便是羌人的骨笛作響,蒼涼的音樂伴隨著大風卷起,再然后,蜀人撥開牧野的迷霧,在天空的烈日照耀下,拔出他們的金劍來!
蜀人俱披甲胄,猶如地之惡鬼,兇猛非常,商軍奴隸見到這般恐怖的怪物,直有人高呼大叫,隨后很快就演變成恐慌,緊跟著......
張奎的后背被劍光劃破,他從馬上滾落下來,身上的精氣神明躁動,他抬起劍來,大呵一聲,把那兩個殺來的將軍打飛,再定睛一看,卻是方氏兄弟!
“你們....你們!”
張奎大吃一驚,此時他頓時明悟,又看向膠鬲,卻見他騎著神馬,頭也不回的向著西岐的方向跑了過去!
方氏兄弟雖被震飛,但并沒有受到過重的傷勢,此時方弼道:“張奎!商氣數已盡,將亡了!你何苦為帝辛賣命!不若投了西岐,奉姬考為大王,不僅可保富貴,亦不必遭殺戮之苦!”
張奎兩眼噴火,真正是怒上心頭不能制止,拔劍便殺,蕩起風吼,劍嘯之聲激起碎石,劍氣四濺殺人無數,怒斥道:“兩個狗崽子!”
他就此與方氏二兄弟戰作一團,而在大軍混戰之中,商朝士氣不斷降低,很快就到了崩潰邊緣!
革精神恍惚,此時他拔出戰刀,卻覺得四周一切都無比陌生,但很快他就振作精神,白面郎君終恢復成那個殺人滅國的惡來,他揮起戰刀,竟是一時之間無人能擋,直向著伯邑考所在的位置殺了過去!
但便是此時,伯邑考伸手,憑空變出一桿白素大旗,就這樣倒著一揮!
頓時天昏地暗,飛沙走石,革被一旗扇中,只覺得精氣神明一剎那就被打了個四散流離,他哇呀一聲七竅流血,狠狠摔倒在山野泥濘前,而四面八方,戰刀長矛劈殺而下,眼見就要把他捅成刺猬!
卻是千鈞一發之時,牧野遠方,有一道劍光橫天而至!百鍍一下“爪機書屋”